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一席话,红玉的心不由一动,她低头想了想似乎觉得很有道理,虽然王爷只要了她一晚,但食髓知味,这两日便已让她备受折磨痛苦不已。这种要发疯的感觉她再也不想品尝了,于是她轻轻一叹,缓缓地说道:“王叔原本就是朱家的食客,在朱家多年,朱影山小时候的武功还是他教授的……你也知道的,朱大人与你父亲一样,也是心性淡泊之人,只讲学问不求仕途,在朝堂也是备受欺压。那一年,朱大人被异党所害,皇上罢了他的官职并把他驱逐出了上京城,临走的时候把朱影山托付给了你父亲,朱大人在半路上就被人杀害了,从此,你父亲便把朱影山视为自己的亲子,亲身教导,一刻也不延怠……朱大人被罢职后,府上的食客也都一哄而散了,王叔当时就投奔了还是五皇子的东平王,此后随他来到东庭后就尽心辅佐。朱影山当年离开上京城游历到了东庭,在‘白塔寺’与方丈大师一见如故,方丈大师留他在寺中住了五年,所以才有了这些惊世绝绝壁画和佛像……”
“如此说来,王叔还与大师兄有些渊源……师徒之情形同父子,他为何又如此狠心地要害他呢?”傅叶雨冷冷地说道。
“当年在东庭,王爷虽然小时与朱影山有些过节,但那早已不算什么了。王爷还是非常爱惜他的才华,多次派王叔到‘白塔寺’规劝收拢,但朱影山一直不为所动,还与王叔翻了脸……之后,他完成大佛的雕像后便毅然离去了,王爷当时就有了杀他之心,是王叔劝阻拦下的……此次,他把你带离上京城,王爷便不想再手下留情了。借此机会除去他,也总比让西南王利用了好。朱影山隐居在‘梅落山’的时候,王叔曾来看过他,所以熟知那条上山的小道……”
“哼,原来如此……”傅叶雨恨恨地说道,随后便转过了身去。
红玉也是转身清冷地望着她:“你放心,当时我挥向你大师兄的那一刀并不是致命的,他若是在我们走后被人救起,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红玉眼望着傅叶雨认真地道。
“你当时给他用了什么药?致使他的双目血流痛苦不止……”傅叶雨不为所动依然冷冷地说。
“迷魂散外加一点点辛辣的药物,只是想让他不能视物,并不想真的害了他的眼睛。”红玉立马辩解地道。
傅叶雨一听,暗暗舒出一口气,随后她紧紧地盯着红玉,半晌才慢慢地说道:“他如此对你,还值得你如此忠贞不移地爱吗?”
虽然问得突兀,但红玉还是明白了傅叶雨所说的意味,她不由呼吸一窒,立时低下了头。片刻后又昂扬地抬起:“红玉说过,不管他怎样地对我,我爱他的心都不会有丝毫的改变……这一生,我已经没有别的奢求,只愿陪在他身边,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只要能够每天看到他,红玉就已经很知足了……相信,你以后也会慢慢地爱上他的,王爷绝对是个值得你爱的男人,他对你的心真诚而认真,他定会宠你一生的……”
“可惜,傅叶雨不是你,永远都不可能对他真心……我不会再跟着你们下山了,你帮我稍给王爷一句话:傅叶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死都不会嫁给他……”说着,蓦地纵身一跳,一下子便跌了下去。
红玉立时惊呼一声,再伸出手去,却已经晚了。她急忙惊慌地跨前一步,峭壁悬崖之下,铅灰的天空中傅叶雨的身子如一片殷红的枫叶,完美而满足地在空中蹁跹而下……
“啊……”红玉立时仰天一声长啸,随后踉跄地往寺中飞快地掠去。
当意识渐渐地又回到傅叶雨身上的时候,她感到了全身剔骨一般的疼痛。那种疼痛大浪淘沙仿若被错筋断骨了般丝丝缕缕地钻进心里,让她再止不住地痛哼起来。衣服早已湿透,象****的水草一般粘粘地贴在身上,让傅叶雨异常的难受。她再也无法忍受地慢慢睁开了眼眸,眼前的一切漆黑一片,目不视物,只有一盏昏黄的老灯照亮着巴掌大的地方,傅叶雨立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扒在船舱的地板上,因为那腥臊特有的江水泥沙味一直充斥在这个封闷的空间里,在江上行驶了二十多天,她对这种腥臊味一直很恶心,如此一来,她顿时觉得肚子里似乎翻江倒海了般,干呕了几下,竟没能发出任何的声音,嗓子象被刀刮了一般的烧痛,这让傅叶雨又痛苦地扒在地上不动了。
不能忽略的事实,她似乎还活着……只知道那****从‘白塔寺’的悬崖上跳下来,本就没想着还能活命,如今这半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如痛快地死去。
突然,旁边一阵细微的响动,傅叶雨一警惕立时睁开了眼睛,强提着一丝的精神但也只能是扒着不动。
“你醒了?”一声温婉清脆的声音,傅叶雨立时判断出这个声音的主人对她并没有恶意。于是她又痛哼一声,紧接着一双手便把她轻轻地扶了起来,傅叶雨随着她的气力一下子靠在船舱阴凉的船壁上,借着透来的一丝微光,她只能看到面前的女了一张清丽善良的小脸。
傅叶雨晃动了一下脑袋,忍着嗓子的干痛沙哑地说:“我们这是在哪里?”
“在一艘大船的底舱里。”女子微微一叹轻声说道。
“我昏睡了多长时间了?”傅叶雨似乎已很微弱,船舱底部的阴湿与浊味让她呼吸一步步地紧窒,她真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你少说些话吧,省点力气,这里没吃的没水,你会活不下去的!你是昨儿个白天被扔下来的,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们都以为……”女子说着竟再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