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吉雅在毡房前忙碌着,明天要去王府给大福晋请安,大福晋爱吃吉雅做的盐沙葱和小菜,还爱吃新鲜的,说放陈了不好吃。每次去王府之前,吉雅都会精心调制好小菜。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吉雅抬头看是王爷的跟班苏和,吉雅冲着毡房里喊巴雅尔,巴雅尔走出毡房,跟苏和打个招呼,苏和说:“巴雅尔大哥,我不是来找你,是通知吉雅嫂子,明天进王府去要带上巴根。”苏和说完,拱拱手,调转马头走了。
巴雅尔和吉雅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啥事了。巴根一大早就去牧仁爷爷那里帮忙了。
第二天一早,吉雅和巴根就到了善丹王府门前,王府大门内外都开着各色的格桑花。吉雅一路上还揣摩着,进王府先去拜见谁?肯定不是大福晋召见巴根,吉雅一路上脑子里狐疑着。王爷的跟班苏和早已等候在大门口,看见吉雅母子,招呼了一声说:“吉雅嫂子,先跟我来吧。”径直领着她们到了王府正厅,吉雅看到善丹王爷微笑的坐在正厅,连忙带着巴根给王爷行礼。礼毕。善丹开门见山:“巴雅尔是个称职的佐领,勤奋,忠诚。积极为牧民办事情。巴根在你们的教导下,想来是个好孩子。和若格格要开始学习骑马了,先让巴根来教吧,吉雅,你去大福晋那里吧,让苏和带巴根去见乌兰福晋和和若格格。”吉雅这才明白事情原委,放下心来,带着巴根行礼,退出。
巴根跟着苏和进了浅云居,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香青兰。进屋,乌兰福晋,高娃带着和若格格正等待着。苏和领着巴根给福晋行礼,礼毕。乌兰福晋笑眯眯说:“你是巴根,这是我女儿和若,今年满五岁了,想学骑马呢,王爷安排你来教和若格格骑马。就在王府的演武场,不用天天来,每逢初一,初五,初十,十五,,,来一次就可以,平日和若还要学习识字。”巴根十分规矩的行礼回答:“是,福晋,一切听福晋安排。”乌兰看巴根这般拘谨,笑了,说:“今天你和和若格格先去挑一匹马去。”
苏和,巴根,高娃及和若格格穿过王府菜园,来到王府演武场,苏和把总兵找来,交待了命令后,走开了。总兵带巴根一行来到马厩,这里有几百匹马。巴根围着马厩转了一圈,挑选了一匹体格偏小的蒙古马。巴根飞身上马,策马在场子跑了一圈。进入王府巴根一直拘谨着,跑了一圈马,神经才放松些。回到和若旁边,跳下马。问和若:“你骑过马吗?”和若摇摇头。巴根仔细打量和若,白皙娇小,玲珑可爱,大约是为了练习骑马,今天和若穿了一身骑射服,单单玫粉色的外衣角,绣了一朵香青兰花。小小年纪自带公主气派。
巴根又问和若,:“你敢骑马吗?”和若犹豫了一下,又摇摇头。巴根想了想,说:“我保护你,带着你骑马,你敢吗?”和若用大眼睛看着巴根,也想了想,点点头。巴根再次飞身上马,高娃抱起和若递给巴根,巴根把和若放在自己前面,仔细固定好,确定不会有危险,才放开缰绳,让马儿缓缓行进。一圈走下来,和若回头对巴根说:“我不怕。”巴根继续让马儿缓缓行进,连续走了三圈。高娃招招手,让他们停下来,说和若格格该喝水吃点心了。三人回到浅云居。乌兰福晋已经准备好茶点,巴根已经不似之前那般拘谨,边吃茶点,边回答乌兰的问话。去前边打听消息的小厮来报,吉雅已经从大福晋那里告退,乌兰赏赐了一些点心给巴根,告诉他可以到王府大门处和额吉会和,并叮嘱了一下,下次可以直接进王府,不需要额吉陪同了。
浅云居,乌兰福晋梳妆好,正往出走,王爷进来了。两人都愣住了,王爷先说话了:“今日犯懒了,苏木的事情和练兵的事情,让拖里去处理了。你这是去哪里?”乌兰开心又神秘的说:“去演武场,今天是和若骑马的日子,天热,和若骑马经常休息,巴根给搭了一个凉棚,我去看看。”王爷一听有兴趣,两人来到演武场,站在角门处,远远看见马厩附近出现一个简易凉棚,四根圆木立在四周,上面用遮阳苫布散好,凉棚下面一张桌子,几个圆凳,高娃坐在桌旁,吃着茶点看着远处的和若。
和若骑在马上,巴根走在马旁,牵着缰绳,慢慢溜圈,和若在马上东指指,西指指,巴根按照她的指令,牵着马左转右转的。王爷给乌兰使个眼色,两人闪在角门后,不易被发现。马儿走到马厩附近,和若说了一句渴了,巴根上前抱下和若,高娃已经晾好温水,和若拿起一杯水就喝,同时指指巴根,指指另一杯水,巴根拿起和若指的杯子也喝水,三人边吃边喝,乐呵乐呵的。小憩片刻,巴根又把和若抱上马,牵着缰绳慢慢走。接近晌午,巴根一头汗,仍耐心的牵着马,和若坐在马上,满脸的开心,很颐指气使。
王爷被眼前的事情惊到了,细看和若的马,是一匹体格健壮,脚力好的小型蒙古马,揣测着挑马的人眼力不错。看着巴根的耐心,对比之前教导拖里和和惠骑马的教练,那些教练交代几句,就让孩子们自己练习,拖里凭着爱好,练了一身好骑术,和惠至今也不敢策马扬鞭。
王爷小声问乌兰,巴根的赏银怎么给的?乌兰说按照之前的惯例给的。王爷嘀咕了一句:“巴根是个好孩子。”牵起乌兰的手,两人回到浅云居。乌兰想起一件事,突然说:“和若之前是我教她识字,现在我也教不了了,能不能让孟和师爷再一起教我们。牡丹出嫁前府里也有先生教书。和惠出嫁后,我都没读书了。我和牡丹都想读书”王爷沉思了一下说:“现在世道太平,草原上人畜都增长快,拖里和孟和每天在外面忙碌。或者我再给你们请一个先生。现在草原移居过来不少汉人,我给你们请个汉人师傅可好?”乌兰不假思索的点头:“好,好.”
吉雅从大福晋的舒云居出来,今日是初五,巴根也在王府,吉雅想看看儿子怎么教和若格格骑马?于是吉雅熟门熟路的穿过王府菜地来到演武场的角门,站在角门口,吉雅看着演武场里面,巴根手里牵着缰绳小跑着,马儿在巴根的速度下,比平时脚力快了些,和若格格坐在马背上,手紧紧抓着马鞍,神情稍稍紧张。一圈跑完,巴根把马停在凉棚处,抱下和若,高娃依旧递上茶点,三人开心的吃喝。吃罢。和若再次被巴根抱上马,马儿走了几步,巴根对和若提醒了一下,和若紧紧抓住马鞍,然后巴根开始小跑,马儿速度也快起来。
看到巴根跑的满头大汗,吉雅有点心疼儿子,眼睛湿湿的。忍不住拿衣角擦眼睛。蓦然间,吉雅感觉身后有人,回头看时,一个漂亮的年轻贵妇站在自己身后,吉雅不认识,惊讶中,猛然醒悟,乌兰福