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凤每天都来冰窟陪令泽,陪她一起的,还有火狐。
这天,火凤一个人跳进了冰窟。
令泽笑道:“你跟火狐不是连体婴吗?你怎么一个人来了?火狐呢?”
火凤冷着脸,愤愤道:“别跟我提他!我不想理那个坏人!”
她话音刚落,只听“咯噔“一声,火狐跳了进来,上前抓了火凤的手腕,扯着她往外走。
“放开我!坏人!”火凤狠狠拍打着火狐的手,火狐只是不放。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令泽上前调解。
“相公救我,他逼我离开你!”火凤扯着令泽的袖子喊道。
令泽惊问道:“火狐兄弟,你不喜欢我吗?为何要拆散我们?”
“你少听她胡说八道,”火狐一把松开火凤,火凤一闪,跌进令泽怀里,“我要带她去寻景门双煞,再迟她就小命不保了!”
“我福大命大,才不会小命不保呢,”火凤伸头对他做鬼脸,“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挑拨我跟相公!”
令泽见火狐非常严肃,甚是相信他:“你找到景门双煞了?”
“我打听到有人在都斤山附近见过他们,”令泽道,“所以要带她前去!”
“相公,我才不要跟你分开!”火凤搂了令泽。
“你得听火狐的,”令泽推开火凤,“性命要紧!”
“跟你一起才要紧!”火凤笑道,“没有你我宁可不要这性命!”
令泽被她的话感动得几乎要落泪了。
火狐瞥了他一眼:“她在说假话,同样的话,一模一样一字不差的,她每天都跟我说!”
令泽闻言,哭笑不得。
火凤狠狠扭了火狐的胳膊:“不拆穿我会死呀?”
火狐趁势只手抱起她:“保住了性命才会有相公!跟我走!”
火凤摇摇头:“相公不走我也不走!”
火狐望了令泽,令泽下意识跟着他们向外走了两步,忽然止了。
“走啊!”火狐催促道。
“不行啊,娘让我面壁思过呀,”令泽道,“还有三天我才能出去!”
“你娘让你思过,那你知道自己的过错了吗?”火凤问。
“知道,”令泽道,“我还知道了娘错在哪里!”
“那就好了,”火凤一摊手,笑道,“面壁思过的目的达到了,你超前完成,那就超前出去好啦!”
“不行!”令泽道。
“又怎么不行了?”火狐强忍着怒气,问道。
令泽看了看火凤,指着冰窟口,说道:“我说过,从这里出去的第一件事是要娶她!所以,出去我要先跟父母讲我们的婚事,然后才能陪你们一起去!”
火狐听了,脸色一变,仿佛全身都僵住了。
火凤笑着拉了火狐的手,对令泽道:“结了婚以后,火狐要跟着我一起住!”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吹了过来,将油灯“扑”一声吹熄了,整个冰窟暗幽幽的。
“又来了!”火凤好奇这看似封闭的空间哪里吹来的风,有风自然意味着有空隙,因此,这两天,她一直在找风口的所在。
幽暗的冰窟给了火凤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她摸摸索索地走遍了洞窟,说道:“好奇怪,这冰窟的四周好像都有微弱的光。”
正说着,忽听“膨隆膨隆”的声音,令泽和火狐一看,火凤儿竟然从怀里掏了把锤子砸冰窟。
令泽忙跑过去,抱住她:“你这样会毁了这个冰窟的!”
火凤身子动弹不得,把头狠狠地撞了令泽下巴,剧痛让他大叫一声,松开了火凤,双手捂着下巴。
火凤仍旧在敲打,火狐近前看时,发现她正前面一个白日状的圆形似乎是镶嵌在窟壁上的,火凤想要把它敲下去。
“让我来!”他接过火凤的锤子,狠力地敲打几下,再看时,圆形的白日倏忽弹了出来,变成了赤金的颜色,把三人吓了一跳。
忽然,那赤金白日砰訇一声,金光万点儿,整个洞窟霎时通亮。三人尚沉浸在这奇观之中,就见几只金箭呼啸而来,火狐抱着火凤纵身数跃,躲过金箭,令泽低头俯身,也避开了。
紧接着,万丈金光聚拢,在三人诧异的眼光中,慢慢聚成了几颗星星,不规则地排列着。
“是九宫星!”火凤话音刚落,九颗星子一同射出细长耀眼的金针,顿时金针四射,几乎防不胜防,避不能避。
“中央五宫,”火凤在火狐怀里,指着星子辉映在地上的位置,喊道,“正中央,天禽星,是安全的!”
