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他停止大笑。杀手般的眼神已然退却，嘴角上扬，如嬉戏后的孩子。
“干得不错，格赖恩先生。”希勒蒙将我拉起。
“没想到能完全把我调动起来，尽管只用一只手。”
“你，没打算杀了我吗？”紧绷的精神丝毫不敢放松，而这又引发了一次笑声。
“哈哈，怎么可能会动真格，任何人，”男人的眼神扫过我们。“一起上都没有击倒我的可能。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我会保证你们安全。”
“尤其是你，玛丽蒂。”
“什——”
“真好啊，瑞尔。”声音很轻，而后......
“芭芭拉！”
她像断线的人偶颓然倒下，随着叹气般的喘息。我将女孩接住，她在我怀中，呼吸平稳，像安眠的公主。
望着她泛着红晕的脸庞，与微涨的小嘴，不禁想到刚才的梦：噩梦来临前，那对话有预示什么吗？也许是自己胡思乱想，毕竟脑中很乱，加上两天来发生的种种；即使如此，我依然无法平静。
梦里，芭芭拉的话让我在意；可她仅十四岁，而且对玛丽蒂......
“经过刚才的事情，她太累了。”
玛丽蒂接过女孩，这会儿她能勉强坐直，吐气逐渐均匀，看上去好很多了。
“现在，“希勒蒙背过身，走向门边捡起书本——上面沾着点血迹——现在看像个笔记。
“继续上一个话题，准备好上历史课没有？”他重新将其翻开，口中念起某种词句，如咒语般吟唱。
“萨，杜尔，里斯，德拉德莫。”
瞬间，念出首个音节后，希勒蒙脚下产生出环状的光圈，它们迅速扩散；随着他的话语，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颜色开始呈现，很美，没有如何描述它的知识：与平常的原色毫不相同，如来自另外的维度。
环状物逐渐形成法阵，由内而外地冒出不同而相近的字符，像东方文化结合体：战后唯一传承的遗产，其余随战争和时间消亡至尽。我听过中国历史中有些科学无法解释的力量，而进入科技时代后它们一度沉寂，让人觉得是骗术。
实际并非如此。它正发生在眼前，现在。我看着力量：令人震颤，惊骇，像是经过一场醒不过来的梦。我相信事实是，其它力量迫使东方传承者在科学年代保持沉默，而科技的出现无疑是首选掩饰。
若真相如此，另一种力量无疑更巨大，极有可能由源石产生。
此刻，光环缓缓上升至头顶，随后反转九十度，如镜子展现在我们面前；同时，细小的尘状物弥漫四周，漂浮着，叠彩的沙尘开始不断重合。
“斯克林—哈特......”
“哇——”玛丽蒂不禁发出感叹，身边的芭芭拉翻了个身，细微的鼾声停止了。
圆形的周边正如星河，旋转在四边，中心；我们于别墅中，可更像在天外，群星环绕，仿佛置身太阳，阿波罗般俯视天地世间。
这是源石能量吗？浩瀚的立场下，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当群星不过沙尘，所有变得渺小，深刻的无力感会爬满全身：我无法摆脱原始的恐惧。
屋外的雨声停止了。
“这，”希勒蒙放下书，看着头顶的圆形物质，以及其流转在附近的星河尘埃。
“叫降灵，是这块石头的本能，每块石都有意志：祈求力量，如果它认可，你就能得到。”
“你祈求过吗？”我的声音因惊讶而颤抖，且极其微小。
“我吗？”一声轻笑过后，希勒蒙的眼神里带着说不出的神情。“没得到它认可的人当不上被选者队长。”
“你的意思是......”
“带有特殊力量吗？”玛丽蒂接下去，“是召唤出这样的法阵？你是法师？”
“哈哈，很抱歉让你失望，但回答是否定。”
“任何了解咒文的人都能召唤它。”希勒蒙双手插进上衣的口袋里。“只要精力够足。”
“那，如果方便的透露......”我问道，“你的能力是什么？”
“碰！”
子弹划过我头上，准确来说，是贴着头皮向后飞去；几根头发落下来，掉在我腿上，身旁；随后，它直飞进墙里，在上面打出一个洞。
“你......”出于惊讶和恐惧，我几乎丧失了说话的力量。
“这......是什么？”在恐惧的瞬间，一种感觉飘过心头，如果出于预算而非我幸运，那他绝对是极佳的枪手。
“你这混蛋！”片刻的分神后，玛丽蒂气愤道，“不是说不想杀死我们吗？’
“嗯......各位，”芭芭拉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而紧随其后的一声大喊。
“哇哦！这是什么？我们在哪里，银河？噢不对，一定是穿越了；也不一定，我死了嘛？卢克不在这里，我还活着啊......大姐姐，瑞尔！那个大圈圈是什么啊？好漂亮！”
“芭芭拉！”我和玛丽蒂异口同声。
一定是枪声将她惊醒，不过看到女孩的精神和往常一样，我很开心：毕竟她是为了帮我才——
“醒过来啦，小士兵？”希勒蒙说着，将手枪放回口袋。
“我错过了什么？”
“很多。”希勒蒙抢在我们之前。“一时半会儿交代不清，但说到能力，那就是了。”
“随意杀人？”玛丽蒂仍在生气。“那很好，但别用在我们身上。”
“不，刚才他是计算好的。”我说着，希勒蒙似乎很吃惊我会这么说。
“你的能力，和那把枪有关，是吗？”
“我得夸奖你的判断力，瑞尔；不过石头的力量可不会加在道具上，受用者永远是个人。”
“我的能力，名字叫靶眼。”
“靶眼？“的确如此的话，他已将自己变成了兵器。
“难道说——”
“没错，但我们可以过后再讨论这个话题。现在，我打算展示些历史：你们会感兴趣的。”
“太棒了！没有什么比听故事更好的事啦，没错吧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