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为丹师

回到住处，秀音非缠着李扬把饭吃了，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民以食为天，欲成大事必先填饱肚子……李扬说她是歪理邪说，她只笑笑，却执拗的很，非要他吃完才肯。

李扬无奈，只好吃完，秀音这才高高兴兴离去。

他唤醒闻老，将四种草药一一拿出，说道：“前辈，四样草药齐备，接下来该怎么做？”

“一比一的配置，用熬药的罐子熬成药汁，喝了就行。”

“这么简单？”他有些不敢相信。

“就这么简单，知者不难，不知者难。”闻老呵呵一笑，显然心情不错。

李扬嘴角抽搐了一下，立马叫来秀音，让她到后厨弄一个药罐，然后在院子里熬药。秀音见他亲自动手，一个劲说不妥，非要过来帮忙，最后见他坚持，也便放弃，可却在一边候着，干着添柴扇风的活。

“少爷，您这是熬的什么啊？味道怎么怪怪的？”秀音蹙着眉头，一张秀气的脸蛋满是疑问。一只手还捏着鼻子，生怕被刺激了。

李扬苦笑，他也满腹疑惑，这醒丹液也未免太难闻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炼制毒药呢！

秀音发问，他也不好不答，只好敷衍道：“就是汤药，你要是觉得刺鼻难闻，就先去房间歇息，我一个人就行。”

“那怎么行？这些活本就是奴婢的，公子亲自动手我已经心中不安了，要是再无故离开，可就更是罪过了！”秀音眼神坚定，看得他心中发虚。

秀音出身不好，父母早丧，亲人又不肯收养的，最后卖到李府为奴。他见她可怜，这才讨过来做侍女。

开始时，这丫头还羞怯不已，他性子随和，待她友善，这才让她敞开心扉，而且愈发开朗。

可这两年，这丫头看自己的眼神却由尊敬、崇拜变成了依赖和倾慕。这让他有些心慌。倒不是嫌弃她的出身，而是暂时没有嫁娶的打算。不然也不会对吕秀绾没什么感觉了。

“好吧，既然你想陪着，那就陪着吧！”

“谢谢公子！”秀音甜甜一笑，平添三分春色！

他心中腹诽，这丫头，还真是国色天香！

“这丫头不错，你若是喜欢，大可纳为妾侍！”闻老这时候突然发话。

李扬苦笑，这是哪和哪啊？

“闻老，您可别开我玩笑了！”

“大丈夫立于世上，恩怨情仇，遵从本心，喜欢便抓住，别畏畏缩缩的！更何况男欢女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羞臊的？而且你娶这丫头不吃亏，她可是世间罕见的体质，若是有人教导指点，未来不可限量，说不定你小子还是占便宜的一方呢！”

“罕见体质？什么罕见体质？”

“冥阴神体。没想到啊，这种偏僻大陆，居然会有如此神体，只是留在这地方，实在是暴殄天物了！以后有机会，你一定要把这丫头带走！”闻老起了爱才之心。

李扬虽然没听过冥阴神体，可是从闻老的语气里能够感受到，这是一种逆天的存在。看来以后真要把秀音带离李家！

“闻老，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浩渺不知几何，大道天高，非燕雀可揣！”闻老笑呵呵地说，“你要追求武道，万不可被一隅大陆的顶峰所束缚，要知道天外有天，永无止境。”

“小子明白！”李扬的憧憬愈发强烈了。

待到醒丹液熬制好，李扬便迫不及待地喝下肚。顿时滚滚热浪自咽喉起始，直通肠胃。随着时间的流逝，经脉之中也开始生出热力。

“这会儿药力扩散，作用全身，慢慢激活丹根。其实丹根所在，便在丹田之后，二者毗邻而居，均能成长。武者修为提升的标志，一方面是元气体量，另一方面是丹田凝实扩增。而丹师成长的标志，也是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技能和炼制丹药等级的提升，另一方面则是丹根的成长。”闻老侃侃而谈，显得记得热忱，“你现在用心感受，可察觉到丹田后的情况？”

“朦朦胧胧，观不真切。”李扬闭目内查，丹田清晰可见，丹田之后，则有个阴影，仿佛外侧一层浓雾，不过迷雾却随着药力的作用逐渐变淡，那藏身迷雾中的阴影也渐渐显露出轮廓——扁扁的圆体，仿佛一粒果蔬种子，只是多了一些鞭毛，从种子表面延伸开来。

“现在呢？”闻老隔了百息时间又问。

“朦胧渐散，可观轮廓！”

……

……

“现在呢？”闻老又问。

“迷雾散去，可见——”李扬略微迟疑，内查所见，分明就是一颗种子，和刚刚猜测基本一致，“可见一颗种子，上面还有根须。”

“这就对了，丹根丹根，初时便是一颗种子，你的丹根上能有几根根须，已经是很不错了。”闻老满意一笑，“对了，种子是红色还是橙色？”

