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千羽浑身的气流都汇聚在自己脚下,一阵阵强大的气旋以千羽为中心想四周发散,平青眼的构自然是千羽最适手的突刺攻击架构。
只是稍作蓄力,千羽的身形便朝着前方突刺过去,强大的气场迅速卷清了千羽附近的积雪,一道明显的雪道瞬间成型,雪道的终点正是手中打刀平刺而出的千羽。
刀尖重重戳在了面前少女的双腕上,果然,那少女正以一种双腕交错的姿势格挡着。
碰撞传来的狂暴的气流肆意卷起,一旁落满积雪的枯树瞬间被清理干净,露出光秃秃的枝干。
“千羽哥经过这次修行,真的是强了不少呢...”少女略带戏谑的声音响起,身着黑色长裙的身影正挡在千羽面前,而千羽的刀尖则是无法再深入半分。
“呼——”千羽收回打刀,随意的收入刀鞘并长出了一口气“你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样的身体构造,明明没有用气护体,却丝毫伤不了你半分...”
“哼哼...”颜如玉拍了拍手腕上的灰尘,做了个吐舌的搞怪动作“不告诉你~”
“......”千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把我叫来就是想看看我的实力?”
“哪里~”颜如玉双手背后,朝着千羽踱了几步,探出身子盯着千羽两颗黑眸说道“当然主要还是想你啦,千羽哥~”
“...”千羽本能地退后了一步“说...说笑了。”
“嘻嘻,千羽哥的反应还真是可爱呢...”
“你...”千羽脸色一红,又轻咳两声掩盖了过去。
“好啦,不逗你了。”颜如玉清了清嗓子“诺,这个给你。”
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两枚玉佩,款式很熟悉,一龙一凤,寓意龙凤呈祥。
“这是...”千羽有些疑惑地盯着颜如玉,记得临行前颜如玉是赠与了自己两枚同样的玉佩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拿出来两枚。
“你自己拿出来看看呗。”颜如玉指着千羽的胸口,似乎是在示意千羽自己原有的玉佩。
千羽的手伸进怀里摸了摸,拿出了之前颜如玉赠与自己的玉佩。
“这是...怎么会这样?!”千羽惊疑地盯着手中的玉佩,上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但还没有达到碎裂的程度。
“从你踏进这凤仪院的那一刻我就感觉到了,先前赠与你二人的玉佩已经失去了灵性。”颜如玉伸手把两枚玉佩塞到了千羽怀里“这是新的。”
“新的?”千羽感受着手中玉佩传来的少女的余温。
“对,新的,之前就算是我万般考虑,到也还是疏忽了。”颜如玉双手一背便朝着附近的石桌走去。
“之前的那两枚玉佩是请族内术士布过阵法的,只可惜我还是低估了舍兰境内的险情。”颜如玉伸手擦了擦并没有很脏的石凳坐在了上面。
“阵法...”千羽有些震惊,阵法是卧龙上国内独特的气的运用,阵术士将气凝聚在一间物品上,然后再将这些物品按一代又一代人研究出来的阵型摆放,以起到各种难以想象的神秘作用,而这些物品被称为阵基。
“这么小的玉佩内,居然能藏有抵抗精神影响的阵法...”千羽多半也猜到了玉佩的用处,只是此刻还在惊讶于如此之小的玉佩竟内有乾坤。
“正如你考虑的一样,由于这类阵法的布置难度就很高,所以我族术士将一双子阵布在两枚玉佩中,一旦接近便可发挥出数倍的效果,但同时,一旦分离便只能发挥出几成的效果”颜如玉有条有理的说了一通,话虽不多,但千羽瞬间便会意。
“你呀你,没想到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好。”颜如玉从石凳上跳下来,快步走到千羽面前,修长柔软的食指在千羽额头上点了点,训斥道。
千羽的神色立刻暗淡了不少,的确,若不是疏忽大意,也不可能发生那样的事情,但若不是自己运气好,恐怕要遗憾终身吧。
“好啦,不说你了,这次的玉佩比上次强了不少,毕竟时间充裕了不少。”颜如玉退后了两步,两颗明眸盯着千羽叮嘱道。
“那在下千羽,就在此谢过颜小姐了。”千羽深鞠一躬,不得不说,颜如玉的馈赠之礼的确不小。
“咯咯...”颜如玉掩口轻笑两声,少有的正经了一次,就这样接受了千羽的谢意。
“对了,颜...小玉,那个紫雾...”千羽话到一半连忙改口。
“萧宁他们跟我说了,嗯...我也不是很清楚那究竟是什么。”少女颜如玉的脸色出奇的变得严肃,捏着小下巴沉吟了两声。
“是嘛...没想到还有你不知道的东西,哈哈哈。”千羽开怀笑了两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压抑削减了不少。
颜如玉也没有生气,微微偏头微笑了一下,这次攀谈也在这样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千族在千羽走后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千羽的二叔,也就是千棘的父亲千武宣布脱离千族,同时离开的还有跟随着千武一系的众多商会。
值得一提的是,本来千族还算是完整,但由于千族旁系长辈——千玉龙的逝世,本来就与嫡系不和的千玉龙彻底离开了千族,而从那时开始,千族的情况便一蹶不振。
三爷千白龙向来合群随性,对族中琐事不闻不问,平日里也就是在后院养花遛鸟,而由此一来族内大事便全部交由族长千九龙和嫡长子千文处理。
但不论怎么说,现在的千族大院相比之前倒是冷清了许多。
“你是说,你要迎娶白家大小姐白鸳?”千羽坐在石凳上,面前是一位身着锦袍的男子背对着千羽。
“嗯...”那男子转过身来,神色算不上高兴“虽素未谋面,但既为族中决议,我也只得领命,此乃吾辈之命啊...”
