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施主把贫僧仅有的栖身之处化为了乌有,让贫僧今后如何安身呢?”残僧突然道。
“去了这茅屋,不是正好给大师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吗?佛家不是皆道执著即贪念吗?”天权笑道。
“好个以天地为家,看来天少主对佛门之理了解甚深。”残僧有着一丝动容。
天权对于千年之前‘无极时代’的典籍确实是知之甚祥,当初对自己心灵上的修练‘百日禅禁’就是仿照佛门的闭口禅之法。
“佛门思想广如大海,晚辈只是偶有所得而已,只可惜如今的佛门却是划分等级,失去了众生平等的最原始教义了。”天权有点感触的道。
“哈哈,”残僧此时竟然没有丝毫高僧形象的大笑起来,“数十年了,没想到今日才得遇知音,千年下来,太多世俗的东西已经在侵蚀着佛门!想当初贫僧就是因为指出了真像,却被佛门中人斩去双臂,逐出佛门。”
“原来大师也是出身佛门,他们竟然斩去大师双臂,真是枉称慈悲了!却不知大师曾说了什么呢?”天权不禁产生了一丝好奇。
“众生皆可成佛,我即是佛。”残僧一字一句的道。
天权心里一震,这可不正是佛门千年前的本质教义,天权不由想起了月吟诗,两个都是‘武林’中的杰出之辈,却只能流露于‘江湖’。这可是‘武林’的损失啊,也由此可见‘江湖’真的是如海纳百川般,到处都是藏龙卧虎之辈。
“大师却是说出了佛门的真理,竟被视为佛门毒瘤,确实着实让人可恨!”天权看着残僧,尊敬的眼神中又多了份钦佩。
“阿弥陀佛,天施主不但在武道上冠绝群伦,在见识上更是高人一等,确实是让人心折!”残僧宣了声佛号。
“贫僧就此一刀,就看天施主如何破解吧!”不待天权答话,一支树枝突然浮在空中,残僧闭上了双眼,而那个树枝却开始在空中舞动。这就是这和尚的刀吗?竟然已达万物皆可成兵的无上境界,天权不得不叹服!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随着佛门的九字真言在残僧口中缓缓吐出,天权顿觉自己的心灵好像受到了一种末名的震动。而那在空中舞动的树枝则是犹如一把绝世宝刀般散发着森森刀气,随着刀气在空中的凝结,天权发现,树枝所划过的痕迹,竟然就像是结出了佛门中的种种佛印。有气劲最为集中的宝瓶印,有大无畏加持的金刚印,还有那内外狮子印,数百种佛门手印繁多而又不杂乱的纷纷闪现,直到最后归于一指头禅印!
仿佛是一瞬间又是不知几许的光景,在佛印的显化之时时间好像已没有任何的意义,出现和消失之间是如此的不落于痕迹,竟如日月东升西落般的平常而又玄秘!
而这最后一指印下,天权只觉刚才随着九字真言所出的所有佛印气势都融入到这一印中,让人有种天崩地陷,无可抗拒的无力感。茫茫苦海,如何能到得了彼岸,这是天权看到最后一印后的唯一感觉!
当天权还沉浸于最后那一刀印中时,刚才那尽演佛门佛印玄奥的树枝已是随风而散,“天施主,这是贫僧的佛印刀,只要你能破到了此刀,我这一关你就算过了。至于动手,我这把老骨头也已折腾不起,就免了吧。”残僧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天权道。
天权从沉思中一惊, “如此,就多谢大师,这血光之灾能免则免吧。那天某就放肆了。”
残僧微一点头,当下又闭目不语,静待天权如何能破得了此刀。
佛印刀看似是随着佛门九字真言而动有着九式刀招,实则只有一式,就如自己的横断刀般,只是佛印刀却不像自己的刀道般有着四重无常刀意。此刀只有一式我即是佛的刀意,用佛印之秘化天地力量为已用,更暗合了一生万物的天地至理,因而在九字真言的推动下,刀刀相生,如同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让人不知所攻,不知所守。刀势之间的自然而然的转化,简直让人没有出招的余地。刀道至此,实在是已到了一切皆空,达到了佛门‘缘起性空’之境的极致。
在起与落之间,在有与无之间是如此的完美,佛门的刀道竟能达到此种境界,那他们的剑道呢。佛门中可是以剑道为主,这个残僧可又是一个如月吟诗般的异类。
如果有人能双手持刀轰出此等刀势已是让人叹为观止,而残僧却是不知凭什么法门竟是隔空御刀,这简直是一个让人匪夷所思的境界。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难道是凭口中所吐的九字真言就能做到隔空御刀?
