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小容看着地上的落天星,“口气那么大,我还以为你有多牛皮呢,一看就是没好好练过。”
葱小容站了一会儿,落天星丝毫没有要醒的意思,她有些着急,抓住落天星的肩膀,狠狠地摇晃了一下,“喂,喂,醒醒!”
落天星仍然处于昏迷状态。葱小容心中十分无奈,站起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这地方好像有许多野兽出没,尤其是晚上。”葱小容看了西边那红彤彤而且正在一点点下沉的太阳,她一咬牙,一跺脚,“看在你是个人的份上,我就再救你一次,毕竟我这个人心胸宽广,心地善良,宰相肚里能撑船,大人不记小人过……”
葱小容转过身走到落天星旁边,然后蹲下来,拉起落天星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将落天星拖了起来,向前走去,她走的东倒西歪,差点一个踉跄向右摔去。
“哎呀呀,这头猪简直是……”
葱小容倒是很想把落天星扔在地上拖着走,但这地上坑坑洼洼的,要是头撞上块什么又尖又硬东西,然后这家伙撞傻了,落家要她负责,那就惨了。
白若瑧还在木屋里等着,看着太阳一寸寸下沉,心里十分着急。手里的茶杯一直在手上转来转去,里面的茶一直没喝,已经有些凉了。她频频向窗外看去,然后索性从凳子上站起来,站在门口等着。
天边只剩下一抹残红,白若瑧的心里很害怕,她担心葱小容出事,更害怕她就这么一走了之。忽然,她的记忆好像回到了七岁那年——
她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做了一个漫长又孤独的梦,可梦里的内容,却怎么也找不回来。
睁开眼,她看见了三个人。他们告诉她,她是白若瑧,他们三个人,分别是她的爸爸妈妈和府里的管家。
她不爱说话,除了父母和管家,她几乎不和其他人说话,她一直身体虚弱,后来,她的身体好了许多,可爸爸妈妈却一天天消瘦,她几乎翻遍了所有医术药书,可他们最终还是离她而去。
那天晚上,风夹着雪刮过窗户,发出可怕的呜咽声,闪电倏地照亮昏暗的屋子,她清楚地看见他们惨白的脸颊,凸起的颧骨和红红的、深深陷下去的眼窝。
她跪在他们床边,紧握着母亲的手,母亲拉着父亲,父亲已经闭上了双眼,先一步离他们而去,他的另一只手就这么摊在床上。
母亲忽然握住她的手,说了句什么,雷在窗外忽然怒吼,吞没了母亲的话语。她把耳朵贴近母亲嘴边,母亲的声音很微小,有气无力。
“好……好……活……着……”
母亲的手忽然松开了。
鬼使神差的,白若瑧冲出了小木屋,用力冲撞着那道法阵。
——她抓住母亲的手,看着她了无生气的脸,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
白若瑧后退,再次扑上那个绿色的法阵。
——她摇晃着母亲的手臂,头不禁不停摇了起来,她不相信,不相信,泣不成声。
后退,撞上去,后退,撞上去,白若瑧好像疯了似的,不停的撞着。
——母亲的双眼依旧紧闭,她声嘶力竭地大喊:“不要!不要抛下我!回来!回来!”
白若瑧用尽全力撞向法阵,只听见一声碎裂的声音,白若瑧扑倒在地,向前爬了爬,晕倒在了地上。
绿色的法阵化为点点莹光,慢慢地飘落在草地上,和白若瑧血迹斑斑的衣裙上。
天边远处最后一缕光,慢慢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