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熊吃痛的发出一声怒吼,原地一个旋转将林殊风连人带刀,甩了出去。
被甩了出去的林殊风几个翻滚之后躺在了原地,左手经过这几个翻滚,断裂的骨头又开始错位,痛的林殊风满脸通红,嘶吼了出来。
笑面熊则乘胜追击朝着林殊风猛扑过去,就在笑面熊的熊掌快要落到林殊风的身上之时,后面的草丛之中冲出一道黑影,一刀挡住了笑面熊这致命一掌。
此时冲出来的人正是张捕头!为林殊风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而就在张捕头用横刀挡住了笑面熊的时候,异变突生了,笑面熊又是一声大吼,双目又开始变得血红起来,朝着张捕头不停的重击。
此时的张捕头没有退缩,用双手抵住横刀强行抗下这一波波重击,“铛铛铛”的重击之下,张捕头脚下的土地都开始向下凹。
强行咬住了牙,鲜血则从牙缝之中,流了出来,终于在笑面熊的重掌之下,横刀“咔嚓”一下从中崩断了,张捕头又用双手挡住这一击,双腿扎好了马步,这样不至于被打翻在地。
一番重击之后,笑面熊居然将双掌搭在了张捕头的双肩之上,而张捕头则重拳出击,打在了笑面熊的脸上,打的笑面熊口水直流,“动手!”张捕头低沉的声音传来过来。
而此时笑面熊“咯咯咯”的傻笑了起来,随后一口咬在了张捕头的脖子之上,双掌和嘴一起用力,直接将张捕头两只臂膀给撕了开来。
就在这惨绝人寰的一幕发生之时,林殊风瞬间爬了起来迎着血雨,横刀猛地向上一斩,直接将笑面熊狭长的熊嘴砍了一半下来,笑面熊痛吼了起来,脸上的血洞大张着,流出汩汩鲜血。
将手中张捕头的残骸丢在一边,笑面熊开始双掌向前乱挥,朝着林殊风追杀而去,此时的林殊风脸色无比沉重,强行忍住虎口撕裂的痛苦。
将横刀握紧,朝着之前的大柏树跑去,被重创的笑面熊,只剩下了一半的血嘴,此刻发出恐怖的吼叫,“啊啊啊”的吼叫声仿佛是从夜风中飘过来的。
此刻受了重创的笑面熊不管不顾,朝着林殊风猛地追了过去,就在林殊风快要被熊掌打到的时候。
林殊风直接踏上了前面的大柏树,然后双腿发力,在空中整个人翻了过来,掉在了笑面熊的脖子后面,用扭曲变形的左手,死死的挂在了笑面熊的背上。
随后右手高高扬起,一刀扎下,“噗”横刀整个扎进了笑面熊之前空荡荡的眼眶之中.
“咯咯“笑面熊发出了几声沉闷的低吟之后,一下跪在了地上,低下了头颅,顿时气息全无。
在击杀了笑面熊之后,林殊风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瞬间断了一般,从笑面熊的背上摔了下来,躺在了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
终于击杀了笑面熊,林殊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微笑,而在斜过脑袋望见张捕头之时,林殊风笑着笑眼泪就流了出来。
阳光下,树林间,一头巨大的黑熊头插着横刀,跪在了原地,两只臂膀被撕裂,喉咙也被咬开的张捕头躺在不远处,双眼还带着微微余光望着天空,嘴角带着笑意。
已经变成一个血人的林殊风,手脚并用的爬向了张捕头,左手已经无法再控制,只得用鲜血淋漓的右手,慌乱的去按住张捕头喉咙的血口。
“没事的..没事的..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短短的话语,林殊风似乎是带着哭腔,一个字一个字颤抖着说出来的。
张捕头看见林殊风爬了过来,眼底的余光似乎又亮了几分,侧过脸望着林殊风,刹那之间脸上笑靥如花。
肩膀一动想要抚摸林殊风的头发,却发现双肩空空如也,喉结上下翻滚似乎想说些什么话安慰哭泣的林殊风,但是血洞太大,只能发出“咯咯咯”的声响,就只能带着满意的笑容静静的望着林殊风。
眼底余光慢慢消散回归灰寂,阳光静静的撒在了张捕头的身上,像是穿着一层金缕衣,沉沉的睡了过去。
上一世在社会的冰海里,林殊风用泡沫包裹住了自己,躲开了寒流,但也规避了暖流,毫无目的随波逐流,友情,亲情以及最为狂乱坚韧的爱情都与他无关,就这样在深深的海底,孤独的舔着伤口,直到黄猎头兄弟以及张捕头,因为他而死之时,林殊风那用来包裹自己的泡沫,啪嗒一下破灭了,平静的内心里开始翻涌着,那从未翻涌过的狂浪!
