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在百姓们得知四个孩子协助军队歼灭十四个鬼子后,全县的百姓都感到欢喜。包括在庆功宴上,钱进升也让下人们为钱坤准备了丰盛的晚餐。钱坤心里也自然十分高兴。钱宝财道:“孙子,好样的!是我们钱家的种!”钱进升笑道:“爹,今天您的孙子立了一功,咱们爷俩干一个,为咱们钱家表示庆贺!”钱宝财放下筷子,笑道:“好!”然后用右手举起酒杯,楚静芳也道:“带我一个!”三个人便共同喝下了这杯酒。钱宝财道:“孙子,再接再厉,为咱们老钱家光宗耀祖,杀鬼子!”钱坤笑道:“嗯,我一定会的!”
钱宝财吃饱了,钱进升对下人道:“来啊,扶我爹回房休息!”钱宝财道:“不用了,你好好陪你儿子吃口饭,好好奖励他吧,我自己能回去。”钱宝财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楼上,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钱进升见父亲已经睡下,把钱坤拉到一间小黑屋,痛打了一顿。钱坤泪流满面,只觉得心里委屈。钱进升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我都打听情况了,是你先组织剑安放的箭,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好在你们平安无事,一旦那三个孩子出了事,我是营长,我怎么和他们的家人交代?嗯?”钱坤这才领悟到自己为什么挨打,低声道:“爸爸,我错了!”钱进升喝道:“错有用吗?好好反省反省吧!扎马步,不扎一个小时不许睡觉!”钱进升正了正衣领和帽子,出了家门走向军营,钱坤便一直站在那里扎马步。
钱进升到了办公室,发现韩一铭和胡治国二人坐在沙发上,疑惑道:“胡兄,韩局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人通知我一声?”胡治国道:“今天,咱们的儿子干了这么漂亮的事,我这个当县长的能不来吗?”三个人相互笑了一下。钱进升笑道:“不知二位此时来访,有何贵干?”胡治国指着韩一铭笑道:“今天来,我就是想告诉你,警察局归我管,韩一铭自然是听我调遣,但现在不同了,保卫根河,人人有责。警察也是有枪杆子的人,他们也能抗日,以后,韩局长也可以听你调遣!你意下如何?”钱进升犹豫道:“这?恐怕不太好吧?”韩一铭道:“钱营长,属下愿意听您调遣!我们警察局在县里也是闲来无事,这些天,我们到处张贴告示,表达抗日主张。现在,得做点实际的了。”
钱进升听后很高兴,笑道:“好吧,欢迎你的加入,以后,你们警察局,一百二十八人,也都是我钱进升的人了!哈哈哈!”胡治国也笑道:“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说着,伸出自己的右手,钱进升便也握住他的右手道:“好,合作愉快!”韩一铭道:“营长,属下还有一事禀报。您派出岗哨的目的是今天刚下达的,但我几天前就已经派了两个岗哨在根河南面一百里处站岗,为我放哨,一旦有消息,其中一人就会骑着马火速赶回来。就在一个小时前,其中一个人回来告诉我,鬼子来了四十来人,算时间,现在应该要走道那片峡谷了,我已经派许云鹏带着两队人去那里埋伏了,就等着打鬼子一个伏击呢。”
钱进升疑虑了一下,突然严肃起来,看了看沙盘,推算了一下,对二人道:“你们虽然有心抗日,但是这件事情你们太鲁莽了!”说着,指向沙盘,两个人过来看了看,钱进升继续道:“据你的推断,小鬼子应该是一个小队,你说的四十来人,准确来讲其实就是四十人。咱们灭了他一个小分队,我没猜错的话,他们还有两个步兵小分队,每个小分队十三人,还有一个掷弹筒小分队,应该是八个人,算上小队长,他身边还有五个卫兵,加起来正好四十人。即便你们出动了两个队,算上许副局长,加起来也是五十一人,你们在人数上取得了优势。但你们忽略了一点,你们有枪杆子,但你们没有掷弹筒。即便小鬼子也没有掷弹筒,他们的军事素养也是非常高的,连我们都未必能打过这些鬼子,何况你们这些没有进行过军事训练的警察了!那个峡谷只有几十米,而他的前面,却是一大片空地,小鬼子完全可以冲过去,然后用掷弹筒轰击你们的人,所以,我没猜错的话,许局长很可能会全军覆没。”
韩一铭和胡治国恍然大悟,韩一铭道;“我派去的两个暗哨正好是许云鹏带去的那两个大队的队员,现在看来,是我把他们推入险境了。”钱进升又道:“他们出去多久了?”韩一铭应道:“不到一个小时!”钱进升叫道:“来人!”门口的卫兵进来了,钱进升继续道:“把齐参谋长叫来,另外,组织一个连,带着营里的战马,临时组装成骑兵连,火速赶往峡谷,这场仗由齐参谋长自己指挥,告诉他,不歼灭鬼子别回来见我!”卫兵应道:“是!”钱进升叹道:“但愿还来得及!”
