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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骡蹄子

傍山小径,浓厚的夜晚笼罩着,利刀也割不开,银针也刺不透一般。余三义两人在路上走着,仿佛潜游在阴森的海底。

“怕么?”老道似乎感觉到余三义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师父怕么?”余三义眉头一皱不答反问。

老道没有回答,继续让余三义搀扶着往前走,而山上那废弃已久的古庙弥漫着诡异而恐怖的气息,迎面吹来的风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地寒意突然得到释放。

片刻后,两人迈上台阶,站立在荒庙前面。

余三义所见到的荒庙与昨夜大抵相同,唯一不同的便是感觉那老槐树更加茂盛,今夜的星星一颗都没见到,只有一轮明月挂在空中,而那破旧不堪的庙在他眼里仿佛是个披头散发的陌生女人在黑夜里等待着自己。

“走!”老道在身后轻轻催促着站在身旁发呆的余三义。

余三义捏了捏身上的灰袍的衣角,这灰袍是那老道见他衣服破旧送给他穿的。由于老道看不见,只能让他走在前面。

“吱~”

余三义打开门,里面就像往常一样是黑的!然后小心翼翼的观望了下那摆在堂中央的棺材,那漆黑的棺材静静的躺在那不动,但余三义心里清楚,那里面可是一具吃人精血的生物。

“扶我到棺材旁边。”还没等余三义稍加停歇,老道苍老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

此时余三义都想转身跑回家了,要不是需要那尸花的根做药引。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地扶着老道来到了棺材边,只是越靠近棺材,余三义的脚步就越慢。

“打开棺盖!”

“啊?什么?”

“打开棺盖!”老道的声音再次传来。

余三义其实第一遍就听到了,不过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老道的话,又确认了一遍。可听见老道重复了一遍以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便硬着头皮去碰棺材。

可接下来让余三义感到奇怪的是,他费了半天劲,棺材盖始终不动分毫。按道理来说,余三义经常干农活,手上的力气也是不小的,可棺材盖却一动不动,就好像在推一堵墙。

“打不开。”余三义喘着粗气朝着老道说。

“将黑狗血淋上棺材盖。”老道说完,余三义便从他的黄色布袋里拿出一个装酒用的葫芦,拧开盖子就倒了上去。

随后古怪的事情发生了,棺材盖表面慢慢地浮出一条条根须状的条纹,余三义又在老道的指导下一一将那根须状的植物除去。

“再去试试。”老道拄着木棍说道。

余三义应了一声,便朝着那黑色棺材走去,再次搬动时,棺盖却轻而易举地就移动了不少。估计是对于师父的信任的缘故,此时的他胆子也大了不少,一声轻喝,棺盖被余三义丢在了一旁,刚想探头朝棺内望去。

手臂一股力量传来,余三义便被拉到了老道身边。余三义张嘴刚想问,便看见棺内一股黑烟升起,一股腐烂的味道熏的余三义干呕不止。

片刻后,待味道散了些许,老道便让余三义将那黑狗血淋到棺内尸体上。可余三义又不知道黑狗血的用法,早就在开棺的时候全部都淋在那棺盖上了,现在葫芦内早就空空如也。

老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便让余三义将那黑驴蹄子塞进那行尸嘴里也行。余三义听后,立马从兜里掏出早已备好的黑驴蹄子,走到棺材旁边,朝着棺内看去。

可进入余三义眼帘的哪里是昨晚看见的恐怖行尸,明明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姑娘。而且余三义是看这姑娘是越看越眼熟,总感觉什么地方见过。

这么一回忆,突然想起来,梦里娶的漂亮媳妇不就是这个女子吗?看着看着竟一时入了迷,身体越凑越近,到后来几乎都脸对脸了。

此时站在旁边不远处的老道顿时感觉不对劲,因为让余三义去塞个黑驴蹄子怎么没动静了,顿时感觉不妙。

摸索着走到余三义身边,发现余三义上半身已经进入棺材内了,眉头一皱手中发力,一把将余三义拉了出来。出了棺的余三义摇了摇头清醒了些许,原来是余三义体内的雄性花粉的缘故,让他产生了幻觉。

老道右手拿过余三义手中的黑驴蹄子,摸索着走到棺材旁边,伸出左手就在棺材里面探,很快他就摸到了尸体的脸。老道左手手指一用力,那尸体的嘴巴就张了开来,紧接着老道右手的黑驴蹄子就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后,老道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余三义旁边,让余三义去挖那尸体肚子里尸花的根。

随后余三义硬着头皮切开尸体的肚子,可尸体肚子里面的却是像是植物一般的根须状的东西。拿来当药引只需要几根就够了,余三义脑子回想着师父事先告诉他的话。

余三义把从身体内切下的根须放入斜挎黄色袋内,便转身扶着老道准备离去。可刚准备从棺内撤出,自己的手却被尸体死死的扣住了,尸体也在棺内颤抖着,似乎想站起,却好像被什么重物给压住,每次想站起都被压了回去。这把余三义急的大喊大叫,旁边的老道见状,立刻走了过来。

老道纳闷道:

“不对啊,一般行尸都会怕黑驴蹄子的啊?你买的是黑驴蹄子吗?”