那正是与千羽关系尚佳的堂哥千震,及冠,字子恒,取字于震的反义,有永恒安宁之意。
“唔...”千羽攥了攥拳头两个没落氏族的联姻,是合理,但是否合情,还是有待商榷的。
“那你此番找我还有何意义啊?”千羽起身走到千震身边“已为两族定果,恐怕很难有变了。”
“堂弟,我早先听闻你与那白鸳姑娘交好,而那白鸳又是白家独女,倘若那白鸳姑娘摇头,就算是白家,恐怕也是会...”千震转过身来盯着千羽,眼底忧郁终于不再掩盖。
“只怕适得其反。”千羽摇了摇头“正因白鸳姑娘是那白家独女,而正值白家没落至此,白家定会捉住此机会不放。”
“堂哥啊,你一世英名,怎么会在这犯糊涂?”
“那...那怎么办?”千震一顿,想来确实如此,继续开口道“这方面,你堂哥我的确...的确很不擅长啊。”
“...”千羽一时语塞。
“那堂哥你可有心仪之人?”千羽再次发问。
“没...没有。”千震尴尬地摇了摇头。
“那不如我将那白鸳姑娘约出,你二人洽谈一番?”千羽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看着堂哥千震。
“你...!堂弟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不行,这不行!”千震听了直摇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真不想见见那白鸳姑娘?”千羽有些坏笑地看着千震“既然素未谋面,那岂不是先见见为好?”
“不想!”千震头一扭,非常坚决的回绝了千羽的提议。
“真不想?我可给你说,那白鸳姑娘真是个冰山美人,但实际上性子温柔,又知书达理......总之就是百年难遇。”千羽一顿鼓吹倒是说的天花乱坠。
“那...那我哪配得上人家?”千震听罢似乎也在脑海里臆想着白鸳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女子。
“哎呀哪来那么多问题,见过不就知道了?”千羽见有戏又立刻添油加醋道。
“那...那你可别说是我要见她,你以自己的名义约她就好,行不行?”千震犹豫半天,东西一琢磨,还是答应了千羽。
“行,包在你堂弟我身上了!”千羽脸上笑开了花,霎时间如同一个牵线搭桥的媒婆一样,不过想来千羽似乎就是在扮演这样一个角色。
堂哥千震早已及冠,虽不是嫡长子,却也是族中年长点的后辈了,及冠后又终日不娶,算是族中长辈比较头疼的事情了。
而千羽以为,千震是有着自己心仪的对象,所以才如此推脱,在两族联姻之时又面露难色,谁曾想是未经情事的尴尬。而千羽也是打心底里希望堂哥尽快成家。
千羽哪会按照千震的要求办事,自然就是以千震的名义约见白鸳,至于地点,倒是煞费苦心的找了一番,东安城东西北三面环山,南邻乾州湖,虽在地理上位于卧龙上国以东北,却因环境优异而著称,两人的会面地点自然是被定在了乾州湖畔。
“夜雨湿旁途,翌晨山溪独。伐竹觅其宗,万水汇乾湖。”千羽走在乾州湖畔,吟了一首前朝诗人游至乾州湖所作的五言绝句,看起来心情不错,而此诗其旨在颂咏乾湖之大,而一旁的千震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左顾右盼却又故作镇定,看起来颇为滑稽。
“话说我们为何如此早到啊?”千震看着日光,估摸着只有辰时,而约定的时间却是巳时。
“哎...堂哥还真是...”千羽扶额摇头道“跟女孩子约会还是提前到较妥。”
“哦...”千震若有所思,好像是明白了“那为何要如此早到啊。”
“......”
虽无夜雨,但乾州湖之大尽显其中,千羽靠着湖畔已经没有几片叶子的枯树欣赏着冬日里别样的乾州湖,虽城中以落有些许积雪,但偌大的乾州湖却没有一丝结冰的迹象,正如诗句中对东安城的描写一样。
踏雪千日寻一城,须臾出郭宛入春。
“你看,那不就是白鸳姑娘了吗。”千羽指着不远处一个正缓缓走来的素衣女子。
“那...那就是白鸳姑娘?堂弟你快看看我脸上有没有粘什么脏东西?堂弟?堂...”
