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真的彻底和那边闹掰了？”
回到安全屋，莫瑞亚蒂看到情绪不佳的亚当的第一眼就猜到了结果。
亚当叹了一口气，取下标志性的小毡帽丢到桌上：
“也不全是坏消息。至少亨利不再因为我感到恐惧，他在坚定自己的信念的时候要厉害得多！”
莫瑞亚蒂摆摆手，表示对此毫不在意：
“我对你们两个永生者的爱恨纠葛毫无兴趣！我只想知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我已经打听到，摩根家族已经为亨利的事业开始运转资本机器了！”
亚当头也不抬地走进卧室休息：“暗地里多帮助一下亨利，****疫情的必须尽早被控制住！”
亚当关上门许久，莫瑞亚蒂才捏着眉头叹了一口气。
或许两千多年岁月洗礼下的亚当始终让她无法松懈，但这些日子的共事让她明白，在对待亨利以及这一次的疫情这两件事的时候，亚当是绝对真心的！
说起来实在是无比的矛盾和别扭，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尤其还喜欢使用冷兵器的人，居然真的想着从疫情的肆虐中拯救无数人！
这让莫瑞亚蒂深受感触，从一开始的觉得有兴趣以及有商业机遇，到现在开始不计利益代价地付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断地滋生。
这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人生感触，更不是要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觉得自己能做个好人什么的。
她永远都做不了什么好人。
她莫瑞亚蒂是犯罪界的女王！
这个事实将一直贯彻到她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
但是现在的是另外一码事。
这一点亚当知道了很久很久，莫瑞亚蒂则在旁观亚当的时候明白了，亨利和福尔摩斯他们则完全没有察觉到！
这就是现在两边的人最大的分歧！
莫瑞亚蒂摇摇头。福尔摩斯他们最终还是会发现这个真相，这个最残酷和绝望的事实！他们还能保持如此的天真，不过是碰壁还不够狠，还没有碰得头破血流罢了......
有一点亚当看得很准，或者说亚当的眼光一直都很准。
亨利真的在最近的艰难波折中坚定了信念，完全没有把亚当这边的事情放在心上，全力以赴把好不容易争取到手里的资源利用起来！
拿到摩根家族支持后的一天时间，一条中低端医疗防护用品的生产线就已经全功率地投入使用！
口罩、低端防护服、低端医疗器械等等，这些并没有太大技术含量的医疗物资一直以来都是被各大资本所摒弃的市场。
因为成本回报率太低！
但是现在亨利所包办的工厂却开始成批成批地吐出这些低端医疗物资，并以三倍以上的利润流向美利坚各个州府！
当福尔摩斯他们听到工厂终于开工的消息的时候，都忍不住小小地欢呼一声！因为这实在是最近这一系列坏消息中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一个不大，但却实实在在的进展！
只有真正竭尽心力，全力以赴地为世界疫情忧虑的人才能体会到，这其中的艰难和无奈究竟是多么的令人沮丧甚至绝望！
摩根家欢迎流落在外的亨利回归家族的宴会如期举行，宴会的气氛因为亨利初出茅庐的成功而变得更加热烈！
“敬天才的摩根家流落子弟！占领中低端医疗市场的帝国已经初具规模了！”
达伦作为亨利的担保人和合作伙伴，对于眼下惊人的利润和市场前景简直笑得合不拢嘴。于是他趁着摩根家欢迎亨利回归的宴会，大肆宣扬亨利的天才商业眼光以及好运，为这位合作伙伴发展人脉关系。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亨利游走在这上流社会的灯红酒绿之间，按照福尔摩斯和达伦实现准备的名单，一个一个找过去，进行攀谈、寻求合作。
“再见了，摩根·亨利！我相信这场宴会之中你还有别的目标吧，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那么关于我刚刚的提议？”
“我需要回到家族商量一下，不过我很喜欢你描述的前景和未来！”
