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侍者的禀报,三人抬头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说话。朱厚照冲林河招了招手,林河点头答应,走到那名侍者身边吩咐了几句。侍者答应一声退了出去,安排三人的住处和饮食。
用过午膳,待侍者们收拾干净,重新送上香茗,林河走到朱厚照旁边禀报:“太子殿下,吴谨儿已在殿外等候。”
朱厚照点点头,吩咐道:“让她进来吧。”虽然年龄只有十岁,但是已然有了几分王者之气。
随着一声应和,身着一身素服,已经被宫女们做过简单打扮的吴谨儿在一位宫女的牵引下走了进来。此刻她的心里除了紧张,就是惊骇。心里想着刚才那位宫女姐姐跟自己交代的话,还有交给自己的简单礼仪,吴谨儿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
“哈哈,哈哈……哥哥快看,她顺拐了、她走顺拐了!”突然朱厚炜放肆的大笑声响彻了整个宫殿。
朱厚照和杨廷和仔细一看,可不,虽然吴谨儿一只手被旁边的宫女牵着,可还是因为过度的紧张,竟然走顺拐了,两人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无良的太子殿下笑的更是前仰后合,停不下来。在殿中三位核心人物的带领下,周围的内室们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吴谨儿的脸一下子变得红彤彤的,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里登时泛起了点点泪花,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旁边牵着她的那名宫女连忙蹲下身子,用衣袖给她擦拭了眼泪,低声安慰了她两句。
吴谨儿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狠狠地瞪了“始作俑者”朱厚炜一眼,继续在那位宫女的带领下走了几步来到近前,俯身行礼道:“民女吴谨儿见过太子殿下、二殿下、杨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两个无良少年还在放肆大笑,翰林侍读杨廷和毕竟不像两个孩子那样胡闹,笑吟吟的看着吴谨儿问道:“不必多礼,你父亲的后事都办理妥当了吗?”
“谢谢杨大人,两位公公已经帮助谨儿安葬了家父,家里的一切事物也都拜托给里长爷爷了。”吴谨儿轻声的答道,两只眼睛又开始闪出点点泪光。
杨廷和点点头,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转身看向太子朱厚照,“太子殿下,你看谨儿姑娘如何安排?”
朱厚照大咧咧的说:“咱们原来不是说好了吗?就让她跟在我弟弟身边吧。”
因为原来就说过这件事儿,所以朱厚炜也意见,点了点头:“行,就让这小丫头跟着我吧。”
以前在宫里,和朱厚炜年纪差不多的只有他的太子哥哥,可是太子也不可能一直跟他玩。其他人不是内侍就是宫女,不仅年纪比他大,而且一个个在他面前都小心翼翼的,所以有时候他也希望能多一个人陪自己玩儿。现在有一个这样漂亮伶俐的小丫头,虽然进宫后,谨儿也会被教导很多宫中的礼仪,也会慢慢改变,但毕竟两人是同龄人,所以朱厚炜还是挺高兴的。
从椅子上跳下来,朱厚炜像个大人一样,背着手一步三摇的走到吴谨儿的面前,问道:“小丫头,你都会做什么?”
吴谨儿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一般年纪,却即将成为自己主人的人,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轻声回答道:“爹爹教过我读书、写字、画画,另外我还会烧火、做饭、洗衣服、收拾屋子…”
“嗯,你会的还真不少,行了,走吧,我们去玩吧!”朱厚炜伸手拉着吴谨儿的手就往外走起。
吴谨儿没想到朱厚炜会抓自己的手,而且说走就走,她微微一愣,挣扎着想要向坐在桌边的太子殿下和杨廷和行礼告别,却被朱厚炜拉着只转了半个身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努力甩了甩,却没有挣脱,只好被朱厚炜拉着朝门外走去。
太阳东升西落,白昼黑夜交替,很快三天时间油过去了,这几天,朱厚炜跑步、骑马、射箭…顺便谋划一点事情,总之是忙的不亦乐乎。
太子朱厚照除了每日的功课外墙,就是和弟弟一起在庄田里到处游逛。
小丫头吴谨儿除了每天被朱厚炜带着到处玩闹,就是由初到庄田时带着她的那位宫女姐姐教导她宫中的一些规矩和日常礼仪。吴谨儿本就聪明伶俐,学起东西来一点就透。再加上嘴甜乖巧,很快就得到大家的喜欢!
而且从平时和大家的交谈中了解了许多关于小殿下的趣事,比如一岁生病、三岁方言、五岁尿床等等,可是在谨儿看来,这位小殿下并不像是他们说的那样,因病变得有些“痴傻”了,反而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也许,跟着这位殿下也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吧!”吴谨儿在心里默默的为朱厚炜也为自己祈祷着:“爹、娘,希望你们在天有灵,保佑殿下、保佑谨儿!”
今日,对于汤山皇庄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今天就是夏麦开镰抢收的日子。早晨天刚刚亮的时候,朱家兄弟和翰林侍读杨廷和早早就起来了,在侍者们的服侍下洗漱更衣,而且三人都是身着礼服。在别宫的正殿前集合登车,在众侍卫们的护卫下一同行出了别宫。
“老师,我今天才知道,我这个弟弟真是能折腾啊!非要搞个什么开镰仪式!唉,困死我了!”朱厚照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杨廷和抱怨到。
“哼!”听了自家哥哥的话,朱厚炜一撅嘴一扭头不在搭理他。
杨廷和此时倒是满面笑容的点点头说:“臣倒是觉得小殿下此举甚好。每年春耕时分,吾皇都要亲自下地耕田,以示劝农。今日开镰收麦,太子殿下以身示范,更可彰显我大明对农事的重视!陛下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好吧,只要能要父皇、母后高兴,早点起床也没什么!”说完,盯着还在一旁赌气的朱厚炜嘿嘿的笑着。
很快,马车行出别宫,沿着田间的道路来到了当初朱厚炜摘麦穗的那块麦田前,只见一座简易的高台已经搭建在一块空地上。台子的一侧,是十余位别宫的乐师,台前则黑压压的站着一些手拿镰刀的庄客。他们的站成一排一排,头前是庄田的官校、庄头、家人等一边小声议论,一边翘首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