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荷抿着嘴欲言又止,轻轻打开药膏用手指挑出一点轻轻地涂抹在傅叶雨被打肿的脸颊上。
手立时被打掉,清荷一怔:“小琴姐姐……”
“哼,你担敢擅作主张给她涂药膏,看小姐醒来不打断你的手……这种贱女人,竟敢仗着自己长得象几分小姐,就敢对小姐动粗……清荷,还不去禀告老夫人……我们今天非得为小姐出气不可……”小琴杏眉冷对地瞪着傅叶雨,身子一挡也就挡住了傅叶雨出门的路。
傅叶雨再忍无可忍,她愤恨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狗奴才,仗势欺人,你好好给我记住了,若不是刘家请我来,这鬼地方八抬大轿抬我来我还不来呢!你若真想为你家小姐好,就识相些,若再行凶,谁也得不到好处。别以为这是在刘府,本小姐不怕……”
“好啊,既然不怕,小琴,给我狠狠地打……”一声恶毒的声音传来,傅叶雨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不过,她硬硬地愣是没有回过头去,象逗架的公鸡一样警惕地瞪着小琴。
小琴的嘴角滑出了一丝残忍得意的笑:“得夫人的令,我今天就代夫人好好地教训教训这个贱丫头,让她也好好地记得什么是刘府的规矩……”说着,挥手就朝傅叶雨打过去。
傅叶雨灵活地躲过了这一记,随后她的嘴角也噙了丝嘲讽的笑:“好,今儿个我就领教领教刘府的狗奴才是什么德性……”说着,也对欺身而上的小琴踢出了果敢地一脚。
左相夫人冷哼一声,满脸恶毒地往椅子上一坐:“清荷,去,把家法拿来,也把相府里的所有家丁都给我叫到这里来……”
“啊,夫人不可……”清荷一听,立时跪倒在夫人的脚下:“夫人,刘小姐是来帮助小姐的,老爷临上朝的时候特意过来嘱咐过……”
“啪,”一声巨响,清荷立时被夫人一巴掌打倒在地:“不识好歹地丫头,竟敢顶嘴……”
“住手……”石破天惊地一声怒吼,小琴立时停住了动作。傅叶雨转过脸去,不知何时左相连朝服也没换便怒不可歇地站在了房门口。小琴立时惧怕地跑到了夫人的身后站住,傅叶雨不屑地对她冷哼一声,抬手抹掉了嘴角噙出的血。
刘松年一步一步地走进房来,象是踏在刀山火海般艰难沉重,他目眦俱裂满眼阴霾地走到大姨母的面前:“蒲玉,你这是干什么?”
“没什么,我在教训一下不懂规矩的贱丫头……我刘府可容不下张狂之人……”
“混帐……”刘松年一个弯腰一口怒气就喷到了夫人的脸上,然后手颤抖着指了指表姐睡的床上:“睁开你的狗眼看一看,你把我的丽珠害成了什么模样……我不过问府里的事,但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在府里为所欲为……我现在就代你教训教训一下什么是张狂之人……”嘴里说着,也不见他什么动作,小琴‘啊呀’一声,身子竟飞起来随后又重重地摔在了墙上滚下了墙角,傅叶雨大惊,胆颤地站在远处不知如何是好。
大姨母明显地也被激怒了,她怒不可歇地站起来指着姨丈的鼻子破口大骂,原本尊贵的形象荡然无存:“刘松年,你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么多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一直都没有忘记她……你的书房里挂着她的画像,你一直留着她送给你的玉佩……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算什么?你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你后悔当年娶了我,可我更后悔嫁给你……我就是让你不痛快,你娶不到她你痛苦,你的女儿不如她的女儿,我就是让你割心刮肺地痛楚着,让你一生都不得好过……”
“啪,”一声重响,傅叶雨的身子也不由得随着这声巨响而颤动着。刘松年终于忍无可忍地一巴掌甩在了妻子的脸上,声音凄凉地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夫妻之间的情份已经荡然无存,不管你存有怎样的心思,‘百花宴’我都会把女儿嫁出去,再跟着你,只会更快地毁了她……”说着,他挺直腰背,转头对着门外又恢复了冷酷无情阴霾冰冷的面孔:“来人,把夫人送回芙蓉苑,加强守卫,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踏出苑子半步……”稍息,门外进来两个侍卫架着早已昏厥的大姨母就走了出去。
情况急转而下,傅叶雨也不由地两腿打颤,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当真为难。
“姨,姨丈……”终于,傅叶雨受不了那压抑的气氛懦懦地开了口:“其实大姨母也没有把我怎么样,你不必如此生气,表姐她现在很脆弱,她很需要大姨母的支持和爱护……”
“支持和爱护?你的大姨母吗……”刘松年嘲讽地梭了眼傅叶雨:“完成你的使命就好,我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开口……”傅叶雨立时乖乖地站好不动了。
刘松年仿若疲累至极地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清荷赶紧递上一盏茶,刘松年怔怔地转头望着床上的刘丽珠,眼神中难得的温柔:“我不是一个合格父亲,小时候我甚至连抱都没有抱过她……见了你,我才知道,你与她竟长得如此相像……可惜,你们俩人的性情却是天差地别,我不知道还能为丽珠做些什么,也许弥补早就来不及了……”
“只要姨丈愿意去弥补,对表姐来说永远都不算晚……”傅叶雨站在远处冷静认真地说着。
“来,过来坐。”刘松年转眸看了看她,语气柔和了许多。
傅叶雨大方地走过去坐下。
刘松年看着她红肿的小脸,眉头一皱,转头看了看清荷。清荷立时又拿着药膏走上前来:“傅小姐,你忍着,涂了药膏脸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