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的温差越来越大,气温如同秋天本身一样越来越神秘莫测,相比于别的季节秋天似乎格外短暂,没头没尾的,也只有叶子落下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已然是秋天。
吃过早饭,宁安像前几天一样扛着把大扫帚就往外走,这星期刚好轮到他们组打扫卫生。学校把正中间通向食堂的那条路划给了他们年级,前面是他们的,后面是二班的。
宁安到的时候已经有人在扫了。满地树叶,大概是夜里起了风,不怎么均匀地堆积在道路两旁。几个人把树叶扫做三堆,没有拿到大扫帚的用簸箕把垃圾倒进篮筐里。
来的最晚的负责倒垃圾。
宁安进班的时候预备铃还没有响,刚进门就看见一群人正围在她的桌子旁边。
“宁安来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人群迅速散开,他们组还有好些人没有回来,乍一看空了一片,比之前热闹的人群还要突兀。
宁安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假装淡定地缓缓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还没走到一半,宁安看到她的桌子上好像有一封信。
一瞬间,宁安想了好多,猜测着一个又一个因桌上突然出现的信件而可能导致的后果。她的身体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敏捷的出乎她的意料,肉眼根本察觉不到。
在别人看来,宁安几乎是匀速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王晓雯一路小跑过来:“等一下。”
宁安停下来侧过身让王晓雯过去,王晓雯越过宁安往前走,像往常一样把宁安的凳子往桌子底下移了移,走进去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凳子上。
王晓雯刚一坐定,一抬眼看到宁安桌子上的信,想也没想:“谁的信啊?”
周围静悄悄的,所有人竖起耳朵,屏住呼吸。
宁安坐下,抓起信封塞进桌子里,眼神沉静,甚至有些冷漠,期间没看信封一眼:“一个朋友。”
“什么呀?”有人小声嘟囔着。
王晓雯这才察觉有些不对,立马咽下了想要继续追问的话。
预备铃适时响起,第一节是数学课,数学老师已经来了,拿着书站在门口等待十分钟后上课。
“起立。”班上的同学哗啦啦全站起来,文艺委员高声领唱:“六月六日六时六分刚过六十秒,预备——齐——”
同学们紧跟着唱了起来,一直黏跟着宁安的视线似是在这高昂的气氛里无以为继渐渐散开。
宁安唱着歌,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前两节课宁安一句也没听进去,大脑有些混沌,低着头出神,时间一久眼睛慢慢酸涩。
她不知道别人会怎么看她,宁安把微微颤抖的手指放在桌子里面,指尖触到信双手立刻像触电一般往旁边缩。脸颊一点点发热如同星星之火,在短短的时间内誓要把她从里到外燃烧殆尽。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发烫,不用看宁安也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特别红。她忍不住叹口气,真的好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他们应该发现了吧?他们会怎么想她呢?
第一节下课的时候宁安紧张的要死,生怕王晓雯会问她信的事,她要怎么回答王晓雯呢?怎么和王晓雯解释她一直瞒着她和傅斯然通信的事?王晓雯应该很生气吧。
可王晓雯什么也没问,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还和往常一样和宁安讨论着有些不太懂的知识点。
第二节下课宁安站在走廊上放风,不远处王晓雯和雷琳正拼了命的往厕所跑,一种无以名状的失落感争先恐后想要从宁安身体里挤出来。
宁安皱着眉,头疼的厉害,这一刻她真恨不得拥有超能力可以钻进别人的脑子里,看看他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宁安?”
听到声音宁安如同被惊吓到的小猫一样双目圆睁猛的回头。
一米外的方江宁身体下意识向后倾了倾,眨了眨眼:“?”
宁安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解释:“我刚才在想事情,你有什么事吗?”
听宁安问起,方江宁立刻正色到:“我是来道歉的。”
“你和我道什么歉?”宁安完全一头雾水。
“就是今天早上的事,那封信。”
听到方江宁突然提起信来,宁安立刻紧张起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的身体紧绷,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摆出应战的姿态:“和信有什么关系?”
“因为我是班长,传达室的老师便把信给了我,一共有三封其中一封就是你的。”
宁安的眼神立刻变了,如果之前是防御那么这一刻便是攻击:“也就是说是你把信放在我桌子上的!”
方江宁立刻否认:“你误会了,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方江宁连忙解释:“是徐萍,传达室老师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知道有你的信就拿走了,我亲眼看到她把信放到你桌子里。”
“你说她把信放在我桌子里而不是桌上?”
“是的,我敢保证,我就是怕出意外才会特地看了一眼。”
“那信为什么会从桌子里面跑到桌子上面?”
“我也不清楚。”
“也就是说有人翻了我的桌子,故意把信放在我桌子上让全班的人看到,想方设法让我不自在?”
“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