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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及笄

转眼到了四月十八,麦穗十五岁生辰,前一天,皇后差人来说,赞者她让慕平公主担任。赞者一个,那有司就只能两个,子娴和明珠担任有司,赞礼被景默宸用一把承影剑从子容手中抢走。

从景默宸决定担任赞礼开始,一切都不让麦穗插手了。

因为皇后担任正宾,京城内几乎所有的权贵都来观礼,场面很是盛大。

荣茵茵在台下酸溜溜地跟怡心郡主说:“一个及笄礼都搞这么大阵仗,一个国公府小姐比你这个郡主的及笄礼都排场,连皇后娘娘都当她的正宾,这可够她威风了。”

本来怡心郡主还没往心里去,被荣茵茵一挑拨,心里就不痛快了,噘着嘴看着台上。

来宾们正三三两两的聊着,突然有人喊:“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赶紧跪下接驾,皇帝穿着常服,笑呵呵的说:“众卿平身吧,今天的主角是麦穗,朕可不能抢了这丫头的风头~”

吉时到,礼乐响起,台上主人的位置站着两位穿着礼服的男女,男人大部分宾客都认识,是名医成伯轩,他身边这位夫人带着面纱,优雅娴静,满眼含笑地看着东房。

台下观礼台上窃窃私语,都在议论这位夫人是成伯轩什么人,没听说他什么时候成亲了?

成伯轩带着那位夫人迎接皇后娘娘入场后,在主宾位上坐下,大家明白了,成伯轩是代替麦穗的父母来给麦穗完成及笄礼,有这样的师父也是三生有幸了。

赞礼上前,请开礼主人致辞。成伯轩走上前,冲观礼台揖手说道:“今日,小徒麦穗行成人笄礼,感谢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圣驾光临,也感谢各位佳客宾朋的到来,现在夏麦穗成人笄礼开始,请夏麦穗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麦穗穿着采衣采履从东房出来,就看到了师父和公良秋谷主,知道两人是特意从璿玑谷赶过来参加她的及笄礼,顿时泪如雨下,强忍着,麦穗走到台中,向观礼台行礼,然后跪坐在笄者席上。

公良秋走过去,拿起子娴托盘中的梳子,为麦穗梳头,然后簪上一根碧玉簪,眼睛里满满的慈爱,麦穗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霹雳吧啦的掉在台上,公良秋用手轻轻拂去麦穗的眼泪,柔声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儿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维祺,介尔景福。”

麦穗跪下,向成伯轩和公良秋行礼,这是第一拜,麦穗拜的是师父的教养之恩。

随后麦穗回到东房,换上月白色襦裙,重新走到台上,面向皇后娘娘跪下。。

赞礼请正宾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盥洗双手,走到麦穗跟前,高声吟颂:“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梅寿万年,永寿胡福。”

慕平公主双手端着托盘,盘子里放着梳子和一根白玉簪,皇后娘娘颂完,拿起盘子里的梳子为麦穗梳头,然后又拿起白玉簪为麦穗簪上。麦穗跪下向皇后娘娘跪拜,这一拜是拜谢皇后娘娘凤驾光临。

明珠带着麦穗回到东房,又换了一身红色的曲裾深衣,麦穗没有准备,这应该是璿玑谷给准备的,颇具古老的风格。

麦穗再次走到台上,面向皇后娘娘跪下,皇后娘娘走到麦穗身边,高升吟颂:“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尤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颂完为麦穗簪上一只墨玉簪。

麦穗向着莫干山的方向跪下,这一拜拜谢师长的教导之恩。

明珠带着麦穗又回到东房,换上一身紫色大袖礼服,从东房出来,走到礼台中间,皇后娘娘接过慕平公主递上来的紫色水晶钗冠,戴到麦穗头上,端上酒吟颂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麦穗接过酒扫在地上,留下一点象征性的往嘴里送了送,子娴端上一点饭菜,麦穗象征性的拿筷子夹了夹,向观礼台上的皇上跪拜,这一拜是夏家后代对大景的拥戴。

因为正对着观礼台,众人正好看仔细这顶钗冠,不由得一阵惊呼,这钗冠太耀眼了,十二只紫玉花钗芬芳吐蕊,两边的步摇如紫色的泪珠垂下,阳光下,晶莹璀璨,漂亮极了。

麦穗站起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景默宸宠溺的眼神,心里一阵暖流淌过,用嘴型跟景默宸说了两个字。

景默宸把皇后娘娘送回观礼台,把敬国公夏熠请上来。夏熠慈爱地看着麦穗说:“礼仪既备,昭告尔字。出自幽谷,迁于乔木,曰乔幽。”

麦穗跪下向爷爷跪拜:“孙虽不敏,敢不袛承!”

