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告诉将军，她是受哈丹王汗之托来照顾莫度王汗的。
将军果真让董小月进了军营。
莫度满头大汗痛苦地躺在羊毛毯子，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你们怎么照顾王汗的？”小月有几分责备，看那两个姑娘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会做什么，也难怪芷婷会放心不下。
“大姐，他是喝酒喝的……”
“喝酒？”
“是呀，昨晚他醒来后喝了好多酒，不听劝，又不肯好好吃药……”青衣姑娘说到，“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怪的人，居然如此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听说从半年前开始，他就这样了，每天夜里必须要喝醉了才能睡着觉，即便是受了重伤也如此……”
“你去打盆水来，我来照顾他！”小月帕子拭去莫度额上的汗珠，手触摸到他的额头前，火一般的发烫，竟是发高烧。
两个小姑娘被小月指挥得团团转，一直到黄昏莫度的高烧还是不能退去。朦胧之中，他似乎又见到她，那个他深爱的女子。也只是在梦里，他才会见到她灿烂的笑容。醒来时，帐篷里空空如也。如果梦境能让他见到她，他宁愿永远在酒醉之中，永远停留在梦境。
郎中已经看过，说是伤口发炎引起发高烧。而他说什么也不肯吃药，这令小月很是担心。
天刚暮，她便坐在帐篷外吹起了《葬花吟》，伤心得令人落泪。
“小月……”芷婷躲在帐篷丛中，轻轻地唤了一声，拉住小月的手，一闪躲进一间无人的帐篷。
“他病得很重，就是不肯吃药，再这样下去很危险……”“每天，他只是喝酒，说什么也不肯吃药……”
“我知道了——”芷婷的心很难过，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他与有当年的李威竟有着某种相似之处，或许他们都曾对自己动心，“小月，那两个小姑娘很是碍事，你想办法让她们回家！我来的时候，差一点就被发现了。”
“嗯——”
“小月，今天半夜之后我会再来，到时候你替我把风……”芷婷张望四周，俯下身子，躲过帐篷外走过的卫兵。
“小月大姐，黑漆漆的，你在这里做什么？”一名卫兵从帐篷门探进脑袋，好奇地问。
“没什么……有点困乏，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会儿。”小月壮壮胆大声回答。
见一列卫兵刚过，芷婷一闪，匆匆地离开了军营。
她冒着极大的危险翻过城墙，进入城中，又另替莫度买了几副药。她和她本已结束，而他为了她竟一心求死，她很难过，真希望受伤的那个人是自己，这样她的心里会觉得好受得多。
夜已深，风呼呼地刮着草原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帐篷砰砰乱响。
莫度的帐篷内，小月坐在桌前打盹，炉火快熄灭，油灯火光微微。
一整天，小月忙前忙后照顾他，或许太累了。
芷婷将药倒入瓦锅里，换上木炭，坐在炉火前熬药。
“你——”小月身子一晃，受惊，醒了，一眼看到芷婷险些大叫出声。
“你去门口——”芷婷低声地说。
小月搬了一根凳子，坐在帐篷的门口。外面的风真大呀，复又躲入帐篷内，小心地听着帐篷外的声音。
“莫度，你该喝药了……”芷婷扶起莫度。
“药？哈——哈——这些药治不了我的病，我不喝，我不喝——”莫度紧闭着双眼。
“莫度，你是男人，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让心爱的女人为难过、伤心……听话，把药喝了——”芷婷温柔地、低声地在他耳朵说，像一股春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