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雪每天晚上陪着月月过购物节已近疯魔,前前后后在定雪家已然有半个月的时间,每天在定雪看不到的缝隙角落里,时墨还能跟月月暗着短兵相接,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两人都能隔空冒出刀火,双方都不用给谁面子,在定雪抬头的时候,两人还能消停半刻。
这些天,花店的工作不大忙的时候,月月逮着定雪,去了南市的一家清吧,终于不用看到那张令人发火的脸,她就要把她给拐出去,看看南市的大好河山。这家清吧是月月提前去踩的点,听说各方面的风评不错。
说是清吧还一点都没辜负这俩个字,里面零零散散加起来也不少人,没有让人遭杂到头痛的声音,整个环境舒适,宜人。月月一进去就到吧台,定雪顺着边上的位置坐好,两人一开始都是果子酒,月月喝着觉着说酒水很淡,嘴巴快淡出味了,对着里面的调酒师招手,来了一排不同的酒水,月月挽着定雪,“今晚我要一次喝个够,”说完从中间端来一杯酒饮递放到她手中,“你得陪我喝。”有些可怜的意味在里面,“我明天就走了,回去就不能喝酒了,最后放纵一回了。”
说着硬拉着定雪碰一个,定雪睨了她一眼,抿了一口,入口醇厚的果子香,眼睛里流光闪光,是她喜欢的味道,喝不了几口就喝完一杯了,定雪边喝着,边听月月发牢骚,“我这次回去得认认真真得生孩子去了。”
说到孩子,月月的眼神阴暗了下来,整个情绪低落,“说不定下次见我就是大着肚子了。”
定雪明白她说话里面的玄机,只怕是又被催生吧,他们夫妻感情不错,只是有个太想要孙子孙女的婆婆了,这次半个月的时间,她家那位是一个电话也没有,中间怕是出了什么问题,夜深人静,个中辛酸滋味只有她才知道,定雪幽幽的看了一眼,优雅喝酒的样子,虽美但也隐隐透出一丝的狼狈,她这次真的有些担心她,她自己都是婚姻失败的人,此时也拿着束手无策,不知从何说起。
万千话语,只能化作一句,“有什么要躲的就到我这儿来,我一直都在。”
“你不怪我和时墨对着干?”
定雪轻笑出声,“能让你开心,也是他的功劳了。”她接着喝了好几口,“你才是我这边的人啊,”停顿几秒,晃动酒杯,“能不能走到最后还不一定呢。”她也不能去抱太大的期望。
时墨在房间里已经是第三次看手机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眉头深皱,滑动手机解锁。
发送微信,“在哪儿?”
等了几分钟,扫了一眼,黑黑的屏幕并没有反应,脸上的表情冷下来。
这时放在床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是向南的电话,眉头间已现烦燥,直接给挂断了。对方似乎格外有精神气,再次给拨过来,时墨划开,声音冷硬,冷气外泄,“什么事?”
向南神秘的声音传过来,“老大,你猜我看见谁了?”
时墨一听,手机错开,薄茧的手挂断令人烦躁的声音。
很快,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接通后向南直奔主题,“我看到定雪姐了,那酒量真是好……”
紧锁的眉头舒缓了几分,“哪里?”
“就是我们常去的那家。”话落电话断。
时墨拿着车钥匙,出门,在楼梯拐角里看到晨晨睡眼模糊的走出来,小小的一只,等晨晨喝完水再上完厕所,等着他睡着,前前后后折腾了半小时,等时墨到了清吧,向南在门口就把他拉在楼上的一个大的房间,隔窗能很清晰的看到下面的情况,心平气和的坐了几分钟,时墨站起身,就想往楼下去,钱斯年往前拦了一把,“女人不喜欢管着他们的男人,再坐坐。”
他给时墨再倒了一杯酒,“算起来,我们几个是好久都没聚了。”
向南:“是啊,现在是你住进去了,你家里我们是好久没去了。”
向南:“你看看,岳山,还有菲羽姐都在这里呢!”对定雪姐急吼吼的成什么样子!
