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叶雨二话没说拿起就吞入了口中,也不知为何,莫明地就信了他。
随后腹中一阵清凉,但脖子后颈还是感到一阵搔痒难奈,急忙伸手去挠。手立时被抓住,触手滑腻温热,傅叶雨急忙抬起了头,他脸有严肃,目光却如黑曜石般在黑夜里泛着琉璃夺目的光芒:“不能挠,若是挠出了血,毒会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到时就麻烦了。”
望了望自己的手,傅叶雨轻轻挣扎了下。西南王郑燮扭头一看,立时象烫了手般缩回了手:“对,对不起,我……”黑暗中看不清容颜,但傅叶雨却绝对相信他脸红了。
大方地一笑,傅叶雨屈膝行了礼:“多谢王爷灵药,傅叶雨告辞。”说完,身子一闪便没入了暗夜中,这一次破天荒没有逃。
“出来。”稍后西南王一声厉喝,旁边的房门吱地一声被打开,一个身穿黄衣的小子被人提着衣领扔了出来。
阮良玉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咧着嘴笑得很无害,慢吞吞走到西南王的面前:“王,王爷,我实在是想知道那个答案,才……你可真舍得,那可是能解百毒的碧玉丹!只不过小小的起痒你竟如此大方……”
“瞧你小子这出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不会认输就是了,竟还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你不觉丢人,我还嫌难看呢!”西南王明显地怒了。
“王,王爷,你别生气,我这还不是做顺手了吗……呃,你想到那个谜面的答案了吗?”即使看着王爷被气得脸发青,阮良玉依然没有丝毫的自觉,厚着脸皮凑上去问道。
西南王气得手一扬,眼睛在碰到他如此清澈无辜的大眼睛时立时就心软了:“笨,是人……”说完,气得扭头就走,‘当’地一声就摔上了门。
阮良玉踯踌地站在王爷房门前许久都没有离开,嘴里念念有词:“怎么会是人呢?人怎么可能有四条腿……不可能,王爷肯定是被我气糊涂了。”
此时旁边的房门一响,一条黑影贴着墙跟闪过来,提着阮良玉的脖子就问:“怎么样?王爷告诉你答案了吗?”
“王爷说是人,这怎么可能呢……”阮良玉依然疑惑地说道。
“人?不可能……看来王爷是真被你气糊涂了。”魏兆熙果敢地说着。随后两人念叨叨地往自个房间走去。
房内,西南王却气得不行,翻来覆去睡不着:“两个笨蛋!”嘴里咬牙切齿地骂着,顿时感到房中沉闷无比,索性一跃而起披衣下床开门走了出去。
傅叶雨志得意满地往回走,远远看到娘所住房舍里还亮着灯,傅叶雨心里一暖,容妈肯定还有等着她。果不期然,待走得更近些,傅叶雨看到容妈正站在房门口焦急地往外眺望,其实夜黑如墨,人眼根本看不到多远的距离,可容妈还是不停地往外望着。
“容妈,你怎么还没睡?”傅叶雨快走两步高声道。
“是小姐……”待傅叶雨的身影映入房门所照射出的一圈光晕内,容妈一下子舒了口气:“小姐,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这心都要焦急得跳出来了。”
傅叶雨把容妈扶进屋:“我不打紧,容妈你累了一天,趁机迷糊一会吧!明儿我们下山,又该有你累的了。”傅叶雨说着一步坐到小桌旁,拿起桌上的冷馒头就啃起来。
容妈坐到木床上,看着小姐毫不在意地啃着冷馒头,眼中又泛起酸涩:“小姐,那馒头冷透了,你别吃了。明儿早上老爷肯定来接我们,待到了山下你再吃点热的。”
“爹明天会来接我们?”傅叶雨抬起头吃惊地道。馒头有些噎,她赶紧又倒了一杯冷水灌下去。
容妈看着心里一哆嗦:“小姐,我知道你饿,可你别再吃了,冷馒头冷水的看着我心疼……白将军昨儿个下山给老爷去报信,老爷心里肯定放不下的。若不是实在赶不上山来,老爷肯定昨儿个就到山上了。现在止不定已在庙门外侯着呢!”
傅叶雨赶紧扭头向外望了望:“山里夜露很重呢……”
“小姐,来,到夫人的身边躺一躺,你出去的那么大会子,身上肯定凉透了。”容妈掀开一角被子轻轻地道。
“容妈,你睡吧,刚吃了冷馒头心里有些噎,我再待会儿就睡下,你别管我了自己赶紧迷糊一会吧。”傅叶雨低垂着头应着,但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目光一闪一闪的甚是狡黠。
容妈无奈,今儿也实在是倦了,于是就在夫人的脚旁斜躺了下去。
“容妈,你睡好,不用给我留地方。我一会在娘前边躺一躺就好。”傅叶雨见容妈上半身在床上下半身却倦缩在床沿上不禁关心地道。
“小姐,别太晚了,赶紧趁天亮前躺一躺,夫人怀里暖和留给你。”容妈说得很轻,看来是真得累了,不一会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傅叶雨放下了手里的馒头,望着母亲和容妈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潮意。急忙低下头随后又抬起扭向外边,想了想,站起来,扯过被子给娘和容妈盖好后,傅叶雨又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夜色依然沉静,月光皎洁,但露水却重的打湿了肩头。傅叶雨不管不顾地凭着记忆摸索着向前走去。
竹门被轻轻推开,月光下,满树的茶花如婷婷玉立的美人般散发着诱人的魅力,带着朝露的芳香透着鲜活的气息,傅叶雨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大口。蹑手蹑脚地奔过去,左看右看,绕着茶树又转了三圈,尽管茶花开得很密把花枝压得很低,但傅叶雨跳了两跳还是一朵也没够着。不仅有些气馁,但心里痒痒更甚了。下意识地往四周看了看,尽管黑夜浓重如墨肯定连个人影都没有,但傅叶雨还是做贼心虚了般。鬼鬼祟祟地绕到树前抱着一人粗的树杆就往上爬,怎奈,母亲做的鹿皮靴子太过精细,靴底打滑,傅叶雨爬了两下再没爬上去。索性一屁股坐下,利落地就脱了鹿靴白袜,晶莹的小脚丫如白玉般在月光下泛着莹光,傅叶雨根本无暇顾及,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就又勇敢地爬上去。这次明显地好多了,眼看就能够着最低的一截枝杈,傅叶雨却突然‘哎哟’一声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