火狐听了,翻身跃过,稳稳落在中央位置,果真,所有的横飞的金针都避开了此处区域。
令泽此刻有些狼狈,因为他的轻功不是很好,已经有金针扎进了他的束发之中,还有些擦破了他的衣服。
火狐见状,放下火凤,飞身出去,将令泽抱进中央位置。
金针停止了发射。
“这是什么阵势?”令泽一向只读儒家经典,对这星阵非常陌生。
火凤不一样,因为父亲喜好读百家书,尤好阴阳五行杂家之术法,虽然居无定所,却正好为他一路走一路寻书盗书提供了便利,而只要是他得到的书,火凤没有不先睹为快的,因此,颠沛流离中,火凤读了大量的书,尤其是阴阳五行之学,她从师其父,收获甚多。
“这是奇门遁甲的九宫星!”火凤道,“好奇怪,有谁会在这里设这样一个阵!目的又是什么?!”
话音刚落,突听震天巨响,紧接着四面的冰壁突然一层层裂开,变成纤薄的冰刀面,向他们移来。
火凤和令泽情不自禁大叫一声,跳进令狐怀里。
火狐左手右手各抱一个,大喊道:“想办法离开这里!”
火凤道:“按顺序走走看:北方一宫天蓬星,西南二宫天芮星,东方三宫天冲星,东南四宫天辅星,中央五宫天禽星,西北六宫天心星,西方七宫天柱星,东北八宫天任星,南方九宫天英星。”
火狐按她指点,快速地跳跃着,最后稳稳地落在了天英星上。纤薄的冰面仍在滑动着,可是像长了眼睛一般,躲开他们三人,溜向不远处的黑色墙壁,稳稳地贴在上面,原本的黑色,变成了晶莹的亮白色,
不一会儿,原来的冰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闪闪亮亮的空阔之室。
“快看,”令泽指着室正中间的位子,小声提醒道。
火狐和火凤也看到了,在正中,有一桌,一垫,桌子上供着两个灵位牌,桌下的垫子上,有一副俯身跪拜着的枯骨。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桌前,这才发现,在桌后,还有两口紧紧闭合着的黑漆棺木。
只见两个牌位上分别写着:是不是,然不然。
“这是罔两派的创始人,”火狐自从火凤受伤后,就一直研究罔两派,对这个派别非常清楚,“他们死了至少有百年之久了!”
说罢,他情不自禁地生出对于古人的崇敬之情,跪下去恭恭敬敬地叩头行礼。
火凤和令泽见状,也跟着他跪下行礼。
“这个人又是谁?”三人行礼罢,对那枯骨产生了疑问。
“它的头骨碎裂,”火凤检查枯骨时,一碰头骨,头骨掉在地上,吓了大家一跳。
火狐捡起头骨往令泽身前一递,把他吓了一跳,背着手躲到了火凤身旁。
“这副骸骨的颈骨已断,”火狐又把头骨拿给火凤看,“看来是有人把它的头拧下来了。”
“那又是谁把它的头按上去的呢?”火凤看到碎裂的颈骨头,百思不得其解,“看这副枯骨还没有完全干枯,我想,它的死亡日期应该是五年之内。”
令泽感觉场面过于狰狞恐怖,不敢轻举妄动,只跟在火凤后面转悠,火凤正托了下巴冥思苦想,一个猛转身,撞在令泽怀里,两个人搂在一起,跌在地上。
骸骨被被他们弄散了,火凤又惊又羞,随手捡起一根长的胫骨,便打令泽,令泽惊慌躲闪着,一个不小心,一把扯下了铺在桌子上的锦红色桌布。
“好啦,别闹了,”火狐拦住火凤,夺下她手中的胫骨,说道,“对死者尊重些!”
说罢,蹲下身来,捡拾拼凑骸骨。
他庄严肃穆的样子感染了火凤和令泽,两人也开始收拾起来。
火狐正跪在地上拼凑骸骨,垫子下有什么东西硌到了他的腿,他把垫子拿起来一看,下面有一串白脂玉珠,玉珠刻成骷髅头的样子,“这是什么?”
令泽看着眼熟,捧在手里看了半天,忽然想起,上次在突厥,得到的正是这样的珠子,不过一黑一白:““我有跟这个一对儿的东西,”
说着,令泽从怀里掏出他在突厥得到的珠串,递给火狐。
“难道这就是阴阳骷髅串儿?”火狐道,“我看书上记载,这串是景门门主的信物,帮派弟子看见骷髅串儿,如见门主。”
“怎么可能?照你这么说,信物在此,那就意味着现在景门无主喽?”火凤手里转着两串珠子,不以为然。
火狐蹙眉沉思,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令泽惊叫起来:“快来看,这里有东西!”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