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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北君帝去世后教访每日里针对寒南鸢,毒打、辱骂就如同家常便饭。
“都是你这个罪臣之女若不是寒故渊那卑鄙无耻、老谋深算的老贼损了先帝的身子,叫先帝驾鹤西归,我们的日子怎么会这么难熬!”
“老子打死你!”
“打死你!”
寒南鸢自幼娇养,哪里吃过一点点的苦头,而今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离体了,哪怕有陌湘枫偷偷地治疗,但寒冷、饥饿、疼痛、病症等这一切还是宛若洪流,随时都能将她吞没,将她拉扯到深渊陷阱之中。
而由始至终,寒南鸢只记得一点。
她要活下去!
活下去!
为了父亲、母亲她不能死!
在新的丞相府中的慕北笙突然心脏狠抽,浑身是汗地从床榻上惊醒,他重重喘着气大喊道:“来人。”
“是,大人”
“备马,去教坊。”
“现在?”
“现在。”
护卫满目震惊道:“如今夜已深,又是举国大丧之时,这怕是不妥啊大人!”
“少说废话,现在就去安排。”
慕北笙虽然身为新帝最信任的心腹,手中权力不小,但此时新帝根基不稳还需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故而慕北笙从来都是低调内敛、温和有礼的人。
但此时的他眼眶猩红,神色骇人,吓得那护卫不敢多说一字。
慕北笙稍整着装就赶到了教坊,但在踏入之前,他却怯懦了。
万一南鸢过得不好呢?
万一她在恨他的薄情寡义呢?
万一她再也不在乎他了呢?
慕北笙站在教坊之外,手停在半空中,彷徨又无助地望向眼前漆黑的楼阁,心缓缓地下沉。
“大人,您不进去看看吗?”
护卫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慕北笙在门口挣扎了许久,正欲推开门,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
“慕丞相终于找到您了。”
“怎么了?”
来人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声音有些颤抖道:“大人,南溪公国突然出边,圣上龙颜大怒,皇后宣您立即进宫。”
慕北笙眉头紧蹙,几乎是立刻转身,心中松了口气,如同在逃避着什么。
“走”
“是”
此时慕北笙怎么也想不到今后自己会因为今日的儒弱而后悔,明明他只要能鼓起勇气踏出这一步,直视自己的懦弱,就能救下奄奄一息的寒南鸢,只可惜他不敢。
他骄傲、自负、挣扎、儒弱、逃避,他怕自己会因为寒南鸢,丧失斗志,怕自己会深陷对她的愧疚和悔恨中,被她的温柔、她的恨意腐蚀。
因为他是慕家唯一的幸存者,他的身上还有振兴慕家的重任。
他只能向前,向前,就像当初面对寒南笺和权力时他只能选权力一样,现在他只能不断向前,因为身后已无路可退。
她在这里是安全的,有他的人护着,只要等他登上权力的核心,他就会来赔罪,用一生来祈求她的原谅。
在暗处的陌湘枫眼神仿佛一只即将捕猎的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慕北笙离开的背影,道:“巧克力去通知凤希做好准备。”
“知道了宿主。”
“慕北笙,我已经给过你赎罪的机会,但你放弃了,那就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