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曲谨几乎疯狂的爱上了我。
他的占有欲,比我想象中的还好玩。
他害怕我受伤,他害怕我这害怕我那,几乎将我囚禁。
而我看着他疯狂的表演,只是在内心无声的大笑。
曲谨的姐姐曲邢似乎知道了我和他同居,匆匆从国外回来。
她回国前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我劝你离开他为什么不听!”
“可是,我爱他....我离不开他,请您别再劝我了。”
“你看见我就会明白。”
然后,她挂断电话。
〈七〉
她把我约在了一个咖啡厅。
我没告诉曲谨,溜了出去,不过房子里有监控,他应该已经知道。
女人戴着黑色的大遮阳帽,只露出红唇和小半张脸,一身深蓝色的裙子。
我应该能猜到,曲谨为什么那么着迷于深蓝色的裙子。
原来它出于这。
她坐着轮椅,看见我微微一怔。
“你就是沈年?”
“是的。”
她突然站起来手攀上我的肩膀,她低头,她的帽子掉落。
我和她长得很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那颗痣。
我细看她那刻,我都感到惊诧。
她落下一滴圆润的泪,那滴泪砸在我的脸上,我看向那双与我相似的眼睛。
“我求你离开曲谨。”
“为什么?”
“他是恶魔,他是恶魔!”
她情绪失控的摇晃着我。
像是发泄。
发泄完她向我道歉。
她让曲慎来接她,说是带我去一个地方。
曲谨的哥哥也是曲邢的哥哥。
曲家老大。
曲氏的总裁,也是他在三年前帮助曲邢离开曲谨的手掌。
我推着曲邢离开咖啡厅,上了曲慎的车。
我看着曲慎那张与曲谨不同俊美的脸。
不过,曲慎眼底有一种我不懂的正直,他看向我像是惋惜。
沉默半响。
“我劝你离开曲谨。”
我还是那副无辜的让人恶心的模样。
“可是我爱他....”
这时候我配上那几滴眼泪,委屈的像个孩子。
他像曲谨般,抚摸着我的头,不过他是真心为我惋惜。
“我明白...这很难”
我看向他,奔溃的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我离开他,可是我爱他,我很爱很爱他....”
把绵羊的姿态,演绎到极致。
曲邢握紧我的手。
“哥,你不是不知道,三年前他是怎么对我的。”
“他就是个疯子。”
曲慎像是被戳中了什么恶狠狠的说着。
到了一个海边公寓。
曲慎推开门。
曲邢则带在车上和保镖在一起,她不敢看,这是她的噩梦。
地下有拖拽的血迹,已经干枯,但还是可以看出一个人挣扎的痕迹。
地上还有带血的玫瑰花,不过不知道是谁的血。
大厅中还有一副油画。
是曲邢。
画中的她美丽又神秘,是曲谨的笔触。
红色的背景和她深蓝色的裙子很好的对比。
我顺着血迹走向地下室。
是一张圆床,和一副脚铐、手铐。
很明显曲邢被囚禁在这过。
还有过期的麻醉剂。
身为医生的曲谨不可能没有。
我回到楼上,曲邢坐在轮椅上。
漠视着这一切,她叙述着他的罪行。
“他当时把我囚禁在这,三个月,三个月!
他打断我的腿防止我逃跑,导致我现在都没办法长时间的站立,他给我做手术,切断了我手的所有神经导致我现在都无法拿稳东西。
他有次差点差点掐死我。
他说爱我,却让我一辈子都逃离不了他的阴影。”
我听她叙述着,眼底的兴奋埋藏在那片干净的泥土中,就像土层下的秘密。
我离开前给了她一个拥抱。
她是在我浅薄的,对人的定义中。
她是好人。
但我还是回去,因为他不可能离开我,我也一辈子逃离不了他,我和他注定纠缠到至死方休。
我要做他的神明剥夺他的一切,他只能属于我。
〈八〉
曲谨坐在客厅中,等我。
他拿着手术刀,轻轻抚摸着,似乎想要杀我。
我看着他眼底的杀意。
轻轻的握起藏在袖口的匕首。
那一刻,我真想和他殉情。
他放下刀,上前捏住我的脖子。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我松开袖口的匕首,他只是想警告我,不是想杀我。
我没回答他。
“不过你还是回来了,为什么?”
他的手松开几分。
我大口的呼吸着。
我看着他目光真诚又干净。
“因为我爱你。”
他触动了,但是更多的是兴奋。
我看向他,眼底同样是和他无异的兴奋。
但他还是囚禁我,真正意义上的囚禁,没有通讯工具,没有食物和水,没有阳光.....而我变相捆住了他的灵魂。
他锁起我的手脚,把我困在他的地下室。
我乖巧的服从他。
等他走后,我捧着脸哼起小调。
我可以为他献上我的一切。
他也必须要献上他的一切,要不然我的爱就没有意义。
我的爱从始至终就有代价。
〈九〉
我在地下室中做过一个梦,梦到我小时候的事。
我的弟弟。
我的父母很爱我的弟弟。
每次爸妈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带弟弟出去吃饭。
他们很爱我弟弟。
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好像都看不见。
直到那天弟弟学完跆拳道回家,朝我施展他新学的招数。
抬脚侧踢,我被踢倒,因此耳朵出血,我的耳朵有时听不见。
我摸着顺着耳道流下的血。
我笑了。
他发现情况不对开始道歉,但晚了。
父母正好一起出差。
我甩他一耳光,拖拽将他关进狭窄的卫生间,他无法在内打开。
因为是老式居民楼,下水道老化的问题,卫生间每个月总有几天会返水,是下水道里的屎和尿。
恶臭难闻。
他祈求着我放他出来。
“姐姐我错了放我出来好吗?”
“姐姐我求你了。”
.......
我静静的看着,污水涨起。
他坐在马桶盖上,哭得像只花猫。
两天中他什么也没吃过。
我开门放出他,他满身恶臭。
他看着我多了几分畏惧。
我将厕所水递给他,他喝下。
他不敢反抗。
我说“我爱他”,轻抚着他的头。
他眼里似乎多了点光。
那是他第一次向我分享他的巧克力。
我觉得偶尔把他这样关进去也挺好。
不过从那次过后他再也不敢对我不敬。
我觉得无趣便放过他。
渐渐我醒了。
我看着生锈的锁链,闻着潮湿的气味中掺杂着锈味。
〈十〉
曲谨每天都来看我。
时常会给我带来一束鲜花或者水果和牛奶。
我的眼睛里只有他。
而他的目光中却掺杂着其他欲望。
我看向他,他总会吻在眼尾。
他说:“我没想到曲邢会回来,她当时逃离我,我还以为是一辈子。”
但他问那话时眼里没有爱意也没有恨意,也没有兴奋,他已经不爱她。
就像是一句废话。
最近他带来的花越来越多,我看向那些花,在一束花的最深处,被我摸到一张贺卡。
「尊敬的曲先生,我喜欢你希望你能接受我。
爱你的张筱。」
那个女人的字干净娟秀。
落款的“张筱”二字很刺眼很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