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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再无西厢,再无你

三生有幸,缘起缘灭。

郭麒麟和陶阳一起长大。郭麒麟自幼背负着大少爷的名号,养就了不少自卑,人们提起他的名字,都是一句“郭德纲的儿子嘛,知道知道”而陶阳从小学习京剧,聪慧过人,天赋异禀,提起陶阳,人人赞曰“京剧神童”,这“神”字儿,虽是泯灭了他夜以继日的努力,但却真真儿的增了几分神气,令旁人羡慕。

二人长大了,历经了岁月的沉淀,郭麒麟放下了自卑,陶阳摘下了光环,再一起举步赴远。

纲丝节上,郭麒麟和陶阳演了一出《西厢记》。美莺莺念张郎,念得入梦,也归了情愫。

“我要嫁张生啊~”

是啊,望着眼前人,念着心上人,虽是戏词,却也奈何不了郭麒麟真的动了心。

下了戏。晚上回家。

“陶阳!陶阳!”

“怎么了?”

“我……没事……”

深夜,郭麒麟从梦中惊醒。

他梦见在台上,莺莺,张生成了亲。但是……张生不愿……待他再回首,陶阳不见……

一梦。

/

转天,郭麒麟买好早饭去找陶阳。

“陶阳!”

“呦,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陶阳打趣道。

“我喜欢你。”

陶阳脸色一沉,刚要去接过早饭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胡说些什么!”

“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块儿!天天一块儿吃饭,一块儿演出,一块儿生活。”

“打小我们不就一直这样吗!你想起什么来了!”陶阳希望,这只是一句玩笑话。

“我不管!我就要跟你在一起!”

“郭麒麟!你不要闹了!”

“我没闹!陶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郭麒麟!你要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

“无理取闹!”

“陶阳……”

“我不喜欢你。”

“……好”

郭麒麟对陶阳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有眼睛的也都看得出来,可是有些人啊,就爱把感情挂在嘴边,有些人啊,就爱把话都噎在心里。

陶阳就是,他也并非对郭麒麟没有感情,只是这些年他也不善表达,也不允许表达。

“郭麒麟,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这辈子别耽误了,做你本分的,多想想你该考虑的。你永远是我的大林哥哥。”

“陶阳!你……”

郭麒麟转身离开,转身就跟丢了魂似的,低着眼,闪不出一丝光来。

/

晚上,郭麒麟去了酒吧喝个烂醉,边喝边嘟囔着,“我就是喜欢陶阳,我就是喜欢陶阳……”

张云雷去郭麒麟家找他,但是家里没人,他猜不出这个时候他会去哪,他听别人说杨九郎去了酒吧,想把他逮回来,歪打正着遇见不省人事的郭麒麟。

“唉!大林!”

“我就是喜欢陶阳……”

“啊!喜欢!喜欢!像话么喝成这样!”

张云雷让杨九郎把郭麒麟送回家,他不难猜到,一向烟酒不沾的大少爷今天抽的什么风,一准是为情所伤啊……

转过天来,郭麒麟不知道昨天自己喝醉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不觉就回了家。

只觉得一阵阵头晕脑胀,眼睛肿肿的,像是大哭了一场。他不知道自己喝醉了以后哭了多久,念叨了多久他喜欢陶阳……他只知道,他又梦见了陶阳,梦里陶阳再一次拒绝了他……

二梦。

他眉头一紧,突然觉得头疼的要死,走进厕所用凉水冲了把脸。他从未见过自己这副模样,颓废得很。可是现在,他丝毫不在乎了……

他简单穿好衣服,出门去买酒,遇见来找他询问事情经过的张云雷,被拦了住。

“嘛去,大林?”

郭麒麟不语,低头走着。

“唉!唉!大林,别不理人啊,你忘了昨天可是你舅妈拼死给你扛回来的。”

“哦!”

“怎么回事啊?”

提到这,郭麒麟瞬间红了眼眶,不争气的眼窝子让泪水夺眶而出。

“陶阳说……说他不喜欢我,还说只想让我做他的大林哥哥,还说……”

“行了!行了!别说了,你看你那倒霉模样,再说指不定哭成什么样了。”

郭麒麟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要离开去买酒。

“你给我回来,我的大少爷唉,就因为这个,你就值当的这么折磨自己?你信陶阳对你没感情?”

“不……不信……”

“不信就接着找他去,要让陶阳看见你这倒霉模样,还不得嫌弃死你。”

“那……我……”

“结巴什么结巴,收拾好了,赶紧接着找他去。”

“嗯!”郭麒麟点点头。

跑上来楼,给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的,换上一身得体干净的衣服,又去找陶阳。

/

陶阳正在后台备着戏,郭麒麟进来了。

“呦,少爷。”

“去,去,去,少献殷勤。”

他和旁边的演员打着岔。

“陶阳!”

“大林。”

“陶阳……”

“有什么话待会再说,马上要上台了!”

“……”

陶阳再一次噎住郭麒麟。

陶阳临上台。

“陶阳!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陶阳小声默念一句走上了台。

除了他自己,谁也没听到。

陶阳下了台,郭麒麟猛的起身,“陶阳!我不乎别人怎么看,我什么都不管,我可以放弃一切,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我不在乎名声,我也不管……”

“我在乎。”

“可是!”

“没有可是,你是德云社的少班主,是要有大作为的,我不及你,我可以选择放弃一切,但你不能。”

/

“老舅……”

“怎么了,陶阳拒绝你了……我这就过去找你!”

张云雷挂了电话,去找郭麒麟。

郭麒麟轻易不叫他舅舅,毕竟都长大了。

“老舅,我害怕,我老是梦见陶阳……”

“那怎么了。”

“不是说,三梦缘灭么……”

“你信啊!我都不知道梦见杨九郎几次,我们不还是好好的吗!”

“可是……陶阳他不喜欢我……”

“你信了。”

“我都信了。”

/

不只是他郭麒麟一个人难受,陶阳现在心里也是万分的苦涩……可是他没法成全。他不能毁了郭麒麟的未来。

/

将到封箱。于大爷把郭麒麟和陶阳叫在一起,这是他们从剧社分别以来数月第一次见面。

“这次封箱再唱一回《西厢记》怎么样啊?”

“不唱。”异口同声。

昨天,晚上。

郭麒麟梦见,还是那一出《西厢记》,自己前面还是那个张生。

陶阳梦见,还是那一出《西厢记》,自己前面还是那个崔莺莺。

不过这次,张生进京赶考,再没回来……

物事,人非。

三梦。

/

陶阳真的走了,去了南京,没回来过。

郭麒麟就看着那一年《西厢记》录像,一遍,一遍……眼角从未干过……

/

“我全都信了。”

三梦缘灭,再无西厢,再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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