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过年并没有什么乐趣,特别是东北的新年。外面的天太冷,本地人很少出去乱跑。过年一般就是吃吃吃和打打麻将娱乐一下。
时生的新年是在家过的,回家的时候母亲很意外,还以为时生今年不回家了呢。都二十九了才回来。
看着母亲爬上皱纹的脸笑的像花一样,时生的胃口也好了许多。连吃饭的时候都多吃了好些个饺子。
跨年的时候来来回回的打电话,电话都快打不过来了。初一的早上碰到小玲她们一伙人在楼下放炮。时生很尴尬,小玲到一点也不尴尬和时生打着招呼。吕六叔出门的时候看到了,也只是哼了一声就一脸难看的走开了。
初四的时候在白三叔家吃饭,除了远在昆城的史飞外其他几个结义兄弟都来了。丁辉还带着女朋友,祥子居然带了好多只鸟。时生虽然不认识什么品种,不过一看这毛色就知道八成这小子过年的时候偷偷拉网兜住的。
时生牢记这伍强说过的话,去长辈家上门不论如何不能空着手。以前总觉得祥子是在卖乖,现在想想,只有祥子一个是懂礼貌的,剩下四个两对混蛋,没有个省心的。
上门的时候白枫看着时生拎着的糖醋大蒜,一脸的鄙视。时生只是嘿嘿嘿的尬笑。白三叔没说什么,白婶却是很高兴。虽然东西不贵重但是毕竟是时生母亲亲手腌的,心意还是有的。
今年丁辉就要结婚了,这是带着新娘子来认门的。白三叔和白婶还给了红包,多少钱不知道,不过看这情况时生有点酸。也想要个女朋友。
祥子是最有出息的,他去年就考上了公务员。听白峰说祥子考中以后白三叔帮他请了人,安排到地税那边去了。
史飞跑昆城去追求他娱乐圈的梦想去了,不过听白峰说史飞现在应该是个狗仔。专门趴人家黑料那种。
丁辉混到万达去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混的,他一个人学农牧业专业的居然去混到王校长他老子的队伍里面去了。
总之这五个结义兄弟都真正的有了属于自己的工作,人生的路途都是从小人物开始的,不是么?
初七,时生准备回去上班了。虽然时生的事情不明不白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但是看吕六叔的态度就知道了。只要时生自己不去作死,估计事情就过去了。只不过时生现在不敢出门了,原因就是吕小七。吕小七帮时生做了个内圈带图的大宣传,出租车大哥们都知道这个人了,然后半个城就都知道了。
刚回到山东,空气立马就觉得湿润起来,上次回家没给大舅打电话,给伍强填了不少的堵。这次回来之前时生已经跟伍强和疤哥通过电话。伍强还在医院躺着呢,疤哥去HB了。他的货因为那一场风波耽搁了,在年前没回来。不过听疤哥的口气应该是没问题的。
出了火车站,还是那个味道。这次时生带着自己的行李晃晃悠悠的出了站。一群大姐在火车站门口拉人住店,只是这次没有看到那个大姐。
上了出租车,给大舅打了电话。听大舅那边的声音,时生猜测大舅八成是在做饭。聊了几句又给大超打电话,这个倒霉孩子在家相亲呢,没回到这边。
在宿舍小区门口下车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时生摸着饿瘪的肚子,拉着箱子去小区门口的一家小饭店吃饭。蛋炒饭抄的稀烂不说、盐都没有放均匀,一口咸一口淡的。老板娘说老板出去办事去了,这饭她炒的。
划拉了几口就吃不下去了,时生拉着箱子出了门。一回头冲过来一个自行车,撞到了时生的箱子上。幸好时生的箱子够大,要不然趴在地上的可能就不只是骑车的人了。
这骑车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时生发现居然是个小美女,二十出头的样子,梳着短马尾,干干净净的脸上有一块有点红。貌似刚才侧倒的时候磕到了。大眼睛薄嘴唇,看上去文文静静的挺好看的。
时生没敢动也没敢扶,这可是小区门前的门市房,周围可没有监控。万一碰瓷了或者被喊非礼,那乐子就大了。已经在冰城出了名的时生不想在这再来一次。
妹子起来以后逮住时生一阵猛瞅,时生一顿纳闷,就这样俩人谁也没说话。直到听到路人说的话,俩人貌似才突然反应过来似的。
“现在的小年轻不得了,这八成是看对眼了要搞对象。”这是一个大妈说的。
“现在的小孩越来越不行了,在人行道车骑的都快飞了。”这一个大爷说的。
“妈妈他们是要生小宝宝了么?”这是边上小卖铺出来的小孩说的。
“八成是俩傻子。”这TM居然是刚才饭店炒饭的老板娘说的。
时生回头瞪了一眼饭店老板娘,转身要给姑娘道歉(?)想了想又不对,自己在马路牙子站着呢。看了看掉了一个轱辘还在地上躺着的箱子。有些无语。
姑娘这时候说话了,蛮客气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出门没戴眼镜没看清。你没事吧?”话说姑娘你这多少度,大活人都看不见。
时生忙无奈的回到:“没事没事,你没摔坏吧?然后扶起自己的箱子。”
“无碍的无碍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姑娘骑上了车,就走了。
时生拉着箱子往宿舍走,就三五十米的路,愣是走出了一丝落寞。掉了一个轱辘的箱子、饿的干瘪的肚子、齁的发疼的嗓子、被划破的裤子。当然时生自己是没看到裤子划破了的。
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从楼上轻飘飘的飘下来一个东西,落在时生的头上。时生拿下来一看,一只袜子,还好是洗过的,只不过这袜子还没干。
“草”时生憋不住口吐了芬芳,这都什么事啊。莫非这是在警示今年诸事不顺?
扔掉了手里湿乎乎的一只袜子。时生艰难的爬上了六楼。
到了宿舍门口一掏兜,钥匙没有了。
“草”
敲门吧。不下去找了。
等到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快五点了。
小王和魏哥一起上来的,看到坐在门口的时生俩人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湿袜子压倒了时生三分之一的头发,裤子划了个口子露出了里面白色的棉花、少个轮子的箱子歪歪的靠着、蹲在地上时生肚子咕咕的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