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小了点?要不再等几年?”李虎一脸担忧。
“不小了,机会难得,他必须要学会这些!”李伯达一脸严肃。
李昭听着两人的讨论,脸色青黑,一脸悲愤。
“我还是个孩子,你竟让我去杀人!”
李伯达脸色一正,义正言辞的说道,“你现在是子虚国的校尉,翊麾校尉!”
李昭一脸愤恨,恶狠狠的盯着李伯达,“杀俘不祥!我不杀!”
李伯达双眼眯了起来,眼神锐利如狼,靠到近前,贴近李昭面庞,直视他的双眼,然后说道,“记住,这不是杀俘!这是清算罪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恶了就得承担后果,沈骐在这个庄园里前后虐杀了数十人!***女的事情更是没少做,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棍!”
李虎在一旁,点点头,也说道,“这话没错,那确实是个恶贯满盈的罪人。”说完话,他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李昭一脸不情愿,在他的心里,杀人就是作恶,李伯达恶狠狠的道,“一个想上战场的人,却不敢杀人!你怎么当统帅?义不理财、慈不掌兵,想上战场,你就得直面血肉横飞的场面!”
而后李伯达左手捏住李昭的脖子,将他提溜到院子里,沈骐被五花大绑,见到李伯达提着李昭出来,一脸惊恐,“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李伯达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你作恶多端,理当该死,不要嚎了。”
沈骐一听这话,一时间涕泪横流,一脸委屈,“将军饶命啊,小人不过是杀了几个奴隶,小人无罪啊,请将军饶命啊。”
来到近前,沈骐疯狂的挣扎起来,不断的呼号饶命,李伯达接过一把刀,递给李昭,然后紧紧的握住李昭颤抖的双手。
然后他松开捏着李昭脖子的左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在沈骐的哀嚎中,在李昭耳边轻轻说道,“男人,得直面鲜血而无所畏惧,你必须克服心中的怯弱。天道历来不仁,所以人活着就得去争,去搏命,记住!慈不掌兵!”
“小将军饶命,饶命啊,小人不过是杀了几个奴隶啊。”沈骐面对李昭颤抖的直刀,脸上更为惊恐,跨下一滩水渍流了出来,连连求饶,“小将军,奴隶的命不值钱的,我杀的都是老弱,外面最多一贯钱一个,小人愿意赔钱,我有钱的,我愿意赔。”
李伯达继续在李昭耳边小声蛊惑,面目可憎,“杀了他!”
李昭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把刀往前一递,锋利的刀锋穿过血肉,扎进沈骐的肚子,沈骐更剧烈的挣扎起来,却被人死死按住。
几个军士看着李昭,一脸不忍,李昭牙齿打颤,李伯达恶狠狠的说道,“睁开眼睛,看着他。”
李昭转头狠狠的瞪了李伯达一眼,松开手,任由直刀插在沈骐的肚子上,沈骐被刺中肚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不断的求饶,“不过是几个奴隶罢了,放过我,放过我,我愿意赔钱的。”
李伯达眼神变得凶狠,“把刀拔出来,再补一刀,不要折磨他,给他个痛快!”
李昭后退一步,却被李伯达的左手死死按住,他怒吼道,“补刀!”
李昭眼中闪动着泪花,伸出双手用力将刀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溅了李昭一脚,他看着脚,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李伯达偏了偏头,示意按着沈骐的军士将他按下来。
很快沈骐被按的跪伏下来,一人揪住他的长发,露出满是泥污的脖子。
李伯达从背后伸出双手,帮李昭用双手握住直刀,然后举了起来,他松开双手按住李昭肩膀,在他耳边说道,“砍下去,结束他的痛苦!”
沈骐意识开始模糊了,只是嘴中仍然念念有词,“不过几个奴隶罢了,几个奴隶罢了啊。”或许他这辈子都没想过,会因为杀了奴隶而送命。
李昭双眼流泪,口中大吼一声,用力劈了下去!
