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在川北,有一座小小的城镇,那里丘陵绵延,山水清秀,小镇的名字因为山坡上有座塔,于是很随意的就叫宝塔镇,宝塔镇是由东南西北四条主街构成,镇上一应职能部门俱全。从北街往前面走,下过一个弯弯的坡,再走上一里地的土路,就到了大龙村了。
陈秋雨就出生在八十年代的宝塔镇大龙村,房子是泥土加稻草打的墙,外面刷上白灰,典型的一堂屋,挂两厢房。家里有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种了两棵柚子树,房子的周围也种了梨树,枇杷,樱桃,还有小橘子,门口,有几块稻田,前方是一条河,站在院子里,能够望见屋前面的小河蜿蜒着流向远方。房背后是镇里的土路,也算是交通方便了。
她出生时,请来了镇上最有名的妇科圣手蒋医生,其实那时候的小镇医院里一共才两位妇科大夫。看到这个小小孩落地,长辈们并没有太大的欣喜,因为是个女孩子。家里面并非特别的重男轻女,可是有着长辈们的期望,长子的第一胎如果能够生到男孩当然最好。起名这样的事自然也是家里的长辈说了算。秋雨的爷爷,也算是读过几年书的,可是又想要遵从老祖宗的规矩,按着字辈来,她是家谱上的“之“字辈,或许是这字实在不太好起名。又或者是出生时那天,恰好下着蒙蒙的秋雨。于是,陈秋雨这个最普通,最大众的名字就这样被印在了老陈家的户口本上,也将伴随这个女孩走完她的一生。长大后的陈秋雨是非常的庆幸的,因为她的同伴里面,有很多叫某某花的,比起那些名字,她更喜欢自己的名字。
小时候的秋雨爱哭,可是妈妈在隔壁镇上开着一个小卖部,实在忙不过来,只有把她丢给爷爷奶奶带。秋雨两岁的时候弟弟出生了。那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姐弟两都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奶奶住在左边的厢房,秋雨就和弟弟住在右边的厢房。
很快就到了上学的年纪了,小小年纪的陈秋雨,带着自己的弟弟陈冬阳,每天从家里出发,走上20分钟,到镇里的小学,那时候不仅要背书包,还要带上饭盒,饭盒里装上米,拿到学校食堂的大灶上去,有工人蒸熟了,中午放学的时候再排队去取。拿到自己的饭盒,再从书包里掏出装在玻璃罐子里的辣椒酱,就着饭,这就是一顿了。有一年的冬天,家里挂了香肠,于是她带了一小节放在饭盒里,等中午排队拿饭的时候,饭还在,可是香肠却不见了。后来她最终也没有弄清楚是工人拿了她的香肠,还是被前面排队拿饭的同学顺手随走了,只记得她端着饭盒,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淌,边哭边扒拉午饭,那以后再也不敢往饭盒里放香肠了。
秋雨是一个非常胆小的女孩子,可能父母在她年幼时,少在身边,又或是长辈太严厉,以至于长大了以后,她很没安全感。小学前三年级成绩非常的糟糕,因为大人们忙不过来,也不会去辅导,在那样的年代似乎长辈们还没有适应去辅导作业。弟弟是个闯祸精,可是散养的两姐弟也一路扶持着,开始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