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好在朋友面前说的话就是“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会一个人上班下班,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去旅游,一个人看人情世故。我害怕他们会觉得他们不能让我觉得不孤独,因为只有我知道这种孤独感不是他们造成的。
那是多么幼时的事情,那又是多少个春夏秋冬的事情。我总想把它说清楚,却总是难以深切表达其中孤意,不能如此就无法让他们明白十几年痛入心底的冷意。
我想用第六指来形容这么多年的岁月,没有这第六指一只手才更完整……,可我本就是不愿意的。在看《霸王别姬》的开头时,看到那第六指生生的被宰下时,我的心也揪了一下。到有些像是壁虎断尾,不重要罢了。
我曾想我是重要的,不然他们不会爱我,也不会对我笑,直到后来我被成了他们口中的累赘,纵使我什么都没做,纵使我的人生还没完全开始,纵使我还没开始体现我的价值,他的一口否定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和原谅,我曾因此一蹶不振,甚至想过了结此生,那时每从河边经过都是犹豫的,在高处都是有些想跳下去。那时我想,此生我为什么要这么痛苦?我也是不想每天像是被受刑一样想着那些痛苦,可脑袋就像是坏掉了一样一遍一遍在脑子里播放那些让我抑郁的东西,我在没人的宿舍大哭,在有人的宿舍无声的哭,一天一天的重复。我跟我的朋友说过他有多么的不负责,朋友一直以聊天的方式陪着我,安慰我,让我不要再去想,说人要往前看。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好像失去了控制。我不敢跟身边的朋友说,多么可怕呀,身边有一个随时想死的人。可同时我又多么叨扰我的另一个朋友,何必让她知道这些痛苦,又何必承受这一滴一点,可我也是自私的,我也想有希望。对不起朋友,崩溃了的我一份友谊也守不住了。
我曾想抨击这世界所有的如此过错,我想让这个世界知道没有一个人是自愿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吃穿住行是你们必须有的,而不是为了我而有的,如果没有爱护和爱待,我也不曾想在你们的屋檐下活着。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寄人篱下?
你可以狠心让我独自一个人在深夜的大街上,从离家五公里多的地方徒步回家,那时我很倔,走到家时脚已经不是太有知觉了,但还是面带愤怒的走进家门径直的走到自己的房间去了谁都没理头也没回。我不明白他们之后为何可以当成没发生一样,是他们叫我去补课的,最后却嫌得麻烦。
这漫长的时光里,那十几年最煎熬。最后我才知道,他们不曾记得对我的所有亏待,可我这么多年里却像一个小丑一样还怕他们有一丝愁容。回望这些年的时光,真是很可笑啊!我所珍视的,不过是在轻视我,还在我面前哭着跟我说幸苦,我知道,所以我用懂事来回报你,也希望用将来的所有获得来回报你,可给我那重重一击得却始终是你们。我曾想一切都过去,我可以放下,可以原谅,可是那都是得在你们放下那把伤害我的匕首之后才能真正做到的事,可你们却用伟大和辛苦掩盖你们所有的错,如果你们当初说一句我一定毫不拖累你们的离开呀!这样的话很狠心吧,多么重的戾气啊,我到底怎么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呀,现在竟一丝都不能耐烦。她好像死了一样,她曾经怎样的哭泣都没人回应,唯一陪伴她的都真正的死了。
最后我在大吵后的第二天离开,离开了那个让我痛苦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那天后我才算是真正的离开了。我也想用离开原谅所有的过去,用不再回去对自己做最后的保护。那里是我噩梦的开始,就此之后这场噩梦也结束了。没人能想到我会这么决绝吧,就像他们不知道我这十几年的日月是怎样的一样。
就让它同柴火一样吧,被烧成灰烬之后无人问津,哪怕它是从来都没被问津过,我把它放进心底了,决定不再剖析它。我会在远方愈合伤口,哪怕伤疤会永远的伴着我。
这世间的恩情又怎么会忘记,只是现在的我以无法踏足那里了,就用远方的方式报答吧。
如果那把刀是握在至亲之人手里的,那我是绝对不接受的,无论怎样的恩情都不能够亲手杀害我,无论是精神上的,还是身体上的,那都不能够。
孤冷一些,也不愿露半分悲怯,哪怕是强装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