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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家里真好

赵梅芳正在自家的门前和两个小女孩儿跳皮筋。她的右腿在那两个小女孩抻起的皮筋上灵巧地缠放,嘴里唱着那不知流传了多少年的歌谣:

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

忽然,他抬头看了赵守志和陈永安由供销社那边过来,就收回如燕子一样翻飞的腿,连声喊:

“大哥,大哥,大哥——”

赵梅芳气喘吁吁地跑到赵守志跟前,抓起他的手说:

“我都十多天没看到你了。”

陈永安笑道:“没有啊,连去带回的才八天,还十天?这孩子算数不及格。”

赵梅芳扬起眉毛撅了嘴说:“你才不及格呢,我夏天时考试算数九十多分呢。”

她的认真的表情引来了陈永安哈哈儿的一阵怪笑,然后说:“给你棒槌你还当真(针)了。赵梅芳,我敢说你就是你班的小辣椒,吱吱辣!”

赵梅芳虽然不大明白这句话的确切含义,但她明白他一定是在拿她开心,就骂道:

“滚犊子!”

赵梅芳圆圆的脸蛋上一双眼睛如晨露一样,小巧红润的嘴儿轻抿着。

赵梅芳与他们走了一段后,又忽地叫起那两个女孩向东跑去,她边跑边说:“大哥,我们第五节课是体育。我上学了,放学回来再跟你玩儿。”

在门前,赵守志让陈永安到屋里坐会儿,陈友安摆手道:“no,no no,我的回家的心切。”

赵守志听罢哈哈地大笑,陈永安得意地一缩脖子。

张淑芬听到赵梅芳的大声通报早已迎了出来,还未等赵守志向院里拐,她就奔过来扯住了赵守志的胳膊道:

“哎呀,儿子,你可惦记死妈了!吃晌午饭了吗?快麻溜的把书包给我。看满脑瓜子汗,热吧?进家里,妈给你做好吃的。”

张淑芬现在嫌自己的嘴太少了,只有一张,心里的好多话来不及说。

两侧的菜园比走时多了些枯黄的颜色,豆角架上挂的老豆角一嘟噜一嘟噜的尽显出老态的样子,茄子秧还暗黑如常,只是结得太多,暗白暗灰不再鲜亮,黄瓜架的上老黄瓜垂挂着,很让人担心它随时会坠落,“毛子”菇娘已经成熟,炸裂的果皮上能看见金黄剔透的果实……

赵守志望着这亲切的家,有一种奇怪的感动洋溢在心里。

赵有贵站在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赵守志,不说话也不挪动身子。赵守志也嘻嘻地笑着,与爷爷对望。

过了好一会儿,赵守志才忽然想起来似的问:“梅芳呢?”

张淑芬道:“上学了呀。”

赵守志恍然大悟,忽然想起了刚才在路上的情形。

“儿子,我给你炒土豆片儿青柿子,黄瓜擦丝,等着啊。”张淑芬说这话时进屋,再出来时拿了一把葱叉子。

“我爸呢?”赵守志问。

“上你二大爷家了,你二姐要结婚,就这个礼拜四。”

张淑芬答应过后,上园子里揪了两个青柿子,扯下了两根嫩黄瓜,顺带挖了一把葱。”她的动作麻利轻快,仿佛岁月并未将她身上的那股劲儿磨蚀掉,依然如年轻时那样。

赵有贵拿出收音机一声不响地递给了赵守志。在阴凉下,赵守志拨着旋钮,听他喜欢的节目。门窗都敞开着,赵守志不时向里看看,屋里一切如旧。

叮咣叮咣的一阵响后,张淑芬喊道:“守志,给妈烧火。”

赵守志跳起来,将收音机放到东屋的窗台上,然后进屋里,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灶面上盆碗已准备停当,食材也规整地摊在菜墩上,单等着火把锅烧热再翻炒。赵守志把玉米杆填进灶里,然后用火柴点燃,马上就有红红的火焰窜起,舔着锅底。烧火这一活计,赵守志绝不生疏,他一根一根的填柴一下一下地拉风箱。

“儿子,火太急了,先别拉风匣。”张淑芬下着指令。

赵守志停下来微起身看锅里,见母亲正向里面用小勺?油。油入锅的一瞬间,轻微的滋啦啦的响声像收音机里的广东音乐一样,柔和动听,因为有一股油香扑进赵守志的鼻孔。

“妈,学校就是大碴子粥大碴子干饭,一点儿也不换样。”赵守志说。

张淑芬边炒着菜边皱着眉头,说:“啥破学校啊,连菜也没有。这一天到晚的连点荤腥也不见,铁人也得熬干了。”

张淑芬说的多,不给照赵守志一插嘴的机会:“咱们家打井了,压井,一压就出水,这回不用你爸挑了,省事。”

赵守志听妈妈这样说,连忙回头,真的在西屋门后有一口压水井。

“你爸去年就说打井了的,我没让。这不上些日子总下雨,看你爸挑水一跐一滑的就在大前天打了。老二开始图新鲜,没事儿就压着玩儿,都满缸了还压呢。哈,这两天不压了,压够了。”张淑芬自顾说着。

又是咔啦咔啦的几声后,张淑芬将土豆片儿炒青柿子淘出来,之后在锅里添了水。桌子放在西屋,青柿子炒土豆片儿青白相应倒也美观,擦黄瓜丝细嫩鲜润颇具诱惑。赵守志上炕抄起筷子,夹了一口黄瓜丝放进嘴里,一股清香沁入心脾。张淑芬忙拦住道:

“等会儿,没拌酱呢。”

张淑芬动作麻利,在说话的同时已将一勺酱放到盘里,然后用筷子搅了几下又停住了,说:“还有味之素呢,拌里面可好吃了,等着啊。”

她说完下地取了一袋味精,放到桌子上。

赵守志拿过来,好奇地念着:“莲花味精。”

他向盘子里倒了一点点,拌匀,再搛一口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确实有一股特别的清香由舌间入喉。

张淑芬似乎是要把这些天积攒的话全部说完似的,由东家说到西家,由二伯说到大伯。她说赵庭财西院大马勺的房子卖妥了,再过些天就给人家倒房子。他怕赵庭财不定哪天犯魔怔病,拿洋炮把他轰了,就算是不轰,把洋炮架那儿成天比划也够吓人的。

赵守志边听张淑芬絮絮地说边吃饭,还要点头答应,竟忘了让赵贵也过来吃一口,待他吃完才想起来。他抹着嘴说:

“我爷还没吃呢。”

吃完饭的赵守志由东屋到西屋从炕上到地下,这里看一看,那里摸一摸,一种久违的感觉占据着他的心房。他看什么都亲切,哪怕是炕上那一块小小的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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