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扫了一眼，已知真假，笑道，“这茶碗用的可不是你们江府的青花瓷，而是北方的冰雪瓷。”
“这是什么劳什子，我可是听所未闻。”
“冰雪瓷乃是北方特产，而是通过雪水烤制而成，然后闷在雪中三天三夜，浸透雪之精华，不仅如此，还要在雪天烧制，最终成型，薄如蝉翼不说，而且带着寒气，乃是春夏纳凉品茶的佳品。”
“说得好。”二人言之，忽而耳畔传来拍手声，二人回头，只看到蔡京从一侧与那管家联袂而出，“这位小兄弟懂得倒是不少，便是这冰雪瓷都了然于胸啊。”
老陆低头，作揖，“只是小人本家就是做陶瓷的，所以略知一二，略知一二罢了。”
李达看着蔡京入座，自然言归正传开门见山，“既然蔡相已经来了，那我也就不绕弯了，我今天来，无非就是想看看那日死去侍卫的一些线索，不知可否提供。”
“哎呀，我还说呢，江大人怎么老是不来取证，那房子老夫一直给你留着，就是等你来，催了你几次，你也是闭门不出，弄得我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李达说话小心翼翼不同，蔡京却是大大咧咧。
然而老陆在一旁，虽然低头未语，却是心中一阵寒凉，这个老头子果然了不得，看似不经意的说话，结果却是道出了无数玄机，更带着挑衅。
怕若是真的江寒雪，脸色早就煞白了。
那江寒雪的脾气他自然是了然，他必然知道蔡京也是明白的，却是李达不懂。
李达依旧如常，“那便不再多说了，还请蔡相在前面带路，我与您先去看个究竟。”
这蔡府果真看似虽小，却是房连房，门套门，花园之后又是后院，后院之后又是花园，却说着看上去，虽不及那皇宫之中大气磅礴，却在小家碧玉之中做到了极致之美。
“蔡相府邸好生华丽。”站在蔡京身后，李达不免感叹。
蔡京笑道，“哪里哪里，不过都是朋友抬举，存足之地，不足挂齿，看着也是粗糙至极，那些好的玩意儿，莫不是朋友馈赠就是旁人施舍，我哪里会买那些劳什子来。”
“蔡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来的人趋之若鹜，也是不奇怪的。”李达附和。
不敢多言，生怕言多必失，管家跟着蔡京，李达立于身后，而老陆跟在李达身后，一前一后，总共四人朝着后院侍卫的住所处走去，加快了步子。
虽说是侍卫住所，却也不嫌简陋，李达看在眼里心里苦笑，这地儿怕是比自己的破屋子要好过百倍了。
一排见方，屋舍俨然，全是一层屋舍，四人在一处漆黑的房舍里定住，管家上前开了门。
吱呀——
房间推开，却只是看了一眼，李达脸色顿时眉头一簇，屋外的阳光刺穿了房间，地上一滩鲜血依然清晰可见。
而墙壁上，四射开来的血液依然粘稠在雪白的墙壁之上，看得清楚，更看的渗人。
屋子长久未开，血腥味带着腐臭味道扑面而来，李达不免后退一步，扫了一眼身后老陆却是不面不改色心不跳，暗叹，这家伙倒是真的练出了本事，这么重的味道居然置若罔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