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屏风,单铭正在屋中桌旁坐着,抬眼便见到杜芳吟,眼中流露出些许惊喜之色。
杜芳吟开口道:“单铭……”
“芳……芳吟,你来了……快,快坐!”
说着,单铭连忙起身,期间还碰倒了一凳子,屋中其他人见到两位这般扭捏的样子,着实觉得有些尴尬。
杜峰走上前道:“好了,好了,今儿是来谈正事的,都坐,都坐!”
单铭忙道:“对,对,都坐!”
杨樊憋着笑落了座,被单铭瞪了一眼,勉强正了色,开口道:“我来说一下最近发生在镇子上的人口失踪的案子。这件事情也是十分奇怪,人口失踪已经持续了大概半月,现在知道的失踪人口都是不足十四岁的孩童,多在我们现在所在客栈的街道,也就是岭寺街失踪,且多为岭寺街人口。现如今我们知晓报官且登记在册的失踪孩童已有五十多人,且还有可能会有没有报官,官府无从知晓的失踪人口。”
杜峰道:“那前几日我们去的骞文馆是怎么回事?”
杨樊答道:“我们当时也只是怀疑,根据骞文传说,兴许人口失踪与某些邪术有关,毕竟骞文馆也在岭寺街中,不过并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杜芳吟道:“可我看那茶馆中那红衣男子十分地诡异啊!”
“世子也是这么认为的,昨晚我们分开后,我与世子来客栈前有去了趟那茶馆,仍是没什么人,招呼我们的还是那男子,出来后又在茶馆外盯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也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只好作罢,在街口找了这间客栈住下。”
杜峰问单铭道:“说道客栈,你怎么知道凡杉会同我们一起来?”
单铭微微一笑道:“这几日我与他在府中嬉闹,这小鬼头的心思我也知晓一二,猜他肯定会吵着跟过来。”
杨樊叹气道:“总之,眼下对于这件人口失踪的事情我们目前没有任何头绪和线索……”
杜峰道:“那就放饵呗!”
“放饵?”
单铭不解地看着杜峰。
杜峰拍了拍坐在身旁的孟凡杉道:“既然跟过来了,总不能不加利用吧?是不是啊?”
杜峰一脸邪笑地看了过来,看得孟凡杉往后一仰,险些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杜峰又道:“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出门的时候我说的那句话可不是仅仅就对你的芳吟姐姐说的!”
单铭问道:“什么话?”
杜芳吟忙道:“没,什么都没说!”
当,当,当
一阵敲门声后,便传来了店小二的声音。
“客官,您的饭菜好了!”
杨樊起身开了门,领着小二进了房间。
小二将酒菜一一从托盘中端上桌,开口道:“得嘞,几位客官,酒菜上齐了,请慢用,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叫我,我就在楼下!”
杨樊道:“知道了,下去吧,一会儿叫你收盘子。”
送走了店小二,杨樊再次将门关上。
单铭道:“都还没吃过午饭吧?边吃边谈吧!”
杜峰道:“刚才说到哪儿来着?对了,让凡杉去嘛!不是说失踪的都是些不到二七的孩童吗?这不就有个吗?你多大来着?七岁吧?”
杜芳吟道:“你该不会是认真的吧?我们还不知道对方是些什么人,万一他们是见到孩子就杀……”
“我可以。”
杜芳吟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孟凡杉的话打断了。
“什么?”
杜芳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愿意,我相信杜峰哥哥。”
杜峰看着杜芳吟得意地笑道:“怎么样?没想到吧?别看他长得小,胆子还是很大的。别担心,有你单大哥和杨大哥在,他们俩都是军中好手,没事的!”
杜芳吟瞪了杜峰一眼道:“你怎么不提自己?”
杜峰道:“打架我不行,逃跑我在行,到时候我就拉着凡杉赶紧跑,让他俩断后就行了,保证护咱家凡杉周全!”
杜芳吟叹了口气,想着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杜峰道:“等到了晚上,让凡杉在岭寺街上闲逛,我们在后面悄悄地跟着,等着犯人出来抓人便是。”
杜芳吟道:“希望如此吧!”
此事算是定下,众人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期间对孟凡杉尤其关照,不停地往他碗中夹菜,好似最后一顿一样。
酒足饭饱之后,杨樊又叫小二在隔壁开了间房,众人暂且歇下。
傍晚,日头落下,天色昏暗,因为最近人口失踪,街上见不到一处人影,整条街放眼望去就几家店铺上的灯笼亮着,其他住房早早地便熄了灯。
虽然是夏季,但是从身后吹来的风仍是感觉阴森森的。
杜峰蹲下身来看着孟凡杉道:“不要怕,我们就在你身后,出现什么情况你就大喊,我们会立刻冲上去的。”
孟凡杉点了点头,便转身沿着街向里走去。
街边没有多少等,孟凡杉稍微走远一些便看得不太清了,一行人蹑手蹑脚地跟着,边跟边寻找着藏身之处。
跟了大概有半炷香的时间,杨樊开口道:“世子,前面就是骞文馆了。”
单铭低声道:“我知道,盯紧,这里很有可能有问题。”
骞文馆门口挂着两盏大灯笼,一红一白,随着风来回摆动着,孟凡杉走到门前停了下来。
杜峰道:“奇怪,凡杉怎么不继续走了?我与他说好了的,一直走下去的,怎么站在那里不动了?”
杜峰准备起身过去查看,却被单铭一把拉住。
杨樊道:“你们快看!”
杜峰放眼望去,只见对面暗处隐隐约约有黑影攒动,不久便见到几个孩童从暗处走来,纷纷在骞文馆门口停下,大概有七八个孩童。
在门口灯光的照射下,这种情况下孩童应该是惊慌失措或是放声大哭的,可现在却是个个面无表情,一个个直愣愣地站在门口。
这种场面越发诡异,蹲在暗处的单铭一行人也不敢轻易发出声响。
大概过了半盏茶的功夫,突然一阵风吹了过来,吹得那骞文馆门口上的两盏灯笼乱晃。
阵阵锣鼓声从耳边传来,四周渐渐灯火通明,只见一红色轿子从对面被抬了过来,身后一白色轿子也被抬着往这边走着。
随着距离越发靠近,众人便看清了那抬着轿子的人并不是真正的人,而是画着相貌的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