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雪拉开椅子,坐下来,摸了一把酸软的腿,有些不自然的起身,抱着暖水袋回房间,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这冬天实在冷的有些吓人,不到一秒,床边的位置窝陷下去,定雪拿眼看着他,却见他缓慢的吞出几个字,“你还没回答我问的。”
定雪看着他不得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看了一眼暖手袋,最终看着窗在光秃秃的树丫,阳光在上面发出好看的光泽度,定雪开口,“我在这里,我已经在这儿了,我的家也在这边,你想让我去哪儿啊。”
话一说完,时墨昏暗的眼睛亮了亮,奔发出喜悦的光芒,整个人的心情很好。
“嗯,晚上等我回来做饭,你有什么想吃的?我给带回来,小吃也行的。”
“大概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那我给晨晨带过去。”
定雪看了他一眼,“也行。”
“上次因为我父母,逛街没去成,明天我们再去,你看好吗?”
定雪正在低头刷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回答他,“你决定就行。”
“你身上还痛不痛?”定雪一抬头看见时墨那张逼近的脸,定雪往后退了几公分,后脑勺压在枕头上。“我昨晚有些没忍住,有些用力,有没有伤到你,下次,下次不会这样的,所以说有没有伤到?”
定雪看着继续逼近的脸,撇开脸,“你说呢?”她都已经在锻练了,怎么跟他比起来就是手无缚鸡之力了,她觉得她的锻练只是一场梦。
“你说呢?”这三个字让他很心虚。
定雪看见他恨不得一把把她捞进他怀里的时墨,一巴掌覆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睫毛在她的手心里扫了扫,痒的她呼吸都急促了些,他把她的手拉下来放在手上,轻轻的按摩着,定雪倏的抽会自己的手,无奈道,“你别问了!”
“赶紧去上班。”
“好,如果有人来一概不用理他。”
“还有有事打电话给我。”
时墨说完本来想着亲一下再走的,他离的近,稍一偏头就能亲到,最终他忍了忍,口水咽下去,算了,来日方长,把被子给她拉了拉,叮嘱着说,“好好睡。”
门一关,定雪僵着的肩膀放松下来,他再不走,她就不能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好好的睡觉了。
本来定雪没有把时墨说的“有人来一概不用理的话”放在心上,大白天的,谁会没事的跑进这里来,再说他都去上班了,谁会没眼力劲儿的跑来这儿,可是事情往往就会偏离原来的轨道发展,下午的时候定雪睡的正安逸,外面的人不输密码,不按门铃儿,直接拍门的,霹雳啪啦活像过年时放的鞭炮,吵的人头疼,定雪顶着有些乱的头发,披上外套,把门一甩开,外面是一张大男孩的脸。
是向南,向南意外的看着定雪,眼中闪过惊艳,嘴里发出“啧啧啧”声,动也不动,定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有什么事?”
说完见向南动也不动,略皱着眉,半开玩笑道,“要不要给你家老大说,你这一脸的猥琐笑是怎么的一回事。”
难怪老大从一开始就这么宝贝她,确实好美好漂亮,也不枉他家老大把酒吧停业半个月,到现在还停着呢,虽然说这交女朋友比较烧钱,他要是有这么好看有气质的女友,他也想好好处着,好好结婚啊。
等向南回过神来,关好门,定雪从桌上倒了一杯水给他,向南接过去喝了几口,“老大呢?”
“在墨格吧。”
“什么!那为什么刚刚去找他没见着啊,所以我才来这里找的啊。”
定雪低头想了想,“可能你们刚好错过吧,你去找他吧,把门关好,我去再睡会儿。”
向南无声的张了张嘴,看着定雪把房间门一关,没再管他,好歹来者是客,就喝了几口白水,就赶人走的,是不是不太厚道啊?
最终向南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
定雪在这边躺了几日才回到她自己的那边,一周没见,她看见晨晨还挺适应的,倒是时墨的爸妈看着晨晨跑过来,有些无措的看着他们,眼神小心翼翼,跟第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她不知道她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看晨晨的样子就知道他的爸妈把晨晨照顾的很好,两个人把他们的时间都放在晨晨上,虽说只有几天的时间,定雪冲他们点点头,各自打了招呼。
后面他们踟蹰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定雪看了一眼时墨,他窝进沙发里,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并且他爸一直跟他使眼色,让他先上去,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定雪只好开口让他们有什么就什么。
定雪听到时妈妈开口道:“我们每年都会来这边住上几天,上次的事情就是误会,别见怪。”
“晨晨我们很喜欢,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我们很想多呆几天,寒暑假的时候我们之间多见见面。”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不干涩,只是我们想问什么时候结婚告诉我们一声。”
时妈妈本来要说点时墨比较私密的事情,但看到他像一尊佛的模样,到底没说出口。
最后是为了赶飞机,总共说了这几句话就走了。
定雪的生活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隔天,定雪中饭吃过,准备去花店的,一开门一人站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了,还没等她开口,对方就先开口了,“姐姐,似乎忘记我了?”
