愤怒的表情被父母看在眼里。
兴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是害怕晚上死在床上。
又是一个暴雨倾盆的下午，自己又一次搬车回家。
这次得到的待遇跟上次就截然不同。
热腾腾的毛巾，关怀备至的问候，再一次温暖了这个傻子的心。
怎么说，该说是贱吗？
从小缺爱的米分分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关心他的地方，
不管之前怎么伤害他，他都会傻傻的原谅，再一次相信伤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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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想的，天天呆在家里啃老是不是？”
餐桌上，讨厌的嘴脸再一次出现。
米分分面无表情，你说任你说，我不理你。
“回去收拾一下，五一回家。”
“哦。”
“什么态度你！”
“哦。”
跟以前坐大巴不一样，这次是米分分的老爸开车回家。
四个人，一辆车，一整晚。
这次回去是为老妹办身份证，只呆一个白天。
头天晚上回家，开一夜车，白天睡觉，当天晚上再回家。
回去的路上很堵，这是常识。
被疫情困在家里的人们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出门的机会，当然不会错过。
三百公里的路程，跑了一整个晚上，天亮才到家。
一路上发生的争吵不用多说，不吵才奇怪。
副驾驶是米分分，今晚他负责跟他老爸聊一晚上。
后座是他老妹和讨厌的人。
开着内循环的汽车里臭气熏天，因为某人脱了鞋。
还把脚放在米分分的头上，她要睡觉，穿鞋不舒服。
用老妈的说法，她如果不睡觉，白天就没有精神。
没有精神就没法给老妹办身份证。
“装什么，我的脚不臭。”
“赶紧把鞋穿上，我不想说第二遍。”
“牛什么！”
以上的对话发生在米分分的父母之间。
这是米分分第一次感谢自己的老爸。
老妈就这点本事，欺软怕硬，嘴又臭得很。
遇上爱家暴的老爸，简直是绝配。
只要一想起之前老妈被家暴时的哭声和无助，他的嘴角就禁不住的勾起。
一夜，车开了一夜。
屡教不改的脱鞋使得车里都是臭味，
也要感谢一下这个脚臭味，司机一晚上都没有打瞌睡。
早上九点半，终于下了高速，到了米分分熟悉的地方，老家的集上。
因为办身份证弄出来的麻烦很多，争吵也不少，尤其是父母之间。
“街上的照相馆很多，你非得在一家等二十分钟吗！”
“人家照得好，价格也便宜。”
兴许是被自己的脚臭味熏的，她非得带着老妹在一家没人的照相馆傻等。
照完相还要回村里开证明，而村里的路，一言难尽。
水泥的路面坑坑洼洼，干燥的地面上全是扬灰。
面前的拉煤车缓慢的行驶着，即便开着内循环依旧会有灰尘的味道。
撂下自己，一家三口急忙去村头开证明，米分分扯了扯嘴角，不愧是一家人。
背着包，一步一步的往姥姥家走。
今天逢集，街上有不少人，但大多数都是中老年人。
没办法，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年人。
“回来啦！”
“嗯。”
家里只有姥爷和表弟，二舅家的表弟。
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卸去一身的疲惫，米分分很快就进入梦乡。
等一家三口会来之后，吃了午饭，司机也去睡觉了。
“走，采草莓去。”
“这个时节还有草莓吗？”
“有，不远。”
坐上老家遍地都是的电动三轮车，三个人就这么出发了。
“别让你表弟花钱，他还是大学生，没有钱。”
“不用你说。”
“人家可是大学生。”
“我知道。”
扶着边上的老妹，米分分的耳边萦绕着刚刚跟老妈的对话。
大学生啊，大学生。
草莓大棚的主人是自己不认识的叔，也是，农村遍地都是亲戚。
三篮子草莓，七十块钱。
等回家，除了身边的老妹和表弟，都在睡觉。
自己伴着脚臭味一晚没睡，她可是美美的睡了一晚上。
时节果然不对，草莓很大，但是大多数都是快烂的。
经过一路的颠簸，基本上都烂了。
口罩和眼镜片上满是杨絮和灰尘，这是老家的特产。
就着清凉的井水正洗着草莓，她醒了。
“花了多少钱？”
“不用你管，花的又不是你的钱。”
“哼。”
身边的表弟一脸“你真不懂事”的表情，呵呵。
厉害啊，这就是两幅面孔的贱人，会表演。
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不愧是她。
刚采完草莓，又有事情要做。
县城大舅家的表弟正在回来的路上，他听到消息了。
两个表弟都是大学生，一个在省会上学，一个在疫情爆发的中心上学。
现在都没有开学，两个人都很闲。
去往集市的路很颠簸，杨絮和灰尘依旧是主题。
小吃和饮料依旧是自己花钱，倒不是他们两个没有钱，而是因为老妈的教诲。
没钱依旧要充面子，这是她的本性之一。
吃完饭，一家三口开车就走，留下米分分第一个。
“这可是你说得，你想在家里呆几天。”
“哦。”
“别惹麻烦。”
“哦。”
为什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这还需要问吗？
能避开几天自然是好的。
中间有个事情需要说一下，那就是下午的上坟。
跟着老爸前往奶奶的坟，抱着黄纸和纸炮就这么上路了。
说来也是奇怪，纸都还没有开始烧，自己一下子栽了两个跟头，身上都是灰。、
“你奶想你了。”
“知道。”
烧完纸回去的路上还逮了一只胖到飞不起来的鸽子，老爸逮住的。
很奇怪，先不说鸽子能不能飞起来，就是老爸。
边上唯一的一个野池塘，唯一的一只鸽子，就这么被逮住了。
握着手里不断晃动的鸽子，米分分一路上没有说话，这件事很不正常。
之后就是给姥姥上坟的事情了，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唯一的点可能就是老妈手机掉在了那里，又回去找了一趟。
翌日，刚起身的米分分脸上不是很好，因为手机上的一则消息。
这个消息来得太晚了，二号他才知道。
嘛，就这样吧，赚不到钱就不以这个卫生，出去找工作就是了。
在家呆了八天，要不是她的催促，米分分能一直待下去。
回去之前挖了一点蒜头和蚕豆，这是她交代的，一定要做。
“你回来之前挖一点蒜头和蚕豆，之前挖的吃完了。”
“哦。”
装满三分之一化肥袋子的蒜头就这么被吃完了，不愧是你，哈哈哈。
结果还是出了问题，挖好的东西，忘带了。
坐了一天车的米分分走到家门口才想起来。
“东西呢？”
“忘带了。”
“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
内心谋划了至少十个杀人抛尸之后不被发现的方式，表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