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匹夫凭借高深莫测的能力独自走进了山洞,又循着角角的叫声找到了后者,最后四方搜索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言二。
“怎么回事?”老匹夫立刻探查了言二的情况,不禁大惊失色,言二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
顾不得角角在旁边乱叫,老匹夫双掌在言二身上比划了几下,随即抱起言二就往前冲。
角角跟在后面,生怕被老匹夫丢下。
不消片刻,老匹夫便找到了出口,见到了急得团团转的武若晴。
“武若晴,你跟着角角回去,老夫先走一步。”
武若晴看着被老匹夫抱在怀里的言二,花容失色,又看到角角从后面跑出来,一脸惊慌。
“言二怎么了?阿铁呢?”武若晴刚问出口,老匹夫便消失在了前方。
角角听到阿铁的名字,刚恢复过来的表情又变得冷峻。
“阿铁死了!那个混账小子打言二,骂老子。活该活该!”
角角叽里呱啦的骂着阿铁,可武若晴却什么也听不懂,目光不停看向山洞。
…………
老匹夫直接把言二送到了张大夫那里,后者二话没说就开始抢救。小猫在张大夫身边边帮忙边惊叹:“小二这家伙,竟然能撑到现在,了不起。”
张大夫没有说话,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老匹夫。
张大夫也是出神入化,先把言二的身体整个用药液清洗了一遍,那药液虽然黑乎乎的,但洗后的言二却浑身发烫;随后张大夫又是用针,又是施展出玄妙的手法,将言二体内的淤血全都放了出来;最后张大夫拿出了一盒丹药,取出一粒纯红色的,喂言二吃了下去。
又过了些时刻,言二有了正常的呼吸,张大夫吩咐小猫去叫言二的父母过来。
老匹夫全程看在眼里,等张大夫洗手重新回来时,不禁说:“没有想到小镇上藏着这样的高人。”
张大夫也笑着说:“在前辈面前,晚辈不敢当。”
老匹夫已有六十多岁,张大夫却才四十岁左右。
二人不再言语,都静静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言二,后者的面色恢复正常,没有了生命危险,却还在昏睡。
“小二。小二这是怎么了?”
急急忙忙赶过来的言得父母,看到言二赤裸的躺在床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言得,小二他没什么事。”张大夫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安慰他们。
言二的母亲名叫赵敏洁,此刻她站在言二的身边,看着言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有地上成片的血迹,一阵头晕目眩,瘫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
言得在一旁听着老匹夫的讲述,表情拧在一块。
“应该是山洞里有什么怪东西。”老匹夫已经猜到是阿铁把言二打成这样,可他说出去反倒会使言得一家对武家产生隔阂。老匹夫并不是在讨好武家,而是为了言二。
“张大夫,小二他——”言得转身面向张大夫,后者点点头:“没有大碍了,会昏迷一夜。”
随后老匹夫和张大夫都走出了房间,言得走到妻子旁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赵敏洁看着言二不停哭泣,“小二这是遭了什么罪啊,咱们言家没做过坏事,怎么老天就这样对咱们?”
言得也想不明白,怎么最近一段自己的儿子就出了怎么多的事。他拍拍妻子的肩膀,“张大夫说了,小二他睡一觉就好了……”
武若晴赶回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角角被她扔在医馆外面,她就急冲冲进去了。
“小妹妹,你找谁啊?”小猫坐在医馆的庭院里逗他的猫,见武若晴进来顿时笑眯眯的问。
“言二,言二呢?”武若晴东瞅西望。
“原来是小二的小媳妇啊,他在里面躺着呢。”
武若晴顾不得小猫的打趣,又迈开腿跑了进去。
在房间里,她看到沉睡的言二,在言二旁边坐着的赵敏洁,和站在窗子旁的言得。
“是若晴啊。”赵敏洁对武若晴颇有好感。
“言叔叔,婶婶,言二他。”武若晴走近了几步,看到了言二身上的伤痕。这个时候言二身上自然盖上了被子,但依旧有半截身子在外面。张大夫说,天热,不能太闷。
“言二没大碍了,明天就会醒过来。”言得重复了一遍张大夫的话,但话音仍旧充满担忧。
武若晴听完站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其实她心中猜测言二是被阿铁打的,可纠结该不该说出来。
“若晴,谢谢你来看言二。”赵敏洁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挤出微笑来,说:“天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家里人担心。天黑,让你言叔叔送你回去。”
武若晴知道自己站在这里没什么用,只好点点头,又说:“不用麻烦言叔叔了,有角角陪我。”
“那头驴?那怎么行。”言得心中也不免喜爱这个小女孩,要真是订了娃娃亲多好。
言得随着武若晴一起出去了,赵敏洁再次忍不住想哭。
这晚赵敏洁执意自己照顾言二,张大夫没什么好说的,言得却不放心。
“要是小二醒过来了,你一个大男人没我心细。”
言得看着自己的妻子,后者此刻有着女性的柔弱和伤感,也有着母亲的倔强和执着。
“好吧,有什么事马上告诉我。”
夜很深了,房间的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让赵敏洁憔悴的面容更加憔悴。她目光一直盯着言二的脸庞上,回忆着她的孩子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幕幕,突然又流出泪来。要是小二没有醒过来,她也会跟着去吧。赵敏洁生出这样的想法。
记得孩子刚出生时,赵敏洁看着像丑八怪一样的言二,心里很不是滋味。因为她没有想到自己含辛茹苦,不敢吃这不敢玩那的熬了九多月,费了老大劲却生出一个巴掌大小的肉球。
然后孩子慢慢长大,小时候只让她抱,其他人谁抱都不行;她为了孩子经常通宵熬夜,也因为孩子发过不少脾气;后来她看着孩子会走,会叫她母亲,会跑,会给她讲故事……
她依旧记得言二给她讲的最多的那个故事。言二说,母亲,你知道天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星星么?她问,为什么啊?言二说,那是孩子们跑到了天上,在数房子。母亲,我就经常坐在天上,数镇子的房子,数着数着,就看到了咱们家。你在家里给我做好吃的,父亲坐在葡萄架下面看书……
赵敏洁此刻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眼前这个小孩,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和丈夫的结晶。与其说是她和言得给了言二生命,不如说是言二给了她和言得新的生活。
可现在,一直在她面前活蹦乱跳的言二,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让她以为这个世界就那么暂停了。言二不动,她也不动,他们是在玩游戏。
以前言二就缠着她玩木头人的游戏。言二说,母亲,我数一二三,谁也不能动哦,谁先动就输了。输的那个人,要给赢的人买糖葫芦吃。
一。
二。
三。
“小二,母亲输了。你快醒过来,母亲给你买糖葫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