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资往四周看了全都没人。
“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这戏怎么说。”
江凌看他样子好笑，毫不掩饰地对成资进行嘲笑。
成资有点嫌弃他，往后退了两步。
“够了没，别笑了，好好说话。”
“我们指挥长不是向来都只看戏不说话吗？”
江凌嘴边还是挂着笑意。
成资想给他表演花式白眼，但苦于操作不来。
不过还好江凌停顿了半分钟就收住了。
“你知道那么多干什么，最后结果还不是一个样。”
成资“人总得有点好奇心吧。”
江凌扶额“好奇心害死猫。”
成资“你这么说我就更好奇了。再说了，我又死不了。”
江凌停住盯着成资看了许久。
“胡平在找人，多的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想去吧。”
成资有些疑惑。
“找谁，找庄昀，他俩没关系吧。”？
此时江凌神神秘秘地朝成资招手，让他站过来一点，成资想着江凌向来和胡平关系不错，说不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就凑了过去。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胡平是被机器人养大的。”
what！？
成资震惊，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匡我。”末了成资又加了句“肯定的。”
江凌翻了花式白眼，做了成资想做却不能做的事。
“我骗你干什么。”
成资连忙摆手，并且压低声音。
“怎么可能的事，胡平被机器人养大的，那你们怎么可能把他选上责任长这个位置的。”
江凌“上一任责任长看好他，力排众议把胡平拉了上去。”
成资心里的线被搞得一塌糊涂。
“不可能，机器人怎么养孩子。”
江凌看成资问出这个问题笑了，又凑了过去，悄声告诉成资。
“不是一个机器人再养，是一群，这个上了前线，就送到另一个机器人那里。”
成资“什么鬼，我这么不知道。”
江凌“我上回听胡平亲口说的，要不然我也不信，比我这个神使还魔幻。”
成资看了眼身旁的江凌。
“那还是你这个神使的身份魔幻一点。”只是细细咂吧一下“不对啊，我是在问你今天这事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江凌收手。
“你细品就知道了。”
事成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留下成资一人在迷宫里面细品。
细品还是不对，他以前休息的时候也会去庄昀那里走两趟，不可能碰不上，一个孩子，那么大个人，他又不瞎，不可能看不见。
“你等我一下，我上去问一下胡平。”
成资说着还往回走，江凌赶紧拦住。
成资抱胸看向挡在前面的江凌。
“还让我细品，你这样可不像个老实人啊。”
江凌“这话让你说的，我真没骗你，但你真要上去问了，我还活不活？”
成资“那好，我再问你，庄昀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反击战的事。”
江凌定住，拿手捂住嘴干咳一声，生怕别人看不出他知道些什么。
“这个我哪知道，我是神使，你要问我自然神的事我说不定知道，这个…不在我业务范围内。”
成资心里冷呵，看来是别想问出些什么了，这个逼插科打诨的技术好，还一句实话没有，就算问出些什么，也不好相信。
“那你去吃饭吧。今天下午还要开会。”
江凌“你要去找庄昀？”
成资没理他，挥着手慢慢往中心大里走。
江凌继续说道。
“我劝你别去，他们都是一群疯子，一群知道自己会死还非要押着别人一起去做的疯子。”
这话成功的让成资回了头。
“你什么意思。”
江凌“字面意思。”
成资“现在又肯说了。”？
没想到江凌却绕过他，径直回了中心大楼。
“说什么？我一普通人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明天要是有空就约一波”
成资“有空，几点，在哪。”
江凌“十点半，就在这。”
两人一并往前走，成资叹气。
“这么折腾有意思吗？”
江凌“有意思，我还得回去问问，可以告诉你些什么。”
成资“哼，那你回去好好和胡平聊聊。”
江凌大笑应好。
两人走进中心大楼，和朱锻成撞了个正脸，但对方神色匆匆，完全没见到两人一样径直往外走。
成资看向同在现场的江凌“什么情况。”
江凌摇头。
但此时吴大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刚刚医院打电话来说，朱交的情绪有些不稳定。”
情绪不稳定？寻死觅活咯。
几人司空见惯，随便聊了两句就又散开。
下午的会难得的激起了成资的热情，他居然没想到，中心大楼是真的留了一手。
重造计划。
下午两点半，一群人又围坐在桌前。
朱锻成迟迟未归。
吴大光说朱交现在正在抢救室里，朱锻成走不开，所以他代行朱锻成的投票权。
成资看大家都没说什么，自己也就没说什么。
会议正式开始后，庄昀率先站了起来。
成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有点懵逼。
就傻傻地看着庄昀踏着步子走到最前面胡平的身后。端端正正地站着。
“既然上午有人提出了反击战后的安排，那我们下午就先说说重造计划进行到了那一阶段，好吗，责任长。”
胡平将自己的椅子往后退了下，深吸着气，眼睛缓慢闭上。
重造计划是毁灭纪三十七年一个普通人类提出来的，那时候人化机器人的程序以及制度已经趋于完善，人类和机器人两边关系也随着上一代人类的逐渐死亡也逐渐生疏，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和谐。
那之前伪自然城里还是有植物的，只是需要靠着紫外线灯光照射吊命，不过多久依旧会死。
有人把它炒上天价，到后来饥荒的时候，无数人冒着风险走出伪自然城然后再无消息，那时候荒地那一片寸草不生，但等你带一棵植物回去，城内又是一番新面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只是那个时候的人爱不惜代价寻求慰藉，所以重造计划被人递了上来。
但高层看中了这个计划的另一种价值，就没有公布出来，连研究人员都是直接从学校挑选，这一百多年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就是胡平，也是被上一任看中后考察了五年，进入核心管理层之后被告知的。
那么问题来了，最早一批人化机器人庄昀是怎么知道的。
就是后来撞破反击战真相的成资，胡平也没有告诉过他重造计划的存在。
庄昀一派怡然自得站在胡平的后面，见胡平久久未曾回应，怕他受到的冲击太大，又提醒他一次。
“你们这么个态度，怎么让我们放心的去死啊。责任长。”
“肖遂，”胡平压着嗓子，点了在坐的其中一位青年模样的男人“你给庄昀将军讲一下重造计划的进程。”
闻言，肖遂站了起来，成资看着觉得这人有些阴郁，板正着一张脸，比机器人还像机器人，声音也有些沉闷。
“重造计划自毁灭纪37年被提出，38年四月正式启动……”
庄昀操手倚靠在墙边，视线落在闭目养神的胡平身上。
看这架势，成资觉得江凌刚刚在自然广场上说的多半是糊弄鬼的。
不过他现在到心思并没有放在胡平究竟有多少个爸爸上，而是在‘重造计划’上。
肖遂看着木讷，做事却也有些弯弯绕绕。站起来讲了将近十多分钟，一句也没讲到点子上，只围绕研究人员做了一下繁复的介绍。
庄昀好像有些听不下去，砸吧了下嘴，不满的发出一声“啧”。
胡平离庄昀最近，自然听到了这毫不掩饰的不满。缓缓睁眼，抬手打断了肖遂继续往下念杰出贡献人员名单。
“庄昀将军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这一刻成资感觉到桌上一种硝酸钾气味的蔓延，在坐的人类全都皱着眉头，面色紧绷地看着庄昀。
但当事人只是机械的“呵呵”了一声。
显得十分轻松。
“我只是以为我都这么坦白了，应该也可以换来责任长的坦白而已。”庄昀站在原地连动作都懒得变动“结果没想到……”
结果没想到人类这么天真。
在坐的人类听到这话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庄昀悠哉悠哉地操着手一步一步往自己位置上走。刚要落座，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低头闷哼了一声然后开始哈哈大笑。
成资就坐在旁边，觉得有些怪异，让人感觉渗得慌，不自觉地咬牙。
庄昀一边笑一边环视四周。
“难道非要我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之后，你们才能老实一点。”
成资莫名地觉得这句话是说给胡平听的。
庄昀的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视线定在会议室里的某一处，继续往下说道。
“我们为祭天准备了百年，难道在一些事情上还不能拥有知情权吗。”
这话一出，成资心中震惊。
果然，庄昀他们知道……果然，江凌那张嘴信不得。
成资看向其他几位将军，几人微躺在椅子上，双手环抱胸前，漫不经心地翘着二郎腿，就好像平时的闲聊一样。
原本还抱有一丝幻想的成资此刻明白，他们就是知道，什么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