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上,魏兆熙席地而坐。
原来这座位于整个二楼最里面的雅间是‘鸿燕楼’最高档奢华的一间,里面铺的都是上好的地毯,坐的也不是高椅,而是席地而设的软靠。人盘腿坐在上面不禁舒服,而且吃酒更为方便。
“咦,小妹,这不是你最爱吃的‘蟹黄蒸豆腐’吗?怎么今儿个你连动都没有动一下?”魏兆熙夹了一筷子玉笋丝放到对面的女子碗中道。
原来那天魏兆熙陪着从‘福记’珠宝行出来的温婉女子便是安国公唯一的女儿魏馨儿。此次她比家兄魏兆熙晚到京城几日,是来上京参加太后娘娘的百花宴的。那天魏兆熙便是陪
着她到‘福记’去挑选的珠宝饰物。
此时,听家兄如此一说,温婉大方的女子抬起头有意无意地往木窗前瞟了一眼:“哥,这道菜也是王爷最爱吃的,王爷不吃,馨儿怎好先吃呢!”。
“馨儿姐姐,你就别管王爷了,自己吃就好。王爷静思时只喜欢饮酒。”旁边说话的竟是那天在‘福记’装扮谢掌柜的阮良玉。他是偷偷随着魏馨儿一块儿来的。大学士阮清流就这么一个独子,是西南郡无恶不作的小霸王,阮清流一身精湛的医术都尽数传给了他。他不会武功,心眼也不算差,但这小子平时仗着西南王郑燮的庇佑,唯恐天下不乱,更喜欢使毒害人玩。
魏馨儿又不免幽怨地望了窗前的人儿一眼,她今天是特意精致打扮过的。身上一袭白色的绢衣绣满了艳丽的山茶花,淡清的石榴裙更称得她玲珑纤细淡雅别致。肌如美玉,眼似琉璃,鬓间的珠翠银钗更是那日在‘福记’他特意为她挑选的。如今,见了面,他却连正眼也没瞧她一眼。心,怎能不伤?
妹妹的情绪尽数落在了魏兆熙的眼中,他也无不幽暗地叹了一声。自家妹子的心思他怎会不知道?多少年了,她的眼睛就从来没从王爷的身上离开过,可是王爷……虽然多年来,他一直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侍卑侍妾都没有,可是王爷也年方二十了,整个西南郡都知道自己的妹子对王爷的痴恋,爹也曾多次明里暗里探着他的话,可他就是绝口不提对妹妹提亲。如今,小妹也年满十七了,再这样默默等下去……
不是不止一次话里话外地问过阮大人,可阮大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魏兆熙明白,王爷的身子是没有问题的,可他怎就对女人没有丝毫兴趣呢!除了此,王爷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好主子。文韬武略睿智高远不说,性子虽冷但并不矫情,也没有王爷的架子,生活上也不讲究。大事精明小事糊涂,外冷心热,处处与他们与兵将打成一片,深得西南军民的爱戴。可是……唉,可能真是造化弄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今爹爹遣妹妹前来上京看来是对的,爹在密信中也说,要他多留意为妹妹选一门好亲事。
可是,爹又怎忍心妹妹别嫁?
看着魏兆熙发呆,阮良玉通透地斜过身扯了扯他的袖角,挑着眉眼神秘地道:“要不要下些药,让王爷与馨儿姐姐生米煮成熟饭先?”他声音说得很低,长长的眼睫还无辜地眨了眨,一脸纯净。况且,那嗓音还刻意压低过,魏馨儿绝对听不到。
魏兆熙气得身子发抖,咬牙在桌底下狠狠掐了他一把:“你还有别的本事没?整天竟使着见不得人的手段,真枉阮大人对你付出的心血!”
“嗤,”阮良玉直起身不满地一嗤:“虽然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但也是最好最有效的办法。用不用随你……若不是看着连你也着急起火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不过,你千万可别后悔,象王爷这般绝色好男人,我看整人青龙国也找不出几个。魏老大人临行前可别有一番深话,若不然我又怎会逃过我爹的眼线顺利地跟着馨儿姐姐上路呢……”
“是我爹放你逃走的?”魏兆熙惊讶道。
“什么叫逃?我那是给你送信好不好?”阮良玉嘴角一抽理直气壮地低吼道。
“哼,给我送信?你有那么好心?还不是你看着我和王爷来了上京你心里发痒,难不成你又对我爹死缠烂打了?你这次没有对他下药吧?他老人家可……”魏兆熙眼中精光一闪,有些后怕地狠狠地瞪着阮良玉道。
“没有没有,我哪还敢虎口拨牙?我若再浑,老爷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这次是他求我来的……”阮良玉吊儿郎当地说。
“哼,止不定你又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你爹不让你来上京,还真是做对了。你就是一祸害,连王爷你都敢……”魏兆熙斜着眼睛睨着他说。
“你……好,为了馨儿姐姐我不与你一般见识。”阮良玉咬牙切齿地说着,手里还不忘将一个白瓷瓶递上去,眼里兴奋更浓:“上好的‘一夜春风度’,你看着办吧!”
“我掐死你!”魏兆熙嘴里错牙地说着,突然伸出手果敢地狠狠地掐着阮良玉的脖了把他按倒在了地上。
“哥哥,快住手,你对良玉做什么?”一旁魏馨儿一看哥哥咬着牙把阮良玉掐倒在地,急忙直起身喊道。一看哥哥被气成这样,就知道阮良玉对哥哥没做什么好事。
“良玉,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坏事?快向哥哥道歉,若不然谁也帮不了你。”魏馨儿望着阮良玉被掐红的脸,嘴里微微嗔道。
阮良玉趁着魏兆熙愣神的空儿,一使劲摆脱掉他的大手抬脚就把他踹到另一边:“你当真掐啊你?疼死我了。”阮良玉抹着脖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