刀卡在了脖子上的骨头里,李昭一脸惊恐的后腿,手足无措的看着抽搐的沈骐,李伯达叹息一声,走上前去,一脚踩在刀背上,一颗脑袋骨碌碌的滚了半圈,与脖子分了开来。
李昭终究没忍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李伯达拍着他的后背,说道,“这些事情,你必须要学会,你爹文绉绉的,杀只鸡都不敢,只好我来教了,战场只有大义,没有仁义,记住了。”
此时统领府后院,孙越正在向李虎回报迁移民众的事情,一脸欣喜,“到明天,这八千人就可以全部送进铁门关了。”
李虎一脸欣喜的点点头,问道,“有这八千人,我们的人口应该过三十万了吧?”
孙越摸摸颌下黄须,“去年底的人口数据是二十九万五千,必定是过三十万了,真是不容易啊。”
李虎舒了口气,“真是太好了,近些日子,孙司马受累了。”
“君侯客气了,这是卑职的本分啊。”
吹捧几句之后,李虎问道,“杜信那边到寿山了吗?”
寿山位于杜城和阳城之间靠北的位置,这里是杜国公室传统的猎场,春秋狩猎都在此处,杜信因为多病,已经好些年没有行猎了。
“按照行程,今天上午能到,狼山的人该动一动了,我们再给杜威增加点筹码。”孙越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此言在理,杜威被压制的久了,难免畏首畏尾。”李虎哈哈大笑起来。
完了李虎想了想,一脸迟疑的问道,“绝根大王?”
孙越一脸尴尬,“那混账原本是东面仇池国的人,老婆被一个豪强辱了,便找了颗歪脖子树上吊自杀了。他去报仇,将那豪强阉割后,扒光了挂到树上,让他雪地里哀嚎了一晚上才死。后来他被通缉,逃到了羽国,不知道怎么混成了奴隶,我见他颇有勇力,就在羽州将他买了回来,招募进了黑骑卫,现在依旧有些臭毛病改不掉。”
李虎叹息一声,道,“也是个可怜人啊。”
狼山在阳城之南一百多里,这里是杜国西部丘陵中难得的险峻山岭,狼山九峰中以山鹰峰最为险峻,三面都是悬崖峭壁,唯有东面有一处隐蔽的山口可供进出,在这溪流遍布,乱林环绕的复杂地形中,等闲人是找不到的。
狼山群盗中的绝根贼周顺的营寨就在山鹰峰上。杜国曾经派兵围剿过两次,无一例外的损兵折将,然后就假装狼山没有盗匪了,不闻不问,捂住眼睛说太平。
张寒,作为近年颇受杜威看重的鹰犬,今日骑马带着几个人来到了山鹰峰,兜兜转转半响,不得其门,直接迷路了。
胖成球的张寒累的气喘嘘嘘,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朗声大骂道,“林子里有喘气儿的没有?老子知道你们看到了,滚出来说话!大爷我找绝根大王有要事商议!”
喊了几嗓子,林子里没有动静,从人疑惑的问道,“张大人,怕是没人吧。”
“哼,肯定有人,这些王八蛋比猴子都精,我们在林子里转了大半天,不可能没注意到我们,这些混蛋就是想看我们笑话。”张寒恨恨的说道,“你们接着喊,不,直接骂吧。”
“有喘气儿的吗?”
“山鹰峰的人死绝了没有?”
“没死绝就出来个喘气儿的,不然爷们儿就直接烧纸吊丧了!”