“我非常期望和贵家族在未来的合作！”
亨利本来就出身贵族，作为原本的摩根家族长子兼继承人，第一次死亡之前的生活到处充满了类似的上流聚会。无论是察言观色还是利益举止，都无可挑剔。
亨利甚至还因为不由自主地遵从两百年前的绅士礼仪，而被大家认为格外优雅沉稳，英伦绅士的魅力展现地淋漓尽致。
再加上生意场上的开门红作为鲜艳的招牌履历，亨利的游说几乎无往不利！
直到亨利遇到了一位摩根集团的高管。
谢伊·波吉亚，一个五十多岁狡猾老练的集团董事会成员，直接对摩根家族负责的高层管理人员之一。他没有摩根家族的血脉，但是他因为拥有全世界都首屈一指的商业头脑和毒辣眼光，而成为摩根家族的心腹手足，即使是在家族内部也算是封疆大吏一般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亨利正是看上了他手里把握着的海量资源，而找到了他。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没有按照预先设想的那般美好。
即使亨利做好的充足的准备，甚至福尔摩斯和达伦都提供了不少帮助的情况下，谢伊·波吉亚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深深的眼窝里那双眯缝眼始终散发着精明毒辣的精光，丝毫不为亨利描述的美好商业前景所打动！
被亨利缠得久了，敷衍打太极都进行不下去了，谢伊又不想得罪摩根家这位新秀，便使出酒会上常用得尿遁：
“抱歉，亨利·摩根先生，我觉得我可能喝了太多的酒，现在需要上一趟洗手间！”
亨利有些气馁，但还是保持着一直以来的绅士风度，做着最后的尝试：
“作为一个摩根家的绅士，我自然没有任何理由阻止波吉亚先生的离去！但是我还是要为您的固执和胆怯感到遗憾！您错过了一笔近在眼前的大好生意！”
熟悉波吉亚的达伦也在一旁帮腔：
“拜托，波吉亚叔叔！这可不像是以前那个在美利坚市场里纵横果断，带领着摩根家族的资本大军横扫世界的战士！难道说叔叔你老了，变得和那些又老又胆小的守财奴一样，不敢放出任何一笔手里的投资？”
谢伊·波吉亚还是有些没忍住，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你们做了个很不错的小生意！但是始终是太年轻了，眼前一点小小的成功就遮蔽了你们的双眼！或者说大多数人的双眼！
但是如果你们站得更高一点，试着去看看更大的地方！或许才会发现，这个世界真正的大生意究竟在哪里！”
达伦一下不乐意了，笑骂着说波吉亚叔叔不愿意就不愿意还开始说教。
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亨利在听到波吉亚的话之后，脸色已经不自然地凝固了。
谢伊·波吉亚的话语如同一个魔咒，一段咒语，打开了他封藏两百年的记忆！
“......不错的小生意......小小的成功.......看看更大的地方........真正的大生意！........”
周围端着酒杯举止优雅的绅士、淑女好像活动的背景版，璀璨灯光和华丽装饰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舞台，一切的一切将亨利带入到久远的记忆之中，让他回忆起了那些隐藏在历史最阴暗连阳光都无法照耀到的角落！
那是被整个人类历史，全体人类共同默契下，掩盖、遗忘和不愿提起的最肮脏丑恶的地方！
谢伊·波吉亚没有再说什么，和达伦打了个招呼就离去了。离开时还有些自我批评的情绪，因为身居如此高位多年的老狐狸，哪怕只是一句作为长辈的提点，也实在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冲动！
尤其是早就看出来，这个亨利·摩根迟早会惹麻烦的情况下！
摇了摇头，谢伊·波吉亚把这件事当作了酒精的作用和被年轻人激情所感染的综合影响，很快抛诸脑后。
这个小小的巧合，自然是位面使者的手笔。
谢伊·波吉亚“一时冲动”之下的话语，亨利在两百年前就听到过了！
几乎一模一样的情景，一模一样的台词，以及老套却直中要害的剧情发展——这就是大多数位面意志的拿手好戏，“历史重现”！
位面使者不过是偷学了两手入门级别的小手段，但亨利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