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怎么会有人用这么卑鄙、还这么幼稚的报复手段?
苏素素实在无法理解李恪的奇怪思维。
但看着那近在眼前,让人垂涎欲滴的美食,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奇葩的报复手段,的确很有效。
朱雀相掌握的能力可不止有风、气流与声乐,还有火焰,用在烹饪食物上,效果杠杠的。
苏素素的口水已经在不由自主地分泌,小肚子也迫不及待地想咕咕叫起来。
但是薄脸皮的她怕李恪嘲笑,就无师自通地运功缩胃,把身体内部的强烈反应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嗯,又解锁了一种新的功法运用方式。
但这样解锁的感悟我宁可不要!!
她气恼地看着李恪,却不敢张嘴说话——对于一个淑女来说,要是开口先流一串口水下来,那场面……是真的尴尬。
李恪坏笑道:
“苏姑娘,我并未封你经脉周天,想必你很快就能自行脱困。”
“但在那之前,你还是先好好忍着吧。”
“哈哈哈哈……”
说罢,他离开破庙,扬长而去。
苏素素被绑在木桩上,只能艰难地把目光越过那只不断散发着诱惑的烤兔腿,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咕噜咕噜……”
她突然猛咽一口,继而不甘心的大喊:
“你到底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
庙外林间的人影已快要消失,只模模糊糊传过来一句话。
苏素素收束耳力,仔细倾听。
她听得李恪嚣张怪笑道: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周树人,他日江湖再会,请尽管前来讨教!”
“周树……人?”
我记住你了!
我会报复回来的!
苏素素轻咬银牙,暗暗发誓,牢牢的记住了这个名字。
——
一条通往留州的官道上。
某个全武侠世界连锁的神奇镖局,正派了一队镖师,押运着一批货物,在官道上缓缓前进。
长长的押镖队伍最前面,看第一辆运货马车,顶盖上插着两只短旗子,上书:
龙门镖局。
马老三骑着马,行在运货车队前方,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中间的马车,疑神疑鬼。
他面容粗豪,身材高大,走镖多次,经验丰富,是龙门镖局留州分舵的老趟子手。
如果不出意外,这一次走镖成功之后,他就能成功升任龙门镖局的镖师了。
到时候月钱翻倍,以后走镖也大有油水可捞。
可就在这次押镖最后的路上,就在刚刚,有个毛头小子突然出现在官道上,拦住他们,说是想搭车队顺路到留州。
马老三自然是不同意的——
又不是知根知底的同行,江湖险恶,谁知道这人有没有什么别的干系?
万一他包藏祸心,说不准引个天杀的江洋大盗过来劫镖,里应外合,他们这一队人不就全完了?
要是想的更深一点,这小子是得罪了人才过来避难……
到时候他仇家上门,镖队岂不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带队的镖师们也跟他持完全一样的看法。
哦,不,已经不一样了。
那是在那毛头小子拿出银票之前的事了。
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
马老三在心里咒骂着,联想起之前一路上这几个镖师贪财的蠢笨表现,暗暗决定,这次回去升任镖师以后,就绝对不跟他们一起走镖了。
绝对!
他正这么想着,忽然车队一阵骚乱,马儿们纷纷被拉着止步,举蹄长嘶。
一堆烂木头大石块儿出现在前面。
马老三看着前面不远处,不知被谁搬来,堵着官道的长木垒石,心情烦躁,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山匪流寇常用的招数。
果然,四周的密林立即响起了杂乱的呼喊声,一群拿着木棍和尖石刀的乌合之众兴奋的窜出来,包围了他们。
这……
并不是那个毛头小子搞事。
一看那小子整洁干净的衣着就知道,他不可能是这帮贼寇的同伙。
只是马老三想不明白,难道龙门镖局的招牌和旗号,已经不好使了吗?
为什么区区一批武器只有木棍、石头的流寇,也敢招惹镖队了?
是真的不怕死?
他不耐烦地拔出腰间的长刀,斜指穹天,朝着这群乌合之众大吼:
“都把眼招子放清楚点儿,爷爷们不是商队,是镖局办事儿!”
“龙门镖局押货,懂道理的都给老子滚远点儿!”
“莫要到地府见了阎王爷,才晓得悔之晚矣!”
面黄肌瘦的流寇们拄着木棍,并没有退缩。
他们眼里带着强烈的渴望和疯狂的色彩,七嘴八舌地一起举起手臂嚷嚷道:
“粮食!”
“对,粮食!”
“交出粮食,不然别想过去!”
没人提银票。
银票这种东西,已经他们对没啥用了。
马老三头痛的抓了抓脑袋。
押镖的趟子手最烦的拦路劫匪,就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又饿疯了讲不了道理的流寇。
打又费力气,不打又实在是恶心。
啥也不要,就要粮食。
可他们又不是粮队,那儿来的那么多粮食?
流寇们自然看得出来这不是粮队,可他们说的“粮食”也不是粮食,是肉。
马肉,以及,……
人肉。
不管交出哪种“粮食”,对镖局来说都是不能容忍的。马本就金贵得很,人更不必说。
那跟这群流寇就没什么好讲的了。
带队的几个镖师招呼着,命令走镖的趟子手们拔出刀剑,保护马匹和货物。
流寇们毫无章法地一窝蜂涌上来。
缺乏营养的身体和粗糙自制的木棍石刀,对身手勤练、兵刃精良的趟子手们来说,并不算太大的威胁。何况还有身手更好,对敌经验更老道的带队镖师们指挥协助,流寇们一个个倒下,连一个防备的缺口都没打开。
但他们实在是够狠——
前仆后继的涌上来,用棍子疯狂地挥舞着、扎刺着,棍子被砍断就用手,手断了就用牙,用身体扛着刀剑为后面的流寇创造机会,每个的眼神都择人而噬,如同将死的野兽。
这果是一群不怕死的疯人。
镖队的趟子手们慢慢顶不住这么野蛮的战斗方式,终于出现了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