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县城,天安商号旗舰店内,此刻正热闹非凡,这商号近年又扩建了,更多展柜,更多商品,日日都是繁忙。
不论是普通百姓所需采购日常用品,还是富商豪绅家眷来购买一些胭脂水粉、金银玉器或是最新潮流好货等等。
商号总体分为五个部分,正门直达二楼、三楼所售皆是名贵物品,两旁侧门及偏房两侧一边是日常普通商品为主,材米油盐、酒水生活用品等等,一侧则是各类家具等等,整个后堂又扩建后改为了配货仓库。至于商号临近大街另外新购置的一栋屋舍,经过重新建设加固之后,与商号联通,前庭是柜台,可对外营业,但外人并到不得柜台后面,唯有一扇门可供出入柜台内外还有两人把守。而柜台后面则有门可通往商号后堂,如此门市却并非如同其他商号那般售卖各类商品,此处唯一用途便是钱币兑换或存取。简而言之便是那银行,此处林超命名为“天安钱庄”。
百姓可将手中银两、黄金或同等材质什物按照其钱庄统一公布的兑换比例兑换成商号统一发行的纸币,目前的比例约莫兑换为一两银子兑换100元纸币,黄金为一两兑换1000元左右,然此时的黄金白银因工艺问题,多有成色不同,故而在兑换过程中需要进行快速测验,林超特地从银钱官造坊挖了数人老匠人,培训出来一批善于查看黄金白银成色的测评师。当然,如此法自不可完全避免测评失误,然纸币本就是商号独家事务,仅用一些纸便能换得如此巨量黄金白银又如何会亏?
而百姓富商豪绅用真金白银换得纸币后,多用于在商号内购物所用,如此纸币使用方便,又可方便携带,一经推出,便在这江陵城中疯狂流传开来。
纸币推行起初,自有百姓担忧,然同时在商号内推出的使用纸币购物可享有折扣后很快便打消了他们的戒心。另外,为了方便发行,纸币总体分为两种,一为银券,而为金券,面额各自有一元、五元、十元、百元,百元银元可兑换一金元,百姓不知其具体如何分辨,但钱庄内自有人专门讲解介绍,并有大版印刷公示张贴钱庄内。
此后,荆州各地商号亦同步开设了钱庄,一时间,整个荆州各地大量黄金白银通过钱庄流转至商号手中,随后,商号内部亦同步开放纸币兑换,依托庞大的商号网络,林超的货币计划得以顺利开展。
而且因为商号自身有商品所售,可接收纸币,故而可以大大避免百姓出现挤兑的风潮,随后,各地商号所在的其他商铺亦渐渐也开始接收纸币。
商号发行纸币后,将兑换所得真金白银除留存少量于钱庄内供百姓兑换之外,其余部分白银多用以商号远赴外地不曾开设商号分部之处采购物资,而黄金类则通过回炉用水银提纯后重铸成金砖囤积于商号总部内的钱庄总部地下金库。
仅此商号成立以来短短数年,商号总部钱庄总部地下金库已囤积了数十吨的金砖!
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效,这便是因为林超制定的纸币计划的核心意义。通过发行纸币,大量回收黄金白银,而又因为使用纸币可比直接使用黄金白银于商号内购物更为划算,故而得以成功。
随着纸币的扩散,一时间这荆州地界的人们已经逐步完成了对于货币的概念转换。外地人前来荆州后新奇的发觉,荆州百姓的生活比之其他各州要幸福多了。人们口中日常所谈论的不再是何地发生什么天灾战祸,而是今日天安商号又推出了何种新奇物事?豪绅口中谈论的是商号又推出何种限量名贵玩物、马车等等,而其家眷日常谈论的便是商号何时又推出了何种限量名贵的胭脂、熏香、包包、首饰器物、华丽衣裳等等等等。而荆州百姓出门付钱用的都是一叠叠的纸币。
如此种种,这对于外地人来说是如此的新奇,更有头脑灵活之辈,从荆州购入各种新奇事物后转卖至外地,以赚取差价,这真可谓算是汉末时期的代购了。
言归正传,今日原本热闹非凡的商号,突然远处街道传来一阵嘈杂的盔甲摩擦声响,起初谁也不曾料想到这群遍布煞气的士卒的目标是这商号,直至这近千士卒将商号前后团团围住之后,人们才开始乱了起来。
商号门口立于一红缨花冠骠骑将军,胯下高头大马,手握一杆精铁长枪,腰挂一柄华丽宝剑。
“商号主事何在?”