听他一说,时墨才注意到房间里多了几个人。
时墨扫了岳山一眼,看来前段时间的失意过去了,现在全身都昭示着好心情,眼角的细纹都多出好几条,最近的笑的是不是多了点。
他拿起酒喝了几口,忍着不去看下面的人,中途向南提议玩几把牌,时墨随着他们,一把一把的玩着,期间看了一眼手机,依旧没回复他。
跟着菲羽一起来的女孩,一边听着菲羽和新妍说着八卦,聊着时新的包包和鞋子,一边拿着眼睛瞧着时墨,打着牌的手虽说带着薄茧,可一点也没影响它的美感,坐在那里全身散发出浓郁荷尔蒙的味道,冷冽而诱惑,让她的心灼热起来,心里面的火越烧越旺,口干舌燥的干咽了几下,她强迫着收回目光,她的心神忍不住放在他身上,逮着酒瓶子往嘴边送,酒液喝下去非但没浇火,反而越演越烈,正张脸都火烧起来。
菲羽:“喝不了就别喝了,看你脸都红了。”摸了一把她的脸,小声咕哝,“烫死了。”说完眼睛扫着台上的酒,往手里转了几圈,终于看到酒的度数,复而在她脸上盯了几秒,“这酒只有三度啊。”她记得上次去她家喝的酒足足有三十度来着,喝了半瓶也没事,怎么这次喝了几口就成这种样子了!
她拨开菲羽的手,她一定要去到他身边,越近越好,她总感觉这次不抓住,会让她后悔的,现实她也这么做了,站起身来跨过向南,岳山,坐在时墨的身边,看着时墨没反应,身体又再凑近几分,点开微信二维码,“帅哥,加个微信?”
时墨拿着牌的手顿了顿,脸偏过去,吐出的话如三尺冰寒,“不加。”脸转过来,下意识的抬头,向南脸上一闪而过的可惜。
“要不……”她斟酌着开口,“我加你也行?”
这次时墨正脸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有些不耐烦,“我不用微信。”
哪有人这年头不用微信的?她仔细的打量着他的脸,细的连皮肤的肌理都看的很清楚。
向南无意的咳嗽一声,时墨睨了他一眼,别人看他都快看出魔怔来了!
这边坐着的菲羽和新妍已经停止了她们女儿家的八卦,都盯着她。
她看着看着,手覆盖在他拿牌的手上,在他有茧的地方摩挲着,时墨握着牌的手抖了抖,一把牌全撒在桌上,随即起身,边上女孩的手被甩了下来,她可清楚刚刚甩的那下的力道之重,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还真是直啊,这周围还有好多人看着呢,现在她都觉得她自己脸有些火辣辣的疼,不过越是这种不解风情的得到之后越是有意思。
女孩拦在他的身前,“微信不用,电话总有吧?”
“有。”
女孩听到一喜。
“与你有什么相干的。”平白无奇的话。
话落女孩上扬的嘴角一滞,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美貌,垂在两侧的手,再次动起来,上前就抓着他的手,“我们去酒店吧。”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张令人着迷的脸。
这话惊呆着一房间的人,向南直接笑出声,连一向少言少语,面无表情的钱斯年都轻笑出声,看着他黑沉的脸,秦川戏谑的看着。
这姑娘挺大胆的,这发展的让人惊喜啊!
岳山侧头看着菲羽,哪里来的人啊?
菲羽拧他的胳膊,有些无语。这么疯!以后都不敢带着她出来玩了!
时墨看着那双手搁在他的虎口出处,好似一双动物的爪子,嫌恶般的一把撂开,“滚!”女孩如风线般摔倒在地。
就在这些人在心里满满活跃的时候。
一声“滚”炸开了花。几秒的时间众人看到时墨已经在楼下。
向南反应过来伸手把女孩扶起来,看看,多水灵多漂亮的一张脸,人家都要哭喽!