定雪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能确定她见过,冬天比较疲懒,脑子越发的不想动,对方很有耐心,等着定雪,定雪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还能找上门的脸,她想了起来,那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将维,菲羽的表妹,听说家世很好,学历高,挑男人的眼光很高,一般的男人没法入她的眼,定雪了然于心的笑了笑,“你找时墨?抱歉,他没在。”
“或者你可以去墨格去找他。”
说完就越过她遭花店走去。
后面的人站在原地,“姐姐,宁心街新开了一家咖啡店,我请你。”
定雪停顿了一秒,继续走,后面的人急了,“就半个小时,这半小时我可以付钱给你。”
“一千够不够!”
“两千!”
定雪终于转过头,“好啊。”顺便打开微信二维码,表示先付钱,将维不屑的付了款,开着车去了宁心街那家新开的咖啡店,一抬头是一杯世界的咖啡店,她们来的比较早,店里还没什么人,蒋维没问定雪喝哪种咖啡,直接点了一杯,定雪不在意的搅动着杯勺,搅着没有要喝的意思,咖啡是一件不太美好的回忆,而且她一点也不喜欢喝,索性倚在倚子上,她倒是看着蒋维喝咖啡能喝出意境来,等她喝了几口,盯着定雪,“姐姐。”
定雪抬手制止她,“都说了,别叫我姐姐,这声姐姐,我可受不起,要说什么赶紧说,半个小时的时间不会很多。”
“到时候我加钱就是,这是小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你可以慢慢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定雪也不催促她,实在无聊,翻开手机刷起来,微信页面弹出消息。
阿晓:“定雪姐,快来店里,忙不过来啦!”
定雪:“来不了了,加油干!有正事儿。”
阿晓:“忙得我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啊啊啊!!!”
定雪:“深呼吸,乖,回来给你加鸡腿。”
阿晓:“好吧,我鞠躬尽卒的拼了!”
定雪回复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她,抬眸一看发现蒋维的眼睛一直死死的盯住她,这种样子,活像要扒了她的骨头一般,她想说就因为一个男人至于吗?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她像说这才见了几次面啊!就搞成这样!
定雪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下午3点,咖啡都凉透了,定雪招来服务员,要了一杯果汁,温热的果汁让她的身体回温不少。
在这期间,定雪给时墨发了一条信息,让他去接晨晨。
她这里不知什么时候才完呢。都是些什么事,关她什么事!
不知过了多久,沉默了很久的蒋维终于不再沉默。
蒋维开口刀光掠影,“姜小姐,我想问你一个离了婚,还带着一个孩子的人,怎么能不知羞的想找一个身心干净的人呢?”
姜小姐三字一出,比起她喊姐姐的阴阳怪气,定雪顿时舒服了很多,眉头都舒展了。
是啊,一个离过婚带着孩子的女人,多让人沉重的字符,加重在她身上厚厚的标签!
定雪嘴角擒起一抹笑,“蒋小姐,你说的身心干净的人是谁?”
没等她回答,继续发问,“你确定的身心干净真的就是身心干净了吗?”
蒋维僵了一小会儿,尖锐的情绪因为咖啡要冒出来,直直的冲着定雪,“你把他赶出你家不好吗?你这么样一直吊着他,不就是为了找一个既是照顾你孩子的保姆,又是做饭好吃的厨师的杂工吗!”
她吊着他吗?或许一开始是,可是她现在很肯定她不是,但是这也没有必要告诉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就算我吊着他,把他当保姆,当厨师又怎么了,干你什么事!”她说出的话相差甚远。
干卿何事!
下次她得好好问问菲羽,哪里来的野丫头!
似乎没料到定雪会这样回答,蒋维噎了一下,随后反唇相讥,“你这样就是毁了一个人!”
关她什么事啊!定雪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她不想客气了!
蒋维被定雪的白眼气的站起来,缓了一会儿又坐下。
定雪一看就摇摇头,就这点心理素质。
“你也看出来了,我喜欢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既然你只是需要保姆和厨师,我可以免费给你找。”
蒋维说完期待的看着定雪,她有钱,有很多钱,她现在只是差一个男人,一个她无法控制喜欢的男人。
定雪眨眨眼,不料到她会这样说,为一个只是她喜欢,而不管对方喜欢不喜欢就得花钱的男人,还挺勇气的,有钱给的安全感。
“你喜欢,就要别人让?”
“你说的对,就算我因为他是保姆,厨师希罕他,但还是因为我需要他,我需要的同样是他的人,其次才是他身上所带的光环。”
“还有,你有钱了不起吗?有钱就活该别人就得让着你!也不问问时墨是不是喜欢你,哪怕一点点!”
