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嘎匍匐在三匹狼的中间,打卷儿的尾巴耷拉下来,露出自己的尖牙,喉咙发出凶猛的吼叫。
“走来,走开!”
阿旺诺布捡起脚边的石头扔到狼身上,他的力度太小,石头勉强滚到狼的脚边。
只有那只一直追在他背后的狼首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将注意力放在朗嘎身上。
显然对于他们来说得不到的和正在挣扎的,还是后者更有兴趣些。
见狼群蠢蠢欲动,阿旺诺布突然想起一个人,“求求你,救救它吧!”
尘镜看着那孩子无助的眼神,心底的弦被轻轻拨动。
对于狼来说羊是弱者,人们往往会怜悯羊而憎恶狼。但是狼捕食羊是它的天性,如果人们擅加干预,将所有的羊保护起来,这何尝不是一种弱肉强食?捕食者是人,他们用圣母之心护羊,却剥夺了狼进食的权力。
这就是刚刚尘镜一直没有出手的原因,只要狼对阿旺诺布没有威胁,她就不会出手。
见她久久没有动作,阿旺诺布以为她没有听到,就将自己的手放在嘴边,生怕自己的声音被草原上的风吹散,“请你救救朗嘎……”
终究,她的手里还是出现了一把弓箭。
阿旺诺布还是头一次见到没有弦的弓,他看到尘镜将那把像水一样的箭搭在弓上,未见她用力就已经自动发出。
微黄的水箭悄无声息的靠近,直到出现在眼前才惊扰了狼群。
任凭他们怎么狡猾也躲不过那支水箭,总会添上几处皮外伤。不过那只狼首看到水箭时与其他两只狼的反应略有不同,它警惕的看向水箭飞来的方向。
一声狼语,它们走了。
看到退去的狼群,阿旺诺布奔向奄奄一息的朗嘎。
一支开刃的木箭从阿旺诺布的身后射来,直冲离去的狼群。
准头很好,射中了一只狼的后腿。那只狼发出一声哀嚎,忍受着后腿的疼痛,瘸着腿走了。
“阿旺你有没有受伤?”
背着箭筒的拉巴益西快步跑到阿旺诺布的身边,他刚才就在前面的林子里打猎,听到两句模糊的喊声,还以为是他的幻觉,直到刚才认出了一只阿旺家的牧羊犬还看到一群无人看管的羊,才意识到真的有狼。
“阿客!”看到熟悉的人,阿旺诺布的鼻子泛酸,强忍着自己的眼泪,“快帮我救救朗嘎。”
拉巴益西一把抱起地上的牧羊犬,对阿旺诺布说道:“走!我们先回家。”
阿旺诺布点点头,朝尘镜的方向深深的鞠一躬,以表感激。
“阿客快走!”拉了拉看向尘镜的拉巴益西的衣角,阿旺诺布率先跑起来。
奇怪,那里什么都没有啊,阿旺这小子刚刚是在做什么?
拉巴益西边走边回了几次头,依旧什么也没有看见,感受到流向手心的温热,拉巴益西神色一凛,脚下的步子飞快。
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尘镜立于草原之上,初秋的阳光不似盛夏那般炽热,洒在牧草上像裹了一层黄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