“不要!”林殊风带着哭腔嘶吼了出来,泪水模糊了林殊风的视线,跪在了地上。
树林间,被婆娑的树叶斑驳后,撒在脸上的光依旧温柔,像是有一双温柔的手徐徐的从林殊风的脸庞上轻轻地拂过,此时燥热的世界里只有树叶在哗哗作响,仿佛在告诉着林殊风“没事的,回家吧,山谷不会再有惨叫声了”。
光和树叶似乎在做着刚刚张捕头没能做的事情,“安慰这个少年”。
林殊风则因为精疲力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而此时睡梦之中,“这里是那里?”因为张捕头的离去而哭睡过去的林殊风,疑惑的望着眼前的金色长河,看不见源头,看不见终点的金色长河静静的在眼前流淌,四周只有河水在散发着金光,其余地方皆是一片黑暗。
由于刚睁开眼睛就被眼前的金光闪闪吸引走所有视线,林殊风并没有察觉自己脚下所踩着得土地。
踩在这土地上面,如同站立在刚刚研磨出的新墨之上,漆黑依旧是主色调,试探着向前踏出一步,脚底传来厚实的感觉,如同踏在了最平整的青石板上一般,林殊风开始朝着眼前唯一的颜色,金色长河走去。
不知在漆黑的旷野里,行进了多久,才走到了金色长河面前,近看才发觉所谓金色河水是根根细线,缓缓流动。
就在林殊风准备伸手去捞这根根细丝的时候,忽然发觉金色长河的上游,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正背着双手逆着河流走去,可说是逆流走去,可是青衫男子始终踏不出那一步,仿佛有什么定住了他一般,使得他只能一直保持背手向上的姿势。
青衫男子在金色长河之中的背影,在林殊风的眼中似乎一下子变得伟岸了起来,望着这个熟悉的背影,融合过后的记忆一步一步爬了上来,仿佛就是自己所经历过一般。
林殊风始终记得那一天,那是一个阴天的早晨,太阳暴晒了半个月之久,乌云终于罕见的盘旋在了天上,但是始终不肯滴下它的雨滴。
闷热是那个早晨的主旋律,父亲即将出远门在屋子里收拾着行囊,母亲则一直在念叨着提醒父亲要带上油纸伞,得知父亲又要出远门时,林殊风急忙从床上爬起来,飞快的跑出房门想要送父亲一程,但是当他跨过高高的门槛之后,父亲就只剩下远远的背影。
那一天的奇怪之处,事到如今才回想起来,以往的父亲出远门之时总会林殊风严肃的吩咐几句,不能落下功课,不能调皮捣蛋,而那一天的父亲只是在头一天晚上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第二天早晨父亲则走的极其匆忙,而在那个伟岸的背影匆匆离去之时,带着丝丝决然,而林殊风在那个时候似乎就已经明白了这个背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回来。
就在父亲走后不久,天空就下起了罕见的暴雨,将闷热的大地彻底焕了一番风尘,起初的大雨叫人心旷神怡,终于解决了半月之久的闷热,但是之后接连一周****差一点将浯口镇给淹了,那一年农家的收成微乎其微,而父亲在那一年的暴雨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直到半个月后噩耗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