喊了半天依旧没动静,张寒无奈了,“算了先吃饭吧。”
于是一行六七人,取下马鞍,给马喂了上好的豆料,然后开始生火做饭。不久粥便煮好了,两只鸡烤的焦黄,散发着香味,张寒搓了搓手,准备先吃饭。
就在这个时候,林子里窜出十多个匪徒,好几人都是颌下无须的货色,一拥而上,冲了上来,张寒几人正端着空碗、拿着筷子,准备吃饭,顿时措手不及之下,便被按到地上,被绑了个结实,然后将他们全部倒挂在树杈子上,更恶心的是这帮匪徒,这帮匪徒也不嫌脏,捡起地上的碗筷就开始盛饭,大快朵颐起来了。
张寒气的七窍生烟,这些混蛋,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等饭做好了就出来捡现成的,真真不是东西。
张口要骂,然后一条泛着酸味的汗巾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匪徒们也不说话,三两口吃完饭,将树杈子上倒挂着的人取下来,过程自然是极为粗俗的,在张寒的骂骂咧咧中,用黑布蒙住张寒一行人双眼,用一根绳子绑成一串,挂在马后,一路向山上走去。
天快黑的时候,一行人来到一处隐蔽的小山口出,这里有一段寨墙。奇特的是,寨墙并非普通的砖石修筑,也不是寻常土木构造,而是因形就势,利用了一排参天巨木,用这些巨木为依托,配合泥石夯筑,修建了一小段弯弯曲曲的寨墙,还种上了一些荆棘藤蔓,等闲发现不了。
两颗巨木之间,斜着修了一道寨门,一行人牵着马走了进去,里面顿时开阔起来,此处是山鹰峰中部的一片平台,除了围成一圈儿的房舍,房屋后面散落着一些菜地,就仿佛一个大型的村落一般,鸡鸣犬吠之声不绝,一些孩童好奇的张望着这一行人。
来到中间的广场上,早有一个魁梧的汉子等在这里了,用一根树枝当簪子别住头发,颌下胡须乱糟糟的,一脸奚落的看着张胖子,“来,把张爷的招子放出来。”
从人解开张寒一行人的眼罩,张寒骂骂咧咧的说道,“绝根贼你个混账玩意儿,你的人竟然抢了老子烤的鸡肉!快给老子点吃的,饿死了老子了。”
周顺嗤笑一声,吩咐到,“来呀,把张爷放到烤架上。”
瞬间冲出来三四人,将张寒倒攒了四蹄,一根一拳粗的杆子穿过去,张寒便被放到了烤架上。
从人一脸兴奋的询问,是不是现在就点火,周顺挥手示意他一边儿凉快去。然后他从小腿上拔出一把匕首,从张寒的脖子一路比划到裤裆出,拍了拍,问道,“请问一下,死要钱的张爷,想先吃哪部分,小的好把你挪一挪,让那部分先烤熟了,保管你死前能吃上。”
“别呀,有口粥就行,最近吃素了,肠胃不好,消化不了肉食。”张寒脸色难看的讪笑道。
周顺一愣,匕首贴着张胖子的鼻子,偏这头,一脸戏谑,“哟,这就吃素了?别呀,肉多好吃啊,烤的油滋滋香喷喷的,一口下去,神仙都不换的,你不是无肉不欢嘛。”
看着这幕场景,张寒的几个跟班儿,一脸惊悚,夹紧两腿,咽着口水,纷纷表示自己不饿,肉吃不吃的无所谓,主要是吃素健康。
“吃素养生,养生好啊,能多活几年,真的。”张胖子一脸认真的说道,求生欲极强。
“有贵客远来,没肉可不行,有失待客之道,咱是好客的人,不能坏了名声。”周顺一脸认真,如果不是他拿着匕首在张胖子裤裆上比划,没准儿大家还真就信他了。
“周兄好客之名,那是有口皆碑的,大家都知道,你们说是不是?”张寒脸色难看,心里骂娘,嘴上恭维,说完他看向他的跟班儿们,一群人赶紧点头,连声说是,唯恐慢了一点也被放上烤架。张寒屁股尽量往下坠,试图避开下半身的匕首,周顺这个王八蛋,打架就喜欢往下三路招呼。
见鬼的名声,你什么货色心里没数吗,你周顺可是周边五百里,让男人闻风丧胆的绝根大王,批量生产宦官,保证切的干干净净的那种,童叟无欺。就这德行,还谈名声,简直了。
这山鹰峰上,就好些人颌下无须,之前负责抓捕张寒的那十多人中,就有好几个娘里娘气的。
“是吗?”周顺舔着嘴唇,一脸玩味。
张寒额头见汗,说道,“周兄,我过来是有大买卖找你,真的,天大的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