天权绝对不相信还没有突破‘地界帝级’的残僧会使用‘天界’超级强者才能运用的以气御刀或是以意御刀,那是武道去到极致后,已脱离了常规意义的武道。其实像仁在‘洪荒择主’时对剑胜皇所用的以意御剑,在真正的‘天界’剑道强者眼里,那简直连入门都没有。真正的以气御剑或是以意御剑,那是真正的做到了人剑合一,可千里取人首级,可飞入青冥的武道!
天权知道在武道上现在的自己绝对不会是残僧的对手,而残僧并不动手只是让自己破去他的刀道,这已是手下留情了,只是面对这种浑然天成的佛印刀,天权也是大感头痛。以力破技,这是不可能的,不要说真的动起手来不现实,纵使真的被自己破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自己的拳道乃是雄霸之意,剑道则是毁灭之道,在佛门的祥和慈悲之意下皆是难以有作为,当然不是说天权的武道就在佛门的功法之下,而是现在残僧的武道修为高于天权,在这种相克的武道之意对抗下,天权实是难占上风。
而天权的刀道是无常之刀,但佛印刀却是尽显一切皆空之意,即是已空何来无常!到了天权如今的武道层次,注重的不只是招式力量上的对决,更有那武道之意,自己的武道之心的较量。
而如今却是明显的残僧要稍占一筹,这也是残僧的力量在天权之上的原因。如果天权的力量在残僧之上,管你是什么刀招,我一拳就把你轰爆!话又说回来,不管武道的境界提升到了何种境界,一切的基础还是在于力量上!
时间已是一分一秒的流逝,天权的脸色已逐渐显得苍白,而残僧则一直盘膝而坐,仿佛已忘了还在等着天权的破刀之举。
终于天权的神色一松,“大师,这佛印刀晚辈是破不了了。”
“如此说来,天施主还是请回吧,这磨刀堂施主不去也罢。”残僧睁开了双眼。
天权却是不慌不忙的道,“晚辈也是一式剑式,还请大师请教如何?”
不待残僧回话,天权的纵情剑已出,剑出佛吟!残僧不敢相信的看着随着天权剑势的出现,在其身后竟然隐现一尊佛像,而这金光佛像更幻化出十八只手,每只手都提着剑,摆出一式剑式,而由这十八式剑式组合在一起的剑阵让人有种至天地有始以来就存在的不可动之分毫的感觉。而天权身影一动,场中已幻化出十八个身影,那佛像中的十八剑此时都已在天权手中施展出来。
虽然天权没有修练过佛门的功法,但这佛门之剑却也是施得炉火纯青,一股祥和之意在整个空间弥补,佛门气息丝毫不弱于刚才残僧的佛印刀!
“阿弥陀佛,此剑何名?”残僧高宣一声佛号后问道。
“如来密剑!”天权双手负后微笑着道。
“没想到天施主竟懂我佛门之剑,恐怕就是此剑在佛门也已是没有人能够施展的出了。佛门的这把先天灵兵现于何处?”残僧有点激动的问道。
“已归于佛门!”天权淡淡的道,对于那‘武林’的三把先天灵兵,天权确实也没有什么留恋之处。
“天施主已是做了一件大功德!贫僧有礼了。”残僧终于站了起来。
“大师难道还自视为佛门弟子吗?”天权见残僧也像月吟诗般的反应,不由问道。
“无因无果,贫僧即入得佛门自是佛门中人,何曾改变?”残僧平静的道。
“如此,到是晚辈多心了,不知在师对这一剑有何破解之道?”
“此剑乃是我佛门中的绝世剑技,更是天底下数一数二的剑道守式!贫僧无招可破!”用佛门之刀去破佛门之剑,而且都是绝世武道,这不是自已打自己耳光不成。
“大师又执著了,破了又如何,不破又如何,武道是死的,只有我们的心才是无碍的,万物无相,不外如是!”天权缓缓而道。
“好个万物无相,看来天施主已是达到直指真如之境,到是贫僧输了,天施主请吧!”残僧竟然自认自己输了此局。
“未曾开始,何来结束,大师未输,晚辈也未赢,如此,晚辈就此告辞了。”天权对着残僧施了一礼后,转身洒然离去。
看着天权雄伟而又出尘的背影,残僧不由又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没想到此子的悟性如此之高,看来去到‘地界帝级’的元神之境怕是不远了!当可为洪荒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已经三个多月过去了,天权现在的目标直指武论峰,与三个属下汇合后,也该是闯磨刀堂之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