商号护卫何曾见过披甲军士包围商号之事,自然不能做主,商号内自有人去通知商号主事之人了。
不一会,商号主事匆忙赶来,一见来人,却是这江陵城中的城卫军首领李严,李严正是刘表帐下的一名都护,骠骑将军,其字号正芳。
“李将军今日大驾商号实乃我天安商号蓬荜生辉啊!!”江陵县城的商号主事正是渔村老人:罗进,亦是罗小玲之父。
罗进见来人阵势有异,但他跟随林超多年,又主持这江陵城商号多年,自然圆滑老练,连忙陪着笑脸,招呼商号一众护卫上前躬身示意邀请李严。
但让罗进诧异的是,李严并未下马,而是招呼手下士卒越过商号诸人进入商号内,对商号内的客人进行驱赶。
一时间,正在商号内看热闹的客人们蜂拥而出,离了士卒包围的范围聚集在外处观望了起来。
“李将军这是何意?本商号主人素日与公子琮交好,又承蒙景升公多多照顾,平日亦不曾少感谢李将军,今日缘何要将我商号重重包围还驱赶客人呼?”罗进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一步笑问道。
“贵商号私下发售钱币,有人举报至刺史大人知晓,刺史大人勃然大怒,特颁布新法,本将军今日依法奉命法将汝商号上下所有人等带回县衙查办,同时要查封贵商号!来人,将商号内所有人带回县衙!”李严一副铁面无情的模样,挥手命令数百士卒冲入商号内肆意打砸,抓捕商号诸人。
同时,又有数名士卒冲上前去将罗进等人扣下。
一时间,周围的群众呼声乍起,纷乱间,有不少人悄悄从人群中离开了,也不知去向了何处。
李严部下士卒自进入商号后,借由抓人之机亦不少有从商号内抢劫商号货品之辈,李严心中自是了然,部下所获之物,多有要必然交于他之手。
李严知晓,此番针对商号行动并非一地之事,商号内的纸币他明白自此番之后便必然一文不值了,他真正在乎的是商号钱庄内的真金白银。然此时有百姓在场,他必然不会做得太明目张胆,只是借着法令,命人将商号之人押出之后,将商号钱庄内的所有财物装好贴上封条悉数运回县衙。
一阵纷乱之后,徒留下杂乱不堪的商号,而围观的群众自然不敢上前与军士对抗,人群中有机敏之辈突然惊觉,手中的钱币似乎没了用处,连忙高呼:“我的钱!!!”便冲向了军士封锁的商号,欲要冲入商号抢夺商号内的物品。
似是料想到人群的反应,李严连忙示意部下拦住人群,并高声呼道:“诸位勿忧,刺史大人有命,天安商号所兑换纸币依然有效,现商号钱庄已由官府接手,不日之后即可正常营业!”
“将军此话可有刺史大人公令?”