而千震转眼间,千羽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
“想来您就是千震公子了吧,妾便是白鸳。”千震慌乱之间,白鸳已然是贴了上来,欠身行礼,平静的面庞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波动。
“呃...啊,对,在下就是千震了,方才失礼了。”千震连忙抱长拳行一礼,那是卧龙上国颇为隆重的礼节。
“妾不敢,冒昧相问,千公子此次约见妾有何贵干。”白鸳也回了一礼,不得不说卧龙上国倒是十分注重礼节,正所谓礼者,尚往来也。
“嗯?”千震一愣,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堂弟坑了。
“呃...我...”千震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两只眼睛也东张西望,顿时显得手足无措。
“呵......”白鸳轻笑了一声,声音之小以至于慌乱中的千震压根没有察觉到“此地寒冷,不如千公子另择一处室内洽谈?”
“呃...好,那就依白鸳姑娘所说照做吧!”千震连忙点头,不得不说,白鸳一番言行倒是接了千震燃眉之急。
就在两人准备移步之时,身后的动静却打断了两人。
“哟,二位怎么这么眼熟呢?”转身看去,三道人影立在那里,为首之人是一身华服锦袍,手持折扇的俊美男子,其后立着两名便服男子,单凭打扮还看不出来是干嘛的。
“原来是白鸳姑娘,啧啧,让我瞧瞧,这小子是谁?”那男子折扇一震,便装模作样的扇了起来“原来是千家落水狗啊。”
“你是什么人?”千震眉头一皱,盯着眼前四人。
“也难怪千公子认不出我来,不过你们千家的丑事怕已经传遍整个东安城了,哈哈哈。”那华服男子气势凌人,语气里尽显轻蔑。
“不知道周少来此何事?”一旁的白鸳忽然上前开口问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听不出任何波澜。
“白鸳姑娘,我说你为何急于拒绝在下的盛情邀请,想不到居然是和这千家的小白脸幽会啊。”那周少语气轻挑,似乎有意针对千震似的。
“周少,我劝你口下积德。”白鸳两道柳眉微微仰起些角度,但语气依旧平静。
“哈哈哈,好,没想到平日里不近人情的冰山美人今日倒是替这么一个小白脸求情。”那周少眉间堆起几道条纹,显然是愤怒的表现,但同时嘴里还在发着笑声,让人捉摸不透。
“两个没落氏族的渣滓罢了,本少爷才没有精力去理会呢,我们走!”说着周少折扇一收,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一道坚定的声音喝住了即将离去的三人。
“哦?原来是千震公子啊,有何贵干?”周少抬着头,用余光扫视着死死盯着他的千震,戏谑地说道。
“阁下辱我无妨,但白鸳姑娘可是一介弱女子,你何德何能再三出言羞辱!”千震声调颇高,听起来像是即为气愤。
“哦?小白脸还有硬气的时候啊...白鸳?从她屡次回绝我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我抛弃了,你懂吗,被我抛弃的玩物罢了。”
“你找死!”千震怒目圆瞪,右拳紧握朝着那周少挥去,一阵强烈的拳风袭来。
“哼!”那周少眼睛也不眨,倒是冷哼一声,旋即他身后飞出一道残影。
“唔...”千震闷哼一声,倒飞了出去。
“千震公子!”白鸳出乎意料的面露担心之色,朝着倒地的千震一路小跑,千震从地上缓缓爬起,嘴角挂着一道血线。
“哼,废物,不过是个才入气的小白脸,就敢在本少爷头上动土?”那周少捏着折扇双手背在身后,一副上位者的模样。
“千震公子您没事吧?”白鸳半伏在千震身旁。
“我没事...咳...”说着千震便咳出一口鲜血,单手撑地。
“来人!给我卸了这小子一手一脚!”那周少大声命令道。
那两名便服男子没有任何表示,抽出别在身后的弯刀就朝着千震两人走去。
“你们谁敢动手!”白鸳忽然站起身来,展开双臂,挡在了千震面前。
“你这个小婊子敢碍事我就连你一块儿砍了!”周少面目狰狞的喊道。
说着,那两名便服男子就朝着白鸳砍去,而白鸳的双目紧闭,但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咻咻——”这时候两道破空声传来,白鸳眼前顿时没了动静。
白鸳缓缓睁开了双眼,只见面前两名便服男子早已倒地,不远处的周少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你小子居然还用暗器!”周少一边大叫着一边向后撤退,霎时间如同被折去了双翼的雏鹰似的,跌跌撞撞地快步移出了两人的视野。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千震捂着被击中的腹部缓缓爬起,看着眼前倒地呻吟的两名便服男子,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嘁...幸亏没有走远....”而不远处的一颗枯木后,千羽手里正捏着几颗石块,,其上还环绕着阵阵气流。
“千震公子,您还好吧?”白鸳搀扶着千震缓缓站起“明明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逞强呢!”
从白鸳的声音里终于听到了别样的情绪,而白鸳的柳眉也是微微蹙起,目光不断上下打量着千震。
“我...我还好。”千震强撑着身体,双腿挪动了几步,渐渐稳住了身子,看起来基本的行动还是可以做到的。
“要不我带你去见郎中吧?”
“感谢白鸳姑娘好意了,不过无伤大雅...只是些轻...”话还没说完,千震便眼前一黑,倒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