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深海族人村,西尔维亚所带的禁卫军营中。
时间正是下午,天气闷热,小队正在各自的营帐中休息。一士兵正躺着喝水,只见另一名士兵浑身是血,挪步往自己帐中走来,手中握着滴血的长剑。
“喂,你怎么了?怎么这么一副狼狈样?”
“喂,离我远点,我感觉我的四肢不受我控制了。”那士兵极力想克制自己前进的步伐,无论怎么使力,依然无法阻止,他一步一步向喝水的士兵走去,重复机械的步伐,来到那人身前。
“喂,你小子别吓我啊!到底怎么啦!”喝水的士兵把水壶放在地上,大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我的身体不属于我了。”士兵高举长剑,跃过头顶,“喂,离我远点!别!”
哗——!长剑砍下,在那人胸前划出一道极深的裂口,血如奔涌。
啊!——
一声惨叫传遍兵营,所有士兵都警备起来,着起行装,齐往声源处汇集。
只见声源处的营帐中跑出一名男子,狼狈不堪,惊恐万分,跑了两步,一个趔趄,惊慌到一个不稳重重摔倒在地,而后转身看向营帐,倒爬了两步,失神喊道:“大家,情况不对了!在我的营帐里!”
众人齐往里看,不出一会儿,一名士兵握剑走出,在他脸上,也挂满了恐惧!
“大家,离我远一点!”这名士兵脸色煞白,看着自己握剑的手说道,声音甚是发抖。
就当众人疑惑时,突然在人群中,也有人像被操控一般,开始胡乱砍起,伤及周围一片!
“怎么你也!”
“我,我也感受到,好像我的手不受我控制了。大家,离我远点!”
紧接着,不止两个人,又有更多的人的行为开始不受操控,三个、四个、五个!这些人虽然保有自主的意识,但肢体却不听使唤,开始对着自己人发起的猛烈的攻势!
营中众人引起了恐慌,大家在躲避其他人的同时,开始害怕自己是否就是下一个被控制的那位!
当被操控的数量到达5人时,小一段时间内,人数一直没有上涨,于是大家稍有镇定,略冷静下来,不约而同地打算集中先制服那5人,他们若被绑住,便就无法行动。
就当大家重拾勇气准备一拥而上时,眼前的5人竟一起握起剑,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大家,快,快,快!散开!”被控制的士兵脸色已是惨白、了无血色,他们好像预见到了自己的尽头和未知人物接下来的行动,竭力克服恐惧,对其他人大声喊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挣扎!对战友最后的讯息!
咚——
5人一齐自尽,宣告死亡,随即倒地!未等人群意会而散尽,便又有5人被同时操控!
“对不住了!!!”有士兵看破了这一模式,拔出剑来,对着被操控的人握剑的手臂砍去!
唰!——手臂被活生生砍断!血如喷泉!
咚咚咚咚咚——在有士兵做了范例后,又有其他士兵效仿,纷纷砍断其他被操纵人的手臂,手臂接二连三坠地,发出五声咚响!
混乱与勇气的对峙正在营中上演!
有人对现在的混乱有了解决之策,挺身而出,大声喊道:“大家,各自保持3米以上距离!同时确保都出现在别人的视线里!”
“若是有人被控制,就去砍断他的手臂!无论他与你什么关系!就连我也一样!”
而当这人话音刚落,就感到自己的肢体像被夺走一般,空剩意识寄居在这躯壳里,任人摆布,如同木偶般。
“你!快来把我的胳膊砍掉!快!”他对着周围的人怒声喊道,而周围的人看向他,很是犹豫,踌躇不前。
“没有时间了!这是我的请求!不然,下一刻不知你我是死是活!”此时他已拔出剑来,不知下一步行动,是把剑指向自己,还是与之出生入死的战友。
“巴托尔!我,做不到!”
“不!快!没时间了!”
巴托尔放声请求,被呼喊的人看向他,满脸泪水,终于,他放下犹豫,拔出了剑——
“巴托尔,我感觉,我的手,也开始……”
“不!”
又一人,自尽而亡,在巴托尔眼前,那是他多年的挚友。
“不能再让这场混乱继续下去了!”从旁闪出一人,对巴托尔的右臂便是一剑。
咚,右臂坠地,血如流泉。
“大家!可否能听我一句。”巴托尔左臂捂着伤口,忍痛说道,“我在队中随西尔维亚公主多年,也算稍有资格。大家!不要对被控制的人手下留情,当他们拔剑,就立即砍断他们的手臂!西尔维亚不在,请由我代她发令!”
士兵们一齐看向巴托尔,面对作为表率,更是已失一臂的他,众人激昂万分,恐惧早已置之度外,失去手臂,远强于失去生命!
勇气,逐占上风。
“切,没想到这帮人还挺顽强。”坐在山头上观望营中的秀气男子撇嘴说道,左右手同时机械地搬弄,“不过也差不多了,现在这帮人也没有战斗力了,对我已构不成威胁。”
秀气男子站起身来,只剩左手依旧抬弄,而后右手对着空中一甩,一根细线从指中射出,挂住天空的乌云,摆荡着远去了。
……
与鬼雄暂别后,西尔维亚带公主也先行返回营中,整顿小队,收拾返程。而当她俩进入营中时,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能以惨案形容,西尔维亚赶忙拥薇尔入怀,把薇尔的脸贴住自己的胸口,不让她看见这不忍直视的一幕。
大部分士兵正处理伤口,无一例外,都失去了右臂。空地上,到处是已被血晕染的红色土地,不远处,正燃着一个火堆,上面烧着的,尽是手臂。只有小部分人依然双臂健全,只是受了轻伤,却被绑得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西尔维亚异常震惊,对士兵们大声问道。
巴托尔被士兵推攘出队列。
“就你来解释吧,巴托尔。”
“是,西尔维亚队长。”
巴托尔一五一十地全盘托出……战至最后,大家为了保全大局,有人自断一臂,只留小部分人双臂完好,而后失去手臂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他们全部捆住,防止他们再起事端,保留了最后的有生力量。而自断一臂的人,几乎都是老兵!
这是身为禁卫军整体最后的荣耀。
这毫无疑问是勇气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