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温柔的手绕过我的背脊,将我搂在怀中。
“梅葚,忘了他!我会对你比他好一百倍!”
靠着安八鲁小小的胸膛,我沉沉入睡。
在我入睡之后,一个人影出现在我们身后。
“姐夫?”安八鲁没有想到,耶律阿保机会突然出现。
“你过的不错。”轻轻的靠在假山上,耶律阿保机静静的看着睡在安八鲁怀中的我。
“你是过来想要杀梅葚的吗?我不许!”安八鲁紧紧的将我搂紧。
“如果不杀她,将会给我们契丹留下最大的后患,你想做契丹的罪人吗?”耶律阿保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不管什么契丹、中原的,我只知道我喜欢她!我要保护她!”
“嗤你和你姐姐真是一点都不像!”耶律阿保机看着安八鲁稚嫩的小脸,轻笑一声,有点羡慕。
“好好保护她吧!希望我的决定没有错。”淡淡留下一句话,似是对自己所说。耶律阿保机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头昏脑胀,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沉重不堪。甚至在自己醒来的时候想伸个懒腰,却发现双手不听使唤一样,我惊慌的想要呼喊,却发现喉咙中就好像被海绵堵上了一样。任我怎么嘶喊,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啊”一声凄厉的喊声,我直直的竖立起来,才发现,冷汗已经湿透了全身。
“怎么了?梅葚?”安八鲁从门外冲进来。
“没什么……做噩梦了吧……”可能。我不敢回忆,因为刚才的感觉是如此真实。就好像是一只被掐着脖子待售的鸭子。嘶声力竭呼喊却没有人回应的感觉让我恐惧到想吐。
安八鲁坐到我床边:“一定是累的,要不今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就在这继续休息?”
“不行,今天,我约了几个官员要出去丈量土地、分配入户呢!”我摆摆手,时间不等人,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快要过年了,我必须尽快将这些事情办妥,要不然,等到过年的时候,府衙里面所有的人都回家了,那就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决了。尽早分配好土地,来年开春的时候,农户开春播种的时间就能赶上了。
去的时候,除了房飒和景建陪着我。还有由七八个官员陪同着我,我们坐着骡子拉的木板拖车。沿着颠簸不平的泥路缓缓前行。
看着这些官员牵强的笑容。我不禁微微一笑:“怎么?做木板车很难受吗?如果坐马车的话,我们能欣赏到这些美景吗?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辩已忘言。诸位何不体会一下五柳先生的情趣啊!”
“是是是。”几位官员神情尴尬的点头称是,可以看出,他们心中还是十分不情愿的。
骡车大约走了两个多小时,我们才到达了目的地。成片的地里,有几个老汉正在种油菜,见到我们过来,都吃惊的站直了身体,愣愣的看着我们,不知道如何是好。
“大……大人你……”我们走近一个老汉,老汉吃惊的看着我们。
“你们这里的府尹呢?”我疑惑道。
“大人都……都去迎接新来的刺史大人了。”老汉见到我们之中有人穿官服,顿时卑微的跪下来。
我今天到是没有穿,因为知道要下地,所以干脆就让房飒帮我挑了一件最耐脏的粗布衣服。
“哦你也不用跪了,起来!带我们讲讲这些地以前都是怎么分的?”我双手拖住了这老人,年纪大,都已经骨质疏松了,再跪,我都不好意思的。
“地?哦本来有规定凡家里丁男十八岁以上,授田百亩,其中二十亩为永业田。八十亩为口分田,老死还官。官府取田而登记户籍,依据授田纪录而我们征收租庸调。不过……自从战乱一起,这县里的好多富户都已经逃难去了,现在这里就荒废了这么多好好的地。”老汉叹了一口气,回答的小心。
“哦?都逃了?”我心中一喜。
古往今来的土地划分制度,每一次实行,受到最大的阻碍就是经济相当发达的官僚社会,这种社会由长期因缘积累所逐渐形成的门阀及其有关的社会政治势力,再不会允许他们把已经领有或将要取得的土地所有权力,交到官府统制支配。所以如果说这次这些人都已经逃走的话,那就为我即将实施的土地私营承包制创下了绝好的条件。
“可不是嘛!都逃了,就留下我们这些逃不动的,在这里等死了。不过,幸好,刚上来一个刺史,听说刚一来,就大败了那些沙陀人。”
“很好!我一拍掌,尚文法!你现在我将那些已经无主的土地都统计起来,还有,已经注销户籍、逃出隰州、慈州的人的户籍即可赶快取消,收没他们的家产。明天将账本统计给我。”我转身面对着这位原先隰州上任刺史的掌书记。
多日来,他的精明强干令我刮目相看。什么事情,只要我稍稍一提及,他就为我办的妥妥当当的。听说就是因为他的出身不好,所以以前的历任刺史都没有重用他。
不过,倒是留给我一个相当的人才。
“是。”尚文法的话一向不多,言简意赅。
我满意的转身,继续询问着老汉:“那老汉觉得,一般一家人拥有多少土地就够一年吃的了呢?”
“一年?十亩吧?”老汉警惕的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