“我猜你是不敢去找时墨,所以找我这儿来了,你是在他那里受了多少气,需要在我这儿发出来!”
“还有你直直盯着别人看的时候,就是一张带着死气的脸,我是跟你有多大的恨,需要这么盯着我!”
定雪霹雳啪啦的说完,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果汁一饮而尽。
刚好时墨发信息过来问她在哪个位置,她回宁心街咖啡店。
时墨接好晨晨出发过来。
定雪拉开椅子,这般跟她面对面,真是憋的慌,她宁愿去外面吹着冷风站着。
定雪走的时候不忘问她该得的小时费,定雪看着蒋维豪气骄傲的脸,直接从包里摸出一沓钱拍在定雪手里,定雪收好钱不在意的走出店外,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时墨的车停在她脚边,定雪拉开车门坐进去,没回头看那道嫉恨的红着的眼。
蒋维那张端着的脸浮现出一丝委屈,把钱甩在桌上,夺门而出。
她站在偏暗的角落里,眼睛看着时墨,脑子里崩出定雪临走时说的话,“有本事直接到他面前啊,直接抢就是了,就是了。”
定雪开心的在车上数着钱,总共有四千块钱,有钱家的小孩半分不为钱担忧呢。
时墨偏头看了她一眼,问道:“今天怎么有心情去咖啡店?”
“有钱赚就去了。”定雪还沉浸在手里,漫不经心的回了句。“不过,咖啡很难喝,下次不回再去了。”再去也不喝咖啡。
“唉?上次那家酒吧的酒不错,可以去去的。”定雪话说完,时墨想问她手里那沓钱怎么来的都被她那句话岔开了,车子急刹,定雪身体前倾,忙问:“怎么了?”
“没事。”他淡定的启动车,“别再想那酒吧的酒了,伤身。”定雪看到那张一秒阴下去的脸,没再问。
过了两天向南过来蹭饭定雪才知道,那家酒吧在那晚她喝醉后就关了,给的理由是停业整顿,她也才知道那家她心心念念的酒吧是时墨的,她惊诧的看着他,他倒是很平常的,没有一点被猜穿的尴尬,也是,他的酒吧,怎么处理也是他的事情,何况她对着他的脸上手,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对这段记忆模糊,但也能够想象得到。
定雪忍了两天,终于在第三天开口,以赚钱为名义,分析着这一个月少赚了多少钱,这简直就是亏损,她说完这些时墨是半分也没所动,末了,她发出感叹,那里的酒是真的好喝啊,最后是时墨勉强的点点头,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不能喝醉酒。
过几天后,晚饭后,时墨和定雪去到了酒吧,调酒师对定雪是真的心有余悸,一幅遇见洪水猛兽的模样,时墨点了两杯酒精度不太高的酒,两人坐在高脚倚上,定雪喝了两杯,摸摸她有些空的肚子,时墨注意到她的动作,“饿了?”
“嗯,是有点。”
他一只脚跨下去,只说了一句,“走吧。”一只手逮着她的一只手,定雪两步三步的往后看,手被捏的生疼,才老实的跟在他后面,两人去了小吃街,定雪要了一碗热汤捧着,两人吃完后,时墨把定雪的手包裹着放进大衣口袋里,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健身房里,冬天的寒冷也不能阻止健身房里面的热情,时墨穿着一件夏天的短袖,呼着白雾,身体的动作不停,向南看着他家老大满身的力量,发出惊叹,端着一杯热茶看着,结束后分了一杯给他,两人坐在台阶上,汗水打湿整件衣服,有些汗水顺着臂膀流下来,向南惊鄂的看着手臂出,大大小小的指甲印,一道道的划痕从上而下,有些是惊目的红色,已经结痂的红痕,他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这是定雪姐抓的?”声音是不敢相信的颤抖,这么温柔女神的定雪姐,也有这么张狂的一面,血猩。
偏头一看,时墨的脸上挂着笑容,连眼角都带着笑意,向南听见时墨慢慢的开口:“你怎么会懂?”
“嗯?”
“你一个没有女朋友的人。”对着向南那张懵懂的眼睛,“是不会懂的。”
他需要懂什么?他那脸上享受的表情是他见鬼了吗!“老大,你和定雪姐真在一起了?”
“你说呢?”时墨给了向南一个白痴的眼神,心里面的温柔快溢出来,一想到她,心都不自觉的热上几分,她现在应该在睡觉吧,最近气色不是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太过的原因,他想下班去超市看看有没有新鲜的猪蹄,卤猪蹄就不错。
下班后,除了买好猪蹄和卤料,还买了一箱的暖宝宝,一个暖水袋,满载的回去了,回去的时候定雪刚刚睡醒了下楼,看到时墨后面跟着晨晨,有一阵的恍惚,有种混吃等死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