在峡谷里,许云鹏带着两队警察埋伏在峡谷两侧,一方派出一个队,只等鬼子进入峡谷。小队长军衔中尉,队伍排成两列,掷弹筒小分队站在队伍两侧,一边四个,其中三个人捧着掷弹筒,另外四个人一人捧着一箱炮弹,每箱有六发炮弹,另一个人是分队长,手里拿着发号施令的旗子。小队长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五个卫兵,四十个人杀气腾腾的向前出击。然而,许云鹏并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一场生死危机。
下雪了,风吹向鬼子的脸,鬼子只觉得浑身发冷,但仍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雪花从侧面敲打着警察们的脸,好像有人在他们身上扔沙子一样,每一颗雪花打在脸上都让人觉得又冷又疼。
突然,一个探子来报:“副局长,鬼子离咱们不到一里了!”许云鹏安排道:“弟兄们,天很冷啊,大家咬咬牙,坚持坚持就过去了,用咱们打鬼子的热血来让自己暖和起来吧。一会鬼子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往死里打,争取全歼他们!”众人应道:“明白!”鬼子们一步一步挺着风雪前行,队长看着前面的峡谷,已经意识到可能会遭遇伏击,但他并不担心,他看到峡谷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笑了笑,一声不吭的继续带队前进。眼看着就要到峡谷了,队长叫道;“停止前进!”鬼子们停了下来!警察们疑虑了。只听队长又叫了声:“听我口令,迅速跑步前进!不管有没有敌人,咱们只管冲!”士兵们便迅速冲进了峡谷。
许云鹏得知大事不好,喊道:“给我狠狠地打!”说着,拔出手枪,击毙一名鬼子士兵。其他警察们也立即开枪,由于风雪原因,根本看不到天上的月亮,若不是几个日本兵的火把暂时没被风吹灭,根本看不到鬼子在哪。鬼子们用了十秒钟就冲过了这个峡谷,被击毙的士兵仅有七名而已,受伤的鬼子也只有三人,而且被打中的只是胳膊和腿。
队长带人又跑了十几步,喊道:“停!掷弹筒小分队,该发挥你们的实力了!”于是,只听得“蹭”“蹭”“蹭”三声,三发炮弹发射出去,一发打在右面的山坡上,另两发打在许云鹏所在的山峰。仅仅三发炮弹,便让警察瞬间伤亡十几人。许云鹏大怒,骂道:“给我打死这帮狗娘养的!打!”鬼子又被击毙五人,但是三发炮弹打下来,许云鹏的人已经伤亡一半了,鬼子还有二十多人。第三轮炮弹打过来的时候,许云鹏已经战死了二十七名手下,算上他自己,只有二十四人了。
许云鹏骂道:“这该死的大炮,弟兄们,冲啊!”紧接着,第四轮炮弹打了过来,其中一发炮弹就打在许云鹏前面,许云鹏被炮弹震晕了,昏倒在地。其余的二十来个警察边冲边开枪,鬼子也只有二十来人了。队长叫道:“杀光他们!杀啊!”警察们的枪没有刺刀,便把枪杆子当武器,往鬼子的脑袋上敲。鬼子们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拼刺刀能力可不是吹的。警察倒下了十个人,鬼子仅倒下三人。眼看着警察就要没人了。
雪下得没那么紧了,不远处,一百多匹马骑了过来,几乎人手一个火把,齐松叫道:“给我打!”骑兵们马不停蹄的冲过去,见到鬼子就砍,齐松将那个中尉一枪击毙了,在骑兵的猛烈反击下,其余日本兵被全部歼灭。齐松开始带着人打扫战场,警察局剩下不到十个人了。许云鹏从眩晕中醒了过来,被炮弹炸成了皮外伤。齐松看到许副局长负伤,亲自去搀扶,问候道:“许副局长,没事吧?”许云鹏摸着眩晕着的头道:“没事没事!就是有点晕!鬼子呢?”齐松道:“死了呗!”许云鹏松了口气。一个士兵来报:“参谋长,共缴获机枪三挺,步枪三十六条,手枪一把,炮弹十二枚,掷弹筒三个,手雷四十颗!”齐松道:“好!收队!”