李扬一阵头大，闻老说的这两种颜色没有一个和自己的丹根对上的，难不成醒丹液炼制得太过儿戏导致出了岔子？

“前辈，这种子是紫色的……”

“……”闻老略作沉默，突然像猫踩了尾巴，尖叫道：“什么？你说什么颜色？”

“紫色……”李扬弱弱道，心中直打鼓，可千万别出岔子啊！

“紫色？紫色，”闻老喃喃自语，好像受了刺激似的，李扬心中更为忐忑。

“——哈哈哈，紫色，居然是紫色，哈哈哈，”闻老由最初的怀疑和惊愕，转为癫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疯子，而李扬则认为闻老是被自己丹根的异变刺激疯了，“居然是紫色，真是天可怜见，天可怜见啊！赤老鬼啊，赤老鬼啊，没想到啊，上天如此眷顾我，居然把以为绝顶天才送到我眼前！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闻老，您这是……”李扬适时打断闻老的自言自语，可又欲言又止。

“你不用担心，这是好事！”闻老的话无疑慰藉了李扬担忧的心思，“武者以属性和属性的品阶确定天赋，丹师则以丹根的品质定天赋，而丹根不像属性那么难办，不能直观看见，只能通过测灵碑测试，而是直接通过丹根颜色便可判断等级。赤橙黄绿青蓝紫，等级渐优，紫色最佳，紫色愈浓郁，则天赋愈优秀。没想到你小子倒是块璞玉，如今除去蒙尘，锋芒毕露啊！”

李扬暗喜，如此说来，自己在炼丹方面的天赋可谓天才中的天才了！

“李扬，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拒绝你拜我为师，你可知为何？”闻老突然收敛喜色，颇为严肃地说。

“莫不是因为小子天资不足，朽木愚笨？”

“非也，你武道天赋出众，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可毕竟修武，只要继承黑塔，那人的衣钵可非老夫可比。因此是我不敢为你师。不过老夫一身酷爱炼丹，以丹入道，只是不知你丹道天赋如何，因此迟迟未决定是否收你为徒，如今你天赋出众，可还愿意拜我为师？”闻老开诚布公，丝毫不介意坦诚心迹。

这让李扬大为感动，更加佩服闻老的坦率和胸襟，满腔热血化为尊崇，立马跪地虚空，叩首三拜，说道：“李扬蒙受闻老不弃，今日拜您为师，自此师父所嘱，莫敢不从！”

“好，好，好！”闻老连说了三个好字，心神激荡，却也老怀甚慰，毕竟有生之年还能传下衣钵，“好徒儿，快快起身！你我今后，师徒相称！武道方面，我就不传授你什么了，不过那《淬魂决》你要好好修炼，争取尽早掌控黑塔。那《问道经》也要好生练习，为师虽然不曾修炼，可也知那是上古奇书，非你今日功法可比，那可以更好地助你在武道上有所建树。”

“徒儿明白，谨遵师父教诲！”李扬恭谨道。

“如此甚好。”闻老满意一笑，继续道：“现在便是传授你为师丹道知识的时候了，为师修行千年，以丹入道，汇总诸多经验、丹方，编纂成册，书名《窥丹浅见》，如今便悉数传授与你！放松神魂！”

李扬脑海轰的一声，顿时浩如烟海的内容奔涌而来，如同玉龙河一般，湍急迅猛。

一炷香的功夫，闻老方才停止意识的传递，而李扬静默不语，正在吸纳《窥丹浅见》。他觉得自己就像白痴或童子，对丹道知识一无所知，而师父为他开了一道门，由浅入深，由简入繁。从基础捡起，了解什么是丹师，丹师的价值，丹师的等级，丹师的历史，丹师的素质——到草药的分类，草药的药理，草药的等级，草药的细节——再到诸多丹方。

缓缓睁开眼，李扬为丹道一途的波澜壮阔而震惊，更为能够踏入丹道一途而欣喜。虽然匆匆一瞥，囫囵吞枣，可也咂摸出些许滋味。

“师父，丹道奥妙，远胜武道！”李扬感喟道。

“哈哈哈，臭小子，你倒是挺会拍马屁的！可别因为为师是丹师就取悦我！天下大道，诸多奥妙，非你此刻境界可断。你之所以觉得武道逊色丹道，皆因为所占高度不同，你此刻的武道理解如同婴儿学步，而丹道所看则是为师的经验和理解，自然高度高些，所以才会产生错觉。你不可带有偏见而偏肥某一方面，并驾齐驱方是上策！”

“多谢师父教诲！”李扬佩服师父认识的通透，心中对武道的小视顿时一扫而空。

“孺子可教！如今你已经成了一名丹师，丹方也所知甚多，只是缺少实践机会，当前首要便是弄一鼎丹炉。”

李扬这可犯了愁，自家可无丹炉，这东西又没办法从丹师手里借，毕竟丹炉对丹师而言，可是第二命根子！恐怕只能到城中的“如意坊”去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