余三义被这么一问,委屈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余三义找不到黑驴蹄子。便拿了一个黑骡蹄子,买来以为是拿来吃的。

老道听了当时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这也是余三义第一次挨骂,也是最后一次。

不过,骂归骂,老道手里却没闲着,掏出之前准备好的朱砂黄纸。余三义一见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自己的师父居然还会画符,这下有救了。

可余三义等了半天却没见老道有下一步动作,余三义被抓的手臂渐渐失去知觉,才出声问道:

“师父,你怎么还不画?”

老道此时脸上的神情紧张,把黄纸朱砂又放了回去,待收拾完毕后,摸过一旁的拐杖。淡定地说了句:

“不好意思,好久没画,给忘了。”

余三义一听,愣了一下,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时老道却安慰余三义,让他用刀把尸体手剁了就行。

余三义闻言觉得十分有理,空出来的手抓起刀就去砍,不知道是刀足够锋利还是尸体太脆弱,几刀就把尸体的手砍断了。

顾不上手腕处还挂着的断手,继续问道:

“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可提出的问题却没人回答,正当余三义纳闷,一回头老道却不见了,余三义正纳闷,屋外却传来自己师父的声音:

“徒弟,不是为师没提醒你,只奈为师是个睁眼瞎,你跑的快,很快就能追上我。反应药引子也拿到了,脱身后赶紧跑吧!”

“靠!”

冲出门外,望着山坡下早已远去的身影,张口骂道:

“你个死老头,明明是个瞎子,却跑的那么快。”

嘴里刚骂完,就听见身后一声嘶吼,余三义一听拔腿就跑。话说人越在危险的时候越是能激发出本能的,此时余三义跑的飞快,不久就追上了那老道。

“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居然跑师父前面!”

“谁叫你跑路不喊我!”

“嘿!你个臭小子,算我之前看走眼,你小子平时老实巴交的,现在还学会顶嘴了?”

“你不是睁眼瞎吗?何来看走眼?”

“嘿!欺负老弱病残?”

“吼~”(行尸嘶吼声)

“乖徒儿,为师跑不动了,要不你背着我吧?”

“滚!!!”

皎洁的月光打在细长的小道上,两个影子一前一后飞快地朝着远处的古镇上跑去。

此后不久,老道用得来的尸花根须清除了余三义身上的花粉,传授了他一些看风水测字算命的本领,余三义学的很快。平日里在镇上帮老道摆个小摊,帮人看看风水算算命什么的,日子也变得好过起来。

几年后,战争全面爆发,老道年事已高,在逃难不久就驾鹤西去了。

临终前,老道拉着余三义的手说:

“你我师徒一场,也是我们的缘分,只是我们相识太晚,为师教不的你什么大的本领,只能是看风水测字的小术。为师这里有一本古书《丹砂异书》,此书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手抄本,都是一些杂术,你就留在身边做个纪念吧。”

说完之后,握着余三义的手便软了下去,就此结束了他波折的一生,余三义却始终都不知那老道的名字。

余三义安葬了师父以后,边逃难边研习老道留给他的古书,日积月累也知晓一些奥妙。后来国家稳定了,余三义也在杭州偏远的山区定居了下来,但余三义却不是用在了正途上,而是每天晚上都翻山越岭去县里,运用所学的风水知识,在赌场上混的风生水起。

每次赌都赌一宿,次日天微亮就赶回家睡觉,家产也渐渐富裕起来,买了不少土地。据说光用黄豆当种子,黄豆都需要两担才能种满土地。因此在当地也逐渐有了名气,成了个大财主,后来娶了老婆也给他生了个女儿。

可好景不长,发生了一些事情,为了活命把钱财一夜之间都分给村里的穷苦家庭。也因此保住了性命,家里也一下子就重新变得一贫如洗。

自己的女儿也嫁给了穷苦人家,再后来就有了我们兄弟几个,由于爷爷懂点学问,便用了四通八达这个词语,寓意让我们兄弟两个四通八达,哪个地方都有路可通。

可后来经过外公那么一算,觉得我的名字有些过了,八这个字有点多,怕我走的太多,就把我的八改成了五。

于是,我们兄弟两人的名字分别叫:蒋四通和蒋五达。

由于当时的社会,我年纪小时,便就亲眼目睹过很多悲惨的事情发生。

那时迷武术,恰好村里也退下来好几个练武的老师,便就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后来兄弟两人总是随着母亲去外公余三义家里玩。无意翻到一本古书,见平时外公总是抱着当宝贝,以为是练武的秘籍,便兄弟几人求着外公教我们。

让人惊奇的是,外公听了并没拒绝,而是欣然的答应了,可是学了不久后。这事被父亲知道了,几人强行被带回了家,外公临走前把那当宝贝的古书塞给了我。因为家里也就我上过几年学,懂的字也是最多的。

我那时不知道是什么书,一直认为是一些传说中的武林秘籍,上面的字多多少少外公也教过,还跟着书上学过一些,但后面的外公说后面的内容只能自己学了。而回到家怕被父亲发现,便悄悄的用破布包好埋了起来。

直到十八岁后,再次见到外公时,已经是阴阳两隔。这才想起那被我藏起来的古书,又重新挖了出来,虽然有些腐烂,但从那以后古书我也随身携带着,并不是它有多值钱,而是我带在身上,想外公时也好拿出来翻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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