一百多人正要撤退,突然,又有十几发炮弹打过来,听声音,是两门九二式步兵炮,五门迫击炮,和十几个掷弹筒。石田中队已经向北进军了。然而,钱进升刚刚收到姜昊辰的电报,日军一个中队两百人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的意图很明显——夜袭根河。钱进升本打算让姜昊辰支援,按原定计划前后夹击,但为了从长计议,他决定出动根河县现有的兵力,因此回复姜昊辰道:“继续把守要塞!”。钱进升对陈魁叹道:“先是一个小分队,然后是一个小队,现在是一个中队。就算灭了这个中队,小鬼子还会派来大队,咱们面临的挑战会越来越困难。但是没关系,仗还是要打的,小陈啊,咱们走!”然后,钱进升带了一个连,又让陈魁带着警卫排,将近二百人的兵力出击日军,韩一铭也带了两队警察跟了出去,只留下赵大海留守警察局,将士们誓死要打赢这第一场仗。
此时,齐松和许云鹏同时身陷险境,他们带着人撤进了雪地里,石田三郎带着人追了进去,齐松已经伤亡二十几人了,并且没有带军医。齐松道:“会开炮的,用掷弹筒回击!”六个人便去拿掷弹筒,三个人负责开炮,另三个人负责递炮弹。齐松在原地组织反击,三发炮弹下去,鬼子倒下十人,炮兵又发了三发炮弹,鬼子又倒下几人。许云鹏笑道:“用小鬼子的炮打小鬼子就是舒服!”齐松也笑了笑,喊道:“开炮!”又有三发炮弹打出去。
石田三郎冲在最前线,在炮火的反击下又退了回去。石田三郎道:“第二小队,第三小队,冲锋!”两个小队长带着一百多人直奔齐松的部队冲过去,边冲锋边开枪。在机枪的压制下,炮弹发挥的作用就不是很大了。又是三发炮弹,冲锋的鬼子倒下十几人。齐松再喊开炮时,炮兵道:“参谋长,没炮弹了!”齐松道:“撤,小鬼子没咱们熟悉山路,把他们引进深山,这里还有四十多里呢,根河肯定跑不回去了!”这时,钱进升安排在山里的各个岗哨也赶了过来,只有二十几人,他们带着手榴弹,冲着鬼子扔了过去,鬼子又倒下二十来人。其中一个排长叫道:“参谋长,你们快进山,我们掩护!”于是,在这二十几个英雄的掩护下,齐松和许云鹏的残部得以撤退。但是毕竟是人数上的劣势,这二十几人很快就全部牺牲了,齐松的人和警察加起来也仅有六十几人,而鬼子只伤亡四十多人。
他们进了山谷,石田三郎穷追不舍,他夺了齐松留下的战马,让最后的一个小队骑着马沿另一条小路冲了过去。石田三郎对副官叹道:“只可惜,这些中国人还是会死在我们的手上!我早就想到了,北岛小队一定会在这个峡谷遭遇伏击,即便他们做好了这个打算,也未必能消灭敌军。在根河前沿,敌暗我明,我们根本不知道这山里有多少暗哨。现在,暗哨解决了,根河的守军一定会出动大批人马。而我们如果这个时候,转而进攻根河,他们又能有多少兵力呢?”副官笑道:“少佐英明!”石田笑道:“我只是表面让刚才第四小队去进攻,其实,他们是去绕山路到根河侧翼,等他们全军出动的时候,咱们伺机攻占根河!”
石田三郎能否得逞,且听下一章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