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怎还不明白他的心?你呀,比魏馨儿和肖真儿难缠多了,难怪他心一直揪揪着……”红姑嗔了她一眼道。
“我,唉,红姑,别说了,我们不可能的……”傅叶雨说着蓦地低下头去,她可没忘前儿个与大师兄说好的一切。
前天朱影山独自一人前来,傅叶雨此次抓住他聊了一个下午,临走时还不忘又再三仔细地叮嘱了他一番。朱影山望着她,脸上似忧似喜,但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若是你真的这样决定了,就不必担心师傅和师娘了,我会安排好一切……”
傅叶雨立时冲他笑笑:“那一切就交托给大师兄了,到时咱们不见不散……”
朱影山点点头:“自己小心。”
傅叶雨立时长舒出一口气:“大师兄,我这么做,是不想让爹娘再为我提心吊胆……”
“我明白。”朱影山温柔地拍拍她的肩安慰着道,随后便转身准备去了。
“唉,真不知道该怎样劝你好了?你自个好好地想想吧!他为了你可是费尽了心思……别的女人恨不能往他身上扑,你到好,越是对你好,你就越是把他推得千山万里远……你就是不为你自个着想,也该为你爹娘想想,他们可都期盼着你们能够幸福地在一起呢!”红姑嗔怪地说着,轻轻站了起来。
“红姑,对不起,让你操心了……”
“傻丫头,红姑是看着你们这样互相折磨自己心疼呢!”红姑甩了甩帕子说道:“好了,你自个静下心来再好好地想一想,这样对你痴心的男人,你还要到哪儿找去?”红姑理直气壮地说着,随后又安慰了她几句便走了出去。
傅叶雨立时扒在自己膝头上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晚上,晚饭后,她踌躇了好久,才从袖管里抽出那支玉笛,又端详了半天,才放在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灯影一闪,房间里立时多了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咚咚的心跳声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屋子。
傅叶雨一怔,立时不敢置信地反复端详着玉笛,只不过吹了几下就……
望着他明净如水的眸子,脸上的憔悴,痛苦,焦灼,疲累,兴奋,思念一览无余,傅叶雨一下子不觉心虚地低下了头去。
“我,我只是没事拿出来吹吹……”她找着借口轻声说道。
“没关系,我也只不过是随便进来坐坐……”说着,他一屁股就坐在了离她不远的椅子上。
傅叶雨偷眼瞧着他,见他又像石雕一般地坐着直发愣,心里不由一酸。轻轻走下椅子,到里间的桌子上端来几盘点心和一壶酒就放到了他的面前:“我做的,红姑很喜欢吃……”说着,头也不抬就又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蜷缩着。
西南王轻眸轻轻灼热地望着她,呼吸不觉又急促,心也一下一下跳得狂乱。随后他慌乱地转过脸,胡乱摸起一块点心就塞进了嘴里。连日来,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寝,觉得连心都是木的,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自己又鲜活了过来。
傅叶雨又把笛子轻轻放到了嘴边,优美动听韵味幽远的(传奇)从嘴边溢出来,一下子点燃了满室的温情。月光如流水般地倾泄进来,映在二人的身上成了绝唱。天地之间,唯有这片宁静致远,心灵的相通,感情渐渐融合在了一起。这一刻,时间静止,谁都不说话,千言万语只在心间静静流淌。
许久,傅叶雨一叹,转眸轻轻回望着他。却不想他身子一滑竟然歪在椅子上睡着了。
望着他雕刻般精致清冷的面容,青色的胡子已缀满了下巴,几多狼狈几多不堪。衣服还是那天白日穿过的,已经折皱松垮。一缕发丝垂落下来遮挡在眼帘,显得异常的落拓和疲累。傅叶雨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如此清风明月般的人,竟然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心轻轻痛惜着,傅叶雨不由抬脚走进内室抓过一床被子就轻轻盖在了他的身上。闻着他身上充满魅力的男子气息,傅叶雨心一跳,转身走到他对面的椅子上蜷缩下,抱着膝头,眼睛明亮似皎月,一眨都不愿眨地望着他直到天明……
正月十五的上元节,火树银花不夜天。过了上元节,再到二月二,这个年才算真正地过完。今年总是与众不同,皇上下旨要大开城门三天,与民同乐,整个上京城红灯高挂,绚丽满天,又一下子欢腾起来。
上元节的当天,傅叶雨窝在自己屋子里捣腾了一整天,望着依旧歪扭不成样子的莲花灯,傅叶雨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今儿是最后一天了,大师兄应该都准备好了……
晚饭的时候,她已经特意向娘和红姑说明,晚上要去放莲花灯。娘和红姑出奇爽快地就答应了。望着娘清丽柔弱的样子,想着这段时间红姑对自己的悉心照料,傅叶雨的心里充满了不舍。
坐在椅子上又一阵发呆,傅叶雨知道她不能再犹豫了,轻轻拿起自己做的莲花灯细细地摸索着。里面有她最真实的心愿,她希望自己不要再让爹娘为她操心担忧了,她想要坚强独立。
转身进了里屋换上了一套早已准备好的利落的短裙短衫,傅叶雨回头望着自己生活了大半月的屋子,心里有些纠葛的难受。往昔,短短时日,他的欢笑,他的宠溺,他的柔情,他的霸道竟然无处不在地充斥了整个屋子……傅叶雨的心一抽,深吸一口气,立时转过头提着莲花灯就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西南王昂扬地站着。一身眩白盘龙的华袍,更称得他丰绅俊逸,无与伦比的惊艳绝色。手里提着一盏精美的莲花灯,见她开门,眼眸立时熠熠生辉地一眨不眨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