夏熠扶起麦穗,眼睛红红的笑了笑,带着麦穗向观礼台上的宾朋行礼,至此,麦穗的及笄礼成。

皇上和皇后也没吃饭,直接带着慕平公主回宫,夏熠带着麦穗把皇帝送到大门口,等看不到銮驾,祖孙二人才回到宴席。

等把众宾客送走,太阳都快落山了,麦穗才有机会去随园见师父。公良秋打量着已经长成大姑娘的麦穗,笑着跟成伯轩说:“你这师父倒是省心,一走几年不闻不问,也亏得这丫头还认你。”

成伯轩嫌弃地看着麦穗说:“我不走让她活生生气死我吗?明明在医术上有那么高的天赋,偏偏不用心,天天钻到钱眼子里了,要不是这次是她的及笄礼,我才不会回来呢。”

麦穗深深地跟师父鞠一躬说:“师父,是徒儿错了,可是我也身不由己啊,你等我灭了荣家和成家,我保证跟着你好好做研究,天天待在实验室不出来行吗?”

麦穗看着两人的眼神不对,邪笑着看着成伯轩说:“别光说我,说说您二位的情况吧,今天可是以我父母的名义出现的,难道你们~”

公良秋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拢了拢头发,看着成伯轩。成伯轩被看得老脸也红了起来,端起茶杯喝口茶说:“那什么,以后你不能称谷主了,该叫师娘了。”

麦穗惊喜地喊道:“真的呀,太好了,师娘在上,徒儿麦穗给您磕头!”说着就跪了下来,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公良秋赶紧把麦穗拉起来。揉着麦穗的额头说:“你这孩子,磕这么实在干吗?小心留下印子。”

麦穗拉着公良秋的手坐下说:“我说师父怎么待在璿玑谷不回来,感情是有美人师娘陪着,乐不思蜀了。”

成伯轩伸手拍一下麦穗的脑袋说:“什么乐不思蜀,璿玑谷是我们的家,这次我和你师娘出谷,一是因为你的及笄礼,还有一个就是,听说你舅舅带回一条海船?长老用羊肠装上血,慢慢注射给失血过多的人,虽然有时成功有时失败,但是有成功就表明这个可以用,就是羊肠太容易破。据游历到南方的弟子说,南方有一种树叫橡胶树,这种树流出的汁液可以加工成一种类似于皮子的东西,我和你师娘想去南方看看,能不能做成软管子?”

麦穗再次被璿玑谷高超的医术震惊,这不就是输液吗?原来中国这么早就有输液的先例,不过也就是在璿玑谷中,如果出谷被世人知道,估计会被当成妖魔鬼怪,还把别人的血输到另外一个人身上,这不是喝血是什么?

璿玑谷的研究方向是对的,失败的原因是血型不对。麦穗拿出笔,在纸上写下一,二,三四四个字,然后跟师傅师娘说:“师父、师娘,我们身上的血应该不一样的,姑且分为四种吧,比如我是一号血,师娘是二号血,如果把师娘的血注射到我身上,两种血液就不会融合,出现排异现象,严重的会死人。我和启航是亲姐弟,我们的血型有五成是一样的,如果一样,把我的血输给启航就没问题,如果不一样,照样会出现排异~”

成伯轩拧着眉头问:“怎么知道血一样不一样呢?”

麦穗心里给师父一个大大的赞,专家就是专家,一语击中。

麦穗用不太确定的话问:“要不我们试试用血清的方式?我们已经能够熟练提取动物的血清,我想人的血清应该和动物差不多,我们把伤者的血清提取出来,再提取献血者的血清,如果能够融合,应该就没问题,如果融合不了,应该是出现了排异。”

成伯轩和公良秋二人都喜出望外,盯着麦穗欣慰的笑着,成伯轩痛心疾首地说:“这么好的天赋,就这么给浪费了,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公良秋看着成伯轩恨不能捆着麦穗去做研究的表情,也觉得成伯轩有些执拗,递给成伯轩一杯茶说:“表哥,我倒是觉得麦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研究医术,璿玑谷有的是人,我们在研究过程中出现问题,出来找麦穗探讨一下,麦穗给出方向,我们璿玑谷去研究,各司其职不是也很好吗?”

成伯轩叹口气说:“还能怎么样?我总不能把她绑回璿玑谷吧,这死丫头没忘了医术,我已经阿弥陀佛了。”说完还白了一眼麦穗。

麦穗表示很无辜。成伯轩夫妻因为着急做研究,第二天就走了,麦穗告诉他们自己的造船计划,等船造好了就能去远洋了。

公良秋答应从开阳宫派几个匠人过来,对造船应该有帮助。麦穗抱着公良秋的胳膊说:“师娘就是比师父好,以后我不要师父了,就只要师娘。”

撒完娇,麦穗有些郑重的跟师傅师娘说:“今天皇上见到你们二位,我偷偷看了一下皇上,看着他发亮的眼底,就知道他已经怀疑你们了,你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一定要保重身体。”

公良秋拍拍麦穗的手说:“出谷前就已经想到这些了,已有万全之策,你放心就是,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他们能怀疑你师父,也会怀疑你,如有万一,就带着家人回璿玑谷。”

麦穗感动地点点头,师娘能让她带着家人进谷,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她是何其幸运,遇到师父师娘还有璿玑谷的亲人。

第二天,成伯轩携妻子出了敬国公府,对外称出去游历,走的时候,自然带走一批窖藏五年的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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