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蝉鸣声,草木破土的声音。王达可两耳微动,方圆数十米内的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手里抓捧起一把泥土,听着泥沙缓慢从指间滑落的声音,他觉得很是新奇,毕竟这种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一开始在他意识到感官再次被封闭后,他原本打算先打开双眼,可灵气在引导下,好似无路可走,几番尝试之下,只能无奈的放弃。
这次灵气的强化,他选择的是听觉。
“看来每寻到一件物品,就要改变一种方式。”
他不由得有些沮丧,毕竟能看见东西的话,会方便很多。
他没有着急去探索,静静地坐在地上聆听,聆听万物的声音,渐渐熟悉了周围的环境。接着一点一点摸索到了一棵树旁,缓缓地站起身。
他抚摸着树枝,听着手掌间传来的摩擦声,几番寻找,找到了一只还算合适的树枝做探路杖,他举起手杖,满意的甩了甩。
“这下可以开始了。”
手中木杖不断地敲击,通过回声,确定自己的位置,慢慢前进。
走着走着,树叶的沙沙声越来越小,逐渐停息,这时,他已经走到了树林的边缘。风从他的身后向前刮去,声音许久不见停歇,前方听起来像一片无际的大草原。
“这么找也不是个办法。”
他停在原地,不再动弹,像一尊雕像一般,此刻的他,全心全意的开始倾听。
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让他感知到了不同之处。那是一种不自然的,像生锈的齿轮间相互摩擦发出的刺耳蜂鸣,只不过距离他应该很远,传过来时已经很微弱了。
有了方向,他开始慢慢移动,不时的停下来,确定是否偏离了路线。
——啪嗒
听声音,王达可感觉那声音渐渐变了,像婴儿哭泣一般呼唤着他,手中木棍抵触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他俯下身摸了摸,这东西好似一个小小的风车,触感像是木头制成的。
王达可心思微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过此时不是时候,按道理,东西是不可能轻易被拿到的。
——叮——叮——叮
像是风铃撞击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声凄厉骇人的雄鹰鸣叫声。一只巨大的雄鹰盘旋在空中,目光紧紧锁在王达可身上,同样的,这雄鹰腹部,也有一幅图案。
不过有一点好的是,虽然王达可看不见,但这次,他可以捕捉到,那图案之上灵气波动的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他的耳朵里装了雷达一样,再配合上风铃随时的撞击声,王达可可以想象到,有一只雄鹰在空中,虎视眈眈的看着他。
只听又是一声长鸣,夹带着他双翅破开空气的轰鸣,雄鹰俯冲而下。王达可也没有坐以待毙,站起身,手中木杖摇身一变,好似一柄木剑被他单手握着,而这,就是此时他的依仗。
雄鹰的速度很快,几个交错之后,王达可身上多出了几个深可见骨的抓痕,最危险的一次,那巨喙就贴着他的脖颈过去,还好他躲闪及时,只留下了淡淡的一道血痕。
好在承受下这几次攻击,他也逐渐适应了下来。他抬起头,脸上挂着笑,似在嘲讽这只笨鸟。
这一举动大概激怒了它,雄鹰贴着地面急速飞掠,把身形拉回到了高空之中,发出一阵响彻天地的长鸣,看样子,似乎打算做出最后一击了。
天空中,雄鹰的身影化为一个黑点,然后急速放大,如利箭一般,直射向地面。
王达可单手持棍,没有移动半步,在他耳中,空气流动的声音,风铃的响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在他耳中汇聚,混杂成了一幅画面倒映在了他的脑海里。
下一刻,他抬起手,竟将手中木棍抛向空中,紧接着就是转身一脚,咻的一声,射向巨鸟。
这一举动逃不过巨鸟的眼睛,只见其在空中飞速旋转,如同一道猛烈的飓风,在木棍接触的一霎,木棍就被打飞了出去,这下,王达可是真的危险了。
二者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减,就在那尖喙即将碰触到他的时候,砰的一声,王达可不知何时在手里攥了一把泥土,准确无误的击中了雄鹰的眼睛。
雄鹰眼睛吃痛,发出凄厉的惨叫,王达可抓住时机,凭借着灵气的震动以及风铃清脆的响声,做出反击,一套组合拳狠狠地落在图案之上。
图案一阵颤动,连带着雄鹰一起消弭在了空气当中。光芒一闪,一只尾挂风铃的木质纸鸢落在了王达可脚边。
于此同时,王达可也恢复了感官。
他低身捡起风车和纸鸢,看清了它们的模样,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事情。
当白衣女孩再次出现时,王达可正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看着远方。他似乎发觉到了,但他没有回头看,伸手把刚刚的得到的两样东西抛向后方。
女孩也不看,一挥手,两件东西消失不见,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又回到了曾经夜晚的模样,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他。
“这种试练有意义吗?”他开口道。
“如果你做完这一切,你自会知道的,这是为你好的。”
“可是我不想做了,我觉得.......”
“不行,试练开启就不能停止。”
女孩出声打断他,脸上气鼓鼓的,眼神有些愤怒,声音里也带了一丝怒意。
“哪怕是死呢?”王达可转过身,眼色木然。
“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死了,我也有办法让你复活。”女孩冷笑着回答道。
王达可此刻也有些愤怒了。
“我不知道你出于何种目的出现在我的梦里,你说为我好,我姑且信了,这试练再难,我也认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用这种方法刺激我。”
女孩闭口不言,一下子,沉默压抑的氛围在两个人之间扩散开来。
许久,女孩再次开口说话。
“你猜到了这些东西?”
“有些想法,不过,你不亲口证明,也只是怀疑罢了。”他冷笑这回应着。
“我......和你约定,你做完这些试练,我会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女孩语气不再有些强硬,甚至带上一丝恳求的意味。
王达可心里叹了口气,虽然言语上好像威胁了一番,可本身处在这梦境就是身不由己,就算放下了狠话,恐怕最后也只能任凭女孩的安排,对于这件事,他心里也有些无力感。
见女孩开了口,他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女孩见状,脸上有了些笑意。
“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这样....”
“不用了,开始吧。”
王达可面无表情,脸上无喜无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