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我左骑军已经休整了十天了,手底下那群兔崽子成天嗷嗷叫,我都差点被他们堵在帐中,你们说全天下的军队都巴不得无仗可打,偏偏那些憨货个个都往上冲,哈哈哈,大将军咱们啥时候过雪河,嘿嘿,先说好,左骑军只当先锋,让右骑军那群乌龟跟咱后面吃灰”此话一出,顿时引的周边将领齐声破口大骂,尤其是右骑军的那些都尉个个杀气腾腾,要不是大将军在此,说不得要拔刀了,“你曹瞎子追杀个羌族轻骑都能跟丢,呸,以后别说你左骑军是从我右骑军分出去的,我右骑军丢不起这个脸”敢这么说的自然是统领右骑军的高江川,两个身披铁甲的中年汉子互相怒目而视。
按理说平常这个时候,大将军早都出来笑骂道要打校武场去打,滚一边去,可今天怎么始终不发一言,连军师池以都双眼全是愤懑,众人对了对眼皆安静了下来,倒是左骑军统领熊钊还没看出来,扯着大嗓门喊道“那羌族轻骑离我还有十里地就散了,刀都不敢抽出,那能怪我吗?”直到高江川给他使了个眼色才发觉气氛不对了。见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大将军蒙标才开口说道“圣上有旨,让我等立即退兵,宣我进京。”“什么!现在退兵,马上就打过雪河,灭了那群南蛮子!,现在让我退兵,那死去的兄弟不得戳着脊梁骨骂我是个没种的玩意儿吗?,我熊钊第一个不退。”“那你是要造反吗?。”大将军蒙标喝斥道,右骑军统领高江川见状立马出列道“大将军,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我们可以说我们已经展开了第一轮冲锋,双方已经投入了战场,无法撤出,请大将军下令,我右骑军愿做先锋渡雪河”“去你的,天地下就没有骑军做先锋渡河的道理还请大将军下令我登先营一千零八十二人即刻出发,若失败我登先营自降营旗”众人一听自降营旗都说出来了皆哗然,要知道营号可不是每个营都有的,是从一场场血战凭本事打来的,营旗更是从营号确定之日起便一日未曾降过,“怎么?,就你登先营有营旗,欺我血甲营没有吗?大将军我血甲营一千五百四十二人皆听令而行!”“你冯胖子才得了个女儿,滚回去”“哟,你李憨货也不是才从胭脂郡娶了个女的做妾嘛,要上也是我们上”“够了,都闭嘴!,没看见大将军都不说话了嘛,三日后鸣金撤兵”此言一出可谓算是盖了章了,无一人出言,毕竟出言的是大将军三位义子之一,担任蒙家军大都统的许彦生,堪比前朝被奉为兵仙的韩愈的,“出去跟将士们说是我许彦生下的命令,出去吧”“不用,就说是我蒙标对不起诸位兄弟,是我下令鸣金撤兵”“义父,万万不可,我回去把大都督的职位让出来就可以平息下将士们的怒火,可若是说是您下的令,那可能会造成哗变呀”情急之下许彦生实在顾不上许多了,连义父这个称谓都说出来了,“没道理让你来,在家的时候我就跟蒙亦说过,男人肩上要扛的起身上的担子,不可能真到了我挑担子的时候倒撂了,出去下令吧。”此话刚出,只见帐内所有的将领都跪了下来,红着眼行礼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蒙标不禁大怒“你们是要逼宫吗?”“回大将军,兄弟们没这个想法,只不过自蒙家军自创军以来从未听过鸣金声,三日后也不能听到,愿大将军能以鼓声为号撤军!”左骑军熊钊哽咽答道。
三日后,“咚,咚,咚”蒙家军鼓敲响,敲鼓的不是平时的那个胖子,他一听说竟要击鼓撤军便投身于雪河之中,临走前托袍泽兄弟们转达给大将军一句话“此生未曾后悔加入蒙家军,只是不愿看到蒙家军闻鼓而退的场景,来生再为大将军击鼓”。此时击鼓的是左骑军熊钊,那敲的每一下似乎都用光了他的全部力气,在战场上也没见过如此咬牙切齿,那在战场挨了三刀送往军医时仍说着不着边际的话来调戏女军医的他,此时借着敲鼓的高台哭成了泪人。从远方看去,蒙家军还是在冲锋,只不过他们冲锋的敌人不再是南蛮,而是回家的路。
后记
那日沙河部,羌族等部闻蒙家鼓响时,全族老少的第一反应竟不是抽刀,而是骑马向更南方逃去,踩伤者不计其数,而史官在史书中则是这样记载的“元和三年,帝令大将军撤兵,大将军依令而行,然错失良机,帝之错也。”据说这番话当史官上表给当时的新帝夏淳看时,夏淳连斩十二名史官,当第十三名史官依旧不改时,夏淳问道“汝不畏死乎?”史官答道“是非对错,史官只取真实而载录,臣能活多久?,可是史官代代下笔如刻金铁,不漏言,不妄语,臣不改,陛下杀了臣吧。”新帝夏淳思考良久,终以手做剑虚砍于史官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