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办不到!要他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女人送给那个只知道玩女人的昏庸王子?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剔隐滑哥痛恨起自己的无能来。
抬起头,看着月朵理娇小而落寞的身影,难道,这些对她来说——真的那么重要么?那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这些事情,应该由男人来担当,而那个最应该担当起这个责任的人,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死了吧!这样最好。
或许嫉妒心作怪,剔隐滑哥为刚刚泛起的念头感受到一丝窃喜。
阻截中原运过来的粮食、大雪封山、截粮杀人、猝杀中原开路的军队,所有的事情,都是上天在帮着他们。运气来了,真是挡也挡不住,被饥恶折磨了几个月的队伍早就失去了往日的骄傲。
好几次,都会有饿疯了的士兵企图冲下山去和中原军拼命、为的,就是要劫掠一点汉人的粮食,千百年来,契丹人不就是这么干的么?屠刀举起,看着中原边境上的那些穷苦百姓嗷嗷求饶,无助的眼神,都会让所有的契丹人从心底弥漫上一种高等民族的骄傲。
即使在唐太宗时期,被称作是天可汗的李世民,也不曾这样对待他们。他们契丹人是骄傲的,是草原上的恶狼。懦弱的汉人只配帮他们的牛羊洗澡。
他们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这个世界,只有强者才配生存。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懦弱的民族也起了反抗?将他们契丹的勇士屠杀的一干而尽,那一阵阵的轰鸣、一幕幕诡异的武器层出不穷。他们,被他们一直认为的懦弱民族打败了!败的如此彻底!如此狼狈!
钻进层层叠叠的阴山之中,原本应该用来劫掠汉人的钢刀却只能用来屠杀山鸡野兔,冬天临近,半夜总是被寒冷和饥饿惊醒。
“谁是契丹真正的勇士?跟我去杀光那帮罪恶的汉人!抢了他们的粮食!”曾记得几天之前,那个一直高高在上的女子是这么说的。
而事实证明,她说的没有错。她是幸运的女神,只要有她在,他们就再也不用去忍受饥饿。所以,即使天涯海角,他们也会随着她而去。
“我在他们的饭菜中间下了毒,慢性的,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逃走。”月朵理看着山下中原军的阵营,笑的格外畅快,那怨毒的恨意,让在她不远之处的剔隐滑哥都感觉到冷冷地寒意。
“厨娘?剔隐滑哥,他们会为他们的过失而付出代价的——”月朵理摊开手,看着手心中的血迹斑斑下,那淡淡地薄茧。
作为契丹在汉人中的一颗棋子,剔隐滑哥总是尽力地扮演哈他的角色。四个月前契丹大败于中原,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胞被汉军屠杀。他无力去阻止,因为事到如今,光凭他一个人的力量都是很渺小的。
梅葚的心思,深的谁都猜不透,战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她会怎么做!
唯一的,他只是需要对他的月朵理负责。
救下她,是他觉得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抉择。虽然两天之后,月朵理突然跟他提出要随军潜伏,他也答应下来,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作为陈将军的副手,他有充足的时间和机会来保护她。月朵理太好强,总是躲闪着他,为的,就是怕他曝露自己的身份。
可是,她自己找上自己,还是第一次。
端着热乎乎的羊奶,月朵理美的相是一幅画。
再一次来到这里,看着四周围虎视眈眈的墨者,我只能苦笑。
这一次,我真的要出卖了自己换来我心中的痛快么?我还真是了不起,做出这样的选择。
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包括元老会的那几个老头子。
“梅姑娘,听说你召集我们是有话说?你看,现在所有的人都已经到齐,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呢?”邝王爷淡淡地扫视了一下站在大厅中央的我,姿态摆的甚高。上一次让他颜面无存,这一次,是想扳回一成吧?我恶作剧的想。
若是平时,我保证转过屁股就走,再也不去看他的老脸来恶心自己,可是现在——
“我同意你们之前的提议!我——愿意嫁人!不过,我有个条件!”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在梁衡,司天辰既然已经有了自己的人生,我为什么还不放开他?虽然心底痛的厉害,可常言道,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我相信,再过几年,司天辰或许再也记不起我的模样吧?
“哦?说来听听。”邝王爷笑的有点讽刺,终于,也有我去求他的时候了。
“帮我报仇!我要覆灭了那三万契丹军,活剐了述律氏那小妓子——”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女人之间的战争是不是永远要比男人来的自私。即使没有了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也要阴狠的斗个你死我活。
不得不承认,我现在恨极了那女人!出于报仇也罢、嫉妒也罢!
我很小心眼、睚眦必报。
“哧,梅小姐!我不是在听什么笑话吧?就为这个?战争么,总是要死人的!你梅葚也不是第一天在战场上指挥了,难道死在你手中的人还少么?梅小姐以一己之私想要我们动用天下墨家的力量,未免有点儿戏了吧?”一边,一个黑面虬髯的粗鲁汉子,大冷的冬天,敞着黑漆漆的毛胸,笑得挑衅。
“我是在做交易,不是想要强迫谁!你他妈算是老几?还是你认为光凭你丫可以帮助我什么么?”他的态度惹毛了我,在交易的立场上,我和墨家元老会的立场是相同的,我不信元老会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