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蕴,这里是?”夏羽一路都跟在萧蕴的后面,他们来到小镇上的小溪的尽头,他看到了两年前他们视为秘密基地——桃树下。
但萧蕴没有打算在这里停下,她继续往前走。她指着莲池上的小木屋:这是应该是我外婆家了。
“呃,为什么是应该?”钢铁直男的追问随即而来。
“因为我从来没有来过,这是鸥渠表哥给我的路线,我也不确定,所以是应该。由于那个败坏门风的人在她的偏袒下逃离了,所以我母亲从没让我来见她。”
“噢”
萧蕴白了他一眼,自认无辜的夏羽仍悄悄地跟在她后面。萧蕴没有敲门的意思,直接推门而入,她两手还悬在空中,她摇摇头,不敢相信萧蔓已经回来。
正在给外婆喂药的萧蔓看到了妹妹,汤药从手上脱落,打翻在地上,她努力克服脚伤站起来奔向萧蕴。可还是没有成功,萧蕴已经跑开。虽然在她被赶出家门时自己只有七岁,但对于自己相貌,她还是很有自知的,所以她确定眼前这个人一定是萧蔓。
萧蔓用失落中的最后力气喊着:蕴儿~,这两字她曾经与夏情进行过多次练习,并加各种各样的感情色彩去呼喊,愉快的,开心的,兴奋的,激动的,她尝试过一百种情绪,可就没有预测过喊出时的是五味杂陈的。夏情把扶起来,抱着她安慰道:让小羽去吧。
“小羽?”萧蔓看着夏情。
“我弟弟,说来也真是巧,他们在谈恋。听说也是两情相悦呢。”
听到这些话萧蔓才真的放心。
夏羽一把拉住萧蕴,把她搂入怀中,他觉得这时的她需要一个拥抱,也只有这个拥抱能让她冷静下来。夏羽他不在乎家人到底为什么十年对她绝口不提,也不在乎那天晚上萧蕴说的是真的的还是假的。他只知道夏情是自己的姐姐,而眼前的萧蕴,也不能在她一个人在这里伤心流泪。
他用他自己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说道:其实你很想你的姐姐,就像我也想我姐姐一样。
萧蕴擦掉眼泪,高傲地说:我才没有这样败坏门风的姐姐呢。她再也不是我们萧家的人了,她不配是我们萧家的人。
“呵,如果你不想见萧蔓姐姐,为什么一见到我姐姐时你会那么激动地询问萧蔓姐姐的下落,你虽然记不清具体的事,但你能知道只有我姐姐出现,你姐姐也会回来,所以你反复地问她,你姐姐在哪里。虽然你的语气带着指责,带着埋怨,但在你的心里你是希望见到姐姐的。从来没有来过外婆家的你,也会为了找到姐姐的踪迹而跑来这里,不是吗?你不在乎能不能见到外婆,甚至说你跟外婆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你今天来到这里始终在乎和寻找的只是你的姐姐,不是吗?哪怕今天你见不到姐姐,但但凡能与姐姐有关的人,你都想来看一下。正如你说的,十年前在你外婆的帮助下,你姐姐成功地与我姐姐离开了这里。所以你是来感谢外婆的。”
“你住口,你这是哪门子的逻辑推理,都是错的。”
萧蕴推开夏羽,她只要在行动上否定,夏羽就不会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夏羽就像上官璟伊上身了一样继续讲到:萧蕴,坦诚一点好不好。十年前她们忍受了太多了流言蜚语了,她们承受的东西绝不是我们能想象出来的。那时候的我们都还小,保护不了她们,可是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能判断真伪,能发表意见,能表明立场了。我知道你想保护姐姐的,不是吗?
萧蕴痴痴地盯着夏羽,她说不出话来,她不敢相信,从小就那么倔强执拗,听不进任何的话的她居然听进了夏羽刚才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没有人会做到如此地了解她,能说出那些她无限否定却无限接近自己内心的话。她没有亲情,因为父母永远拿她来与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的,别人家的孩子做对比。她没有爱情,她从十四岁就开始谈恋爱,但没有会冲着爱她而来。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不敢相信夏羽会一步步靠近她,走入她的心,占据她的心,遮住她的眼。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犟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她答应了洛琬,不可以交出真心嘛。
“萧蕴,我们先回去,看看你姐姐会跟你说什么好不好?你不想她吗?”夏羽今天的话痨之神附身了。
“我才不去呢!”
夏羽玩弄手指甲,吹着口哨假装唱着歌:哎,不知道姐姐她们什么离开咯,要是等你想清楚了,可能再见,又不知道是多少个十年后咯!
“那个,我只是想拿钱给外婆而已,没有别的意思。”萧蕴从包里掏出了一沓钱,这是她从县城里来时带的自己的零花钱。是拿来看她从出生以来没有见过的外婆的礼物。
萧蕴回来时,夏情和萧蔓已经离开了。她把钱给了老人准备离开时,老人像梦中苏醒般喊了她一声:蕴儿,你是蕴儿?你看看,你都长这么大了。
老人摸了摸她额头。
最终一个天性高傲地人还是有一点良知,她贴在老人耳边回答着:外婆,我是蕴儿,都是蕴儿不好,都不来看你!
老人听力不好,萧蕴偶然从母亲那里听到,因此她也弯着腰低下头对老人说话。
“好孩子,你老婆子我死了都没事,可是可怜了你的姐姐,在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看到她回到萧家了。你是不知道,你母亲那时怕我一个人寂寞就让她来陪我。她那时候可乖巧懂事了呢,每天帮我洗衣做饭,还要兼顾母亲的希冀:努力学习。总之她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你就不要再责怪她了。”
“外婆,可是她已经被除名了。我可是也没有办法的。”萧蕴继续表现的傲慢无礼。
“蕴儿呀,蔓儿没有任何错的。”
“不,她有错,她的错就是让我们家族蒙羞,我们祖祖辈辈哪有哪一个会像她一样有这种变态心理啊!”萧蕴站起来,不想再理会老人。
“萧蕴,你先听这位奶奶说。”夏羽上来劝住她。
“蔓儿成绩优异,她承载了太多期望,她能给自己和他人的宽慰就是不会让任何人失望,所以她最终多种疾病缠身,只有那个叫夏情的人追上她的脚步,听她的声音,听她的诉求。无论蔓儿走到何方始终跟在她后面的就是夏情那小姑娘。”
她还没有说到关键,脑子就突然卡壳了,她叹了一口气:老婆子帮她,是希望在这个家能让她感受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