他也能下得去手,好歹是女孩,不知道温柔点啊!就这样把人往地上扔!
这好歹是当过特种兵的,这不保护反而逞凶!这是敌人吗!这是国家都要求保护的族群!
菲羽:“你呀!丢不丢脸!啊!看上个男人就往上扑。”
她哭丧着一张脸看着菲羽:“表……表姐……”
菲羽摸着她的头,安慰道:“乖,乖啊……”
新妍扯了一下菲羽,“我们走吧,已经不早了。”她再不回去,她家老公估计会杀过来。
楼下的定雪喝的热火潮天,外套放在一边的高脚椅上,里面的调酒师苦大仇深,原以为只是两酒量一般的女人,结果他所有调酒的天赋在她们这里全是不够看的,特别是喝的外套都脱了的人,好似她是来拼酒的,不是来喝酒的。他调多少她喝多少,眼见着那杯酒都快见底了,他有种明天就会卷铺盖走人的即视感!要人命!
时墨一走近就看到里面的人一脸猥琐的靠近定雪。
其实他不是猥琐,他是想凑近看看她喝醉了没有!
时墨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一手抓着她的肩,把坐椅转了一圈,头埋下来,温柔的嗓音包裹着她,“回去了,嗯?”
身边的月月似醒非醒,“雪……我的雪。”
定雪忽略掉肩上的不适感,拿眼看着他,眼神忽明忽暗,左手抚上他的脸颊,一寸一寸的摸着。
刚刚随着菲羽一起下来的女孩,用手一指,期间还抖了抖,“他……他”一开口天翻地覆的委屈袭卷着自己,随后觉得没脸,埋在菲羽的肩头,菲羽安慰的轻拍她的头,顺着她表妹指的方向看过去,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多久没见的姜定雪,一手摸着时墨的脸,她微张着嘴,感到莫名的惊悚。后面跟着下来的一众人都堵在那儿,都说着菲羽的方向看过去,就在菲羽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定雪温柔的抚摸的手放下,镭射灯照在她的右手,灯光的晃耀和酒精的刺激,那张脸逐渐的和荀一那张脸重叠,越来越像,她的右手豪不犹豫的一巴掌甩了过去,菲羽快走近的步伐停了下来。
带着掌风,把时墨的脸甩了过去,时墨偏着头,怔然的僵在那里,听到后面的人倒吸一口气,而且还感觉倒吸一口气的人里有熟悉的声音,他有所感的抬眼,向南一众人都在,偏偏定雪的嘴里还蹦出词,“渣男!贱人!”
“对,渣男!贱人!”月月幸灾乐祸,看到他被打的那巴掌,连着这好多天在他那里受的气奇迹般的消失了,她现在浑身上下特别舒服畅!特别痛快!
时墨黑压压的冷气丢过去,月月不怕死的直瞪着。
“哈哈哈,哈哈哈!”向南不可抑的笑起来,为什么他觉得好好笑,好好笑啊。
钱斯年拍拍向南的肩,向南连忙捂住嘴。
那一巴掌像是使劲了全身的力气,打完之后身体晃了两晃,舒展着手掌撑在高脚椅上,喘着气,对面的时墨的脸的手指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出来,可见她是使了多大劲,这几年吃饭的劲都用出来了。
定雪穿着紧身的薄毛衣,下身穿着紧身的牛仔裤,把她的身姿勾勒出来,这般修身的穿着时墨这么久了才第一次见,时墨黑沉的盯着她穿的那一身,落在定雪眼里就是在瞪着挑衅她,她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掌,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时墨主动仰上去。
里面的调酒师都被这一出吓到了,怕时墨动手,解释道:“这位小姐应该是喝醉了。”他指着后面栏柜上的酒,“我调了各种各样的酒,都被这两位小姐喝了,你身边的这位喝的最多,而且度数都不低,再厉害能喝的早就倒了,她很厉害。”调酒师越说越小声,对面人的脸色实在吓人。他也不容易啊,他都已经技穷黔驴了。
“谁让你调给她喝的!”冰冷的声音喝斥他。
调酒师苦兮兮的,一脸忧郁。
时墨一手搭在定雪的肩上,定雪的双手直接上手,对着时墨的脸使劲的蹂躏,玩弄到变形,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指甲印,他也没阻止她,等她自己觉得没意思后,软软的放下手,时墨狠吁了口气,“把我当成谁了?”
等着定雪把气撒出来,旁边的月月拍手叫好,想笑不能笑的着实憋的难受,她今晚的脑子时不时的想着心事,故而没喝多少,但她现在得装自己是醉了的,不然以时墨的暗狠劲她得吃亏。
后面跟的一众人神色各异,沉默的看着这边。
整个场子都看着这边,连酒吧的经理都惊动了,经理一看到那张黑沉的脸,上面带着伤痕,时墨一见他,“明天开始把酒吧给封了。”丢下这句话,捉住定雪的双手,拦腰抱起,走了几步,看着向南,“把后面那女的带着跟我走。”
月月靠着向南肩膀的力量跟在后面。
菲羽拔腿就要追过去,岳山拉住她,看着菲羽焦急的样子,“不用担心,他不能把她怎么样的。”
岳山搂着菲羽的腰,特意看了一眼菲羽的表妹,“他疼她都来不及。”
托定雪喝醉酒的福,向南得以进去到定雪住的地方,在向南把月月放客厅沙发上的时候,时墨看着月月,“你不用装了,是不是喝醉就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月月从沙发上坐起来,“那你还让人送?”
时墨轻嗤了一声,“这只是待客之道。”
“你……”他还真有气死人的本事,到底现在谁是客!还没转正呢,就这么嚣张!月月抱着沙发上的枕头,气哼哼。
向南正参观着楼下的房间,瞄了一眼楼上,抬脚就跨上去,“干什么?”时墨的从上传来,吓的向南紧扒着扶手,“我上去看看。”
时墨:“你怎么还没走?”
向南:“来都来了,不得多呆会吗?”
时墨:“回你自己屋里呆着,赶紧走。”
向南:“我没车啊,老大,现在都这么晚了!”
时墨:“…………”
时墨:“你睡沙发?”
向南一听,有戏,“好好好,有睡的就行。”明天的早饭可有着落了!
时墨端着柠檬蜂蜜水回了自己的房间,定雪喝了两口就再也不想喝了,时墨只得把他放到一边的桌柜上。
时墨把定雪放在床的一侧,他也侧身躺上去,床头的灯一直亮着,定雪微眯的双眼倏然睁开,撞进一双黑墨的眼睛,盛满温情,定雪的手覆盖上去又拿下来,不太确定的问道:“时墨?”
“是我。”抓着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嘴边轻咬着,“看来你的酒量确实不错。”这么快就醒了。
清吧里面喝完那些个品种能这么快醒了的还没几个。
“还记得刚才的事情吗?”时墨把定雪抱进自己的怀里,捏着腰上薄薄的一层肉,定雪有些发痒的捉住他的手。
“有些印象。”定雪伸手按压着发疼的额角,“我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吗?”那酒是有些烈,烈的她自己脑子不太清醒。
“并没有。”时墨把定雪又住他怀里拉近几分,“只是以后喝酒必须跟我说。”时墨的腿压着她,定雪微微的动了动,“我回我房间睡。”说着就要起身,只是她力道相对于时墨来说微不足道,没挣开。
“我抱着你回来的时候去看了,你的床都被你的好闺蜜占了去,大概没有你的位置。”
定雪听着时墨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好闺蜜”这三个字上面说的非常重。
这让定雪怀疑月月做了什么出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