“放肆!本将军所言自是有刺史大人口谕!你敢不从?”李严知道,此事怎可能真如他所言那般,故作威武怒吼道。
“小的不敢!”这人只是一普通百姓,又如何敢再出头,只得悻悻退了边去。
李严说罢,等待一会后,便命人将商号所有大门关上并贴了官条后带着部下及商号诸人又数车财物去了。
随后不消片刻,有关于商号被抄没之事便在这江陵县城中疯传开来,无数手握有商号纸币的百姓富商蜂拥至商号门口来,却只看到被贴有官条大门紧闭的商号。其中有心志不坚者顿觉昏天暗地,悲痛呜呼起来。但人群中又有人言之前李严所诉之事,有百姓识得官文者从大门上所贴告示上阅出了官府所言果真如李严所说一般。
但人群中亦有人从这官文中自然品出了官府并未说明何时可重新开业之事,一时间,人群中有悲呼者,担忧者,焦急者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而这些人之中,却甚少官家人士,似早有听闻,不再言表。
如此这番商号危机,非江陵一地,整个荆州内除鄂州城之外的所有商号分部都同时遭到了查封,一时间,这荆州地界,纷乱渐起!
而林超此时正于商号总部内主持商号管辖事务与诸葛亮交割之事。约莫一个多时辰之后,林超看到马玉儿慌乱着从外跑到他的办公室来,脸上似乎还挂着泪痕。
林超看到马玉儿不免有些心惊,一种极度不安感从心底涌现,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他又何曾见玉儿如此惊慌失措过!他又何曾见马玉儿除他那日直言要娶她之后再流过泪?
“呜!!!超哥儿,出大事了!!!”马玉儿看到林超,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从美目中汹涌而出。
“玉儿,发生何事了?”林超别过诸葛亮,连忙用手抹去马玉儿眼角泪水,关切问道。
“超哥儿,我们在各地的商号都被官府查抄了!”林超完全没料到马玉儿说出的,是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而诸葛亮亦同时惊住了!
如此危机,发生的太突然,事先没有任何征兆!即便如密安局,亦未事先收到任何消息。
林超连忙将马玉儿扶到一旁的座椅上,示意她将消息说得更清楚一些。
“超哥儿,此事是将才玉儿从密安局获悉的,商号探子于一个多时辰前知晓,并即刻用飞鸽传书将消息送达总部。当时探子就在现场,目睹了商号被查抄一事,是荆州牧刘表下的令,起因是我商号钱庄兑换纸币一事!”如此简要经过,飞鸽传书亦无法更为详叙。
“玉儿辛苦,商号已立于危局,你去速速通知商号各部所有主事,不管是行政部抑或是军部,半个时辰之后来议事大厅开会。情况紧急,任何人都务必参会!你可动用一级军令权限!另外,命令密安局放下所有其他事务,全力打探详情!”林超说罢,便将怀中“天安令”交予马玉儿,示意她去召集所有核心共商应对之事。
马玉儿知道事情紧急,她之所以惊慌,除事情危急之外,她的父亲马向亦是商号分号主事,而她母亲亦同在商号内工作,父母此刻亦都被官府抓去了,她心忧双亲的安危。接过林超的信物,紧紧拽在手中,连忙离开了林超的办公室。
“主公,此事突然,必是刘表对主公早有戒心,不堪主公日渐坐大,这才突然动手了!只是如此直接抄没各处分号,必是刘表帐下谋士蔡瑁之计!依亮于蔡瑁所晓,此事必有后手!”诸葛亮只是依据他所知的情况推断出的结论。
林超是重生之人,他本就所知的三国历史并不过多,且此事更是针对他而来,在历史上并未出现,他又如何能知事情会如何发展,对于此,他自幼时便早有所准备,情报一事,他从未忽略过。只是此事却发突然,他只能依靠散布各地的探子来获知消息。
“超自商号创立之日伊始,便一直防备景升公有朝一日对吾下手,超料想这是必然之事,只是一则事发如此突然,二则亦能让超有这些年发展之机,亦不知是否所幸也!”林超此时没有更多的方案,情报还不够详细,江陵城飞鸽来书将才马玉儿交予他了。
“孔明哥哥,随超去议事厅吧,等候间密安局必有新消息传来吧!”林超说完便招呼诸葛亮去那行政大楼的五楼议事大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