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压认为这是陛下想体验生活,故而便让厨师原路返回。
他走到马车旁,从中拿出一个小木桶,桶口还用蜂蜡密封着。
陆压对苏予凝道:“小姐,这是农场去年自酿的甜葡萄酒,你们可以品尝一下。”
苏予凝道了谢,拿出两个崭新的玻璃杯,各倒了半杯,将其中一杯递到苏灵的手中。
她笑道:“场主带来的,王兄尝尝。”
苏灵品了品,甘冽清甜,乃是上佳的好酒。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烹饪方式。
牧民将食物带来后,苏灵忙活了两个小时,终是将一头鹿烤好。
羊则是苏予凝烤的,两人互相点评了一下各自的手艺,结果发现均是色味俱佳。
苏灵打趣道:“我们这算不算职业互吹?”
苏予凝大大的眼睛转了两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们可是有真才实学的,凭实力吃饭。”
众人下午又去爬了秋名山,天色渐渐也黑了下来。
郊区的星空的确要比王城要亮许多,冷杉树上的露水啪嗒滴在苏予凝的脸庞,令她打了个冷颤。
郊区的夜晚温差比较大,苏予凝穿着单薄,着实有些冷。
这一幕被旁边的苏灵看到,他提议道:“今天的旅行就到这里吧。”
“好。”游玩了一下午,苏予凝也是有些疲倦。
农场当中有一栋王室的城堡,故而他们并不用回到王城。
陆压早已经命人将城堡的房间重新打扫了一遍,并置换上新的床单。
苏灵回到城堡,同苏予凝道了晚安,便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
第二天清晨,苏予凝敲门叫苏灵起床。
“王兄,起床啦!”
轻柔的声音在苏灵耳边响起,他睁开一只眼,看到的却是趴在床边打量着自己的苏予凝。
苏灵的目光越过她看向墙壁,发条钟表上才过六点。
“唔,起这么早干嘛?”苏灵用蚕丝做的被子蒙住脸,他还想赖在床上一会儿。
苏予凝努了努小嘴,把苏灵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农场都已经开始劳作了,王兄还没起床。”
苏灵的两只眼睛无奈睁开,他看向苏予凝,对方已经换了昨日的妆容,只是化了淡淡的眼线。
散放下的秀发扎了起来,身上也是一套碎花瓣的连衣长裙,直到脚踝。
他瞪了苏予凝一眼,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好了,我起床还不行吗?真是拿你没办法。”
苏予凝嘻嘻一笑,走出了房间。
苏灵可没有拿换洗的衣服,只好穿上昨天那套长袍。
洗漱过后,他们在农场的食堂简单吃了个早饭。
陆压询问道:“二位今天可还要在农场游玩?”
他昨天晚上已经为这种可能规划了好久。
正在用纸巾擦嘴的苏灵抬头说:“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
苏予凝眼睛一亮:“哥哥,今天还要去哪里玩?”
苏灵则是白了她一眼:“就知道玩。”
身为一国之君,苏灵还是有国王的觉悟。
游玩归游玩,真正的公务还是要做的。
坐上蒸汽机车,苏灵才娓娓道来:“前些日子听近卫将军李超说,海德堡是连接西北与纳维亚的咽喉要道,今天我们去视察海德堡。”
海德堡亦算是纳维亚的卫城,只不过与纳维亚相距较远。
听说是视察,苏予凝乖巧了下来,她也是清楚苏灵公务繁忙,自然不可能长时间游玩。
去海德堡的距离比较遥远,苏灵坐在车上可谓是煎熬。
他半依在苏予凝的肩膀上,渐渐地睡着了。
苏予凝望着旁边的苏灵,轻轻地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
她小嘴鼓鼓的,这个苏灵!
真想一巴掌拍醒他!
机车走了近五个小时,终是来到了海德堡。
司机师傅正想转身提醒苏灵下车,却被苏予凝一动作给制止住了。
“嘘!”
她大大的眼睛转了两圈,搓了搓纤细的小手。
“嘿嘿,臭王兄。”
苏予凝小心地伸出两根手指,扯了一下苏灵的嘴。
枕在柔软的大腿上睡得正香的苏灵,感觉到嘴边的异样,猛地睁开了眼。
“嗯?”
与苏予凝四目相对,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位置有些不对。
“咳咳。”苏灵连忙起身,自己竟然在车厢当中睡着了,还枕在苏予凝的腿上,关键是他还觉得睡得很香,想想就觉得糗大了。
“怎么?不想认账啦?”苏予凝古灵精怪地问道。
“什么不想认账了?”
苏灵将目光抛向其它,努力避及这个问题,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已经到地方了。
苏予凝戏精上身,掩面抽泣:“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苏灵赧然,抬头问道:“我干什么了?”
“你可是枕在我腿上睡了一路,我腿都麻了。”苏予凝气呼呼道。
原来是这个,苏灵不禁无奈道:“那怎么办?”
“王兄背我下车。”苏予凝笑嘻嘻说。
“这么多人看着呢,王兄不要面子啊。”苏灵诚然道。
苏予凝立马又委屈了下来。
“好了,好了,真是拿你没有办法。”苏灵手蹭了蹭苏予凝的头发,宠溺道。
他走下车厢,背对车门半蹲下来,红着脸道:“上来吧。”
“好嘞。”
苏予凝一下子扑了上去,好在苏灵这次站的稳,轻松地把她背起。
“唉,我堂堂修真界大佬,剑修流扛把子,若是被那些道友们知道我如此,还不得被笑死。”
好在这是灵气真空带,没有任何一位修士能知晓。
快速的将苏予凝放在轮椅上,苏灵脸色才渐渐正常过来。
他叫来苏予凝的侍女烟儿,说道:“你推着公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既是微服,海德堡的都督并不知苏灵的到来。
他则是直接来到了都督府,海德堡都督姓易名寻,是名将之后,担任海德都督已有十年。
守门的卫兵见一华服青年带着一群人来到都督府,便上前询问道:“有书信往来凭证吗?”
小福子拿出自己的令牌,交到卫兵兵手中:“叫你家都督亲自过来接见。”
身为都督府的卫兵头头,自然是懂的些许文字。
卫兵看到令牌上的六个大字,容不得怠慢,连忙道:“诸位稍等,我这就喊都督过来。”
易寻正在处理军务,海德堡是通往西北的要道,从北方征调来的许多物资都要经由此送往西北,因此海德堡担任的警戒任务不免多了起来。
不过身为王都近畿海德堡整体的防务并不算多,除了日常的训练,其它任务就是每年在周围打打盗匪。
易寻拿起一份物资清点报告,在看完之后揉了揉眼睛。
“这些年都未曾经历过大的战事,如今连续工作了半月,竟不由得有点上火。”
打心底里,四十二岁的易寻还认为自己是一名能浪的健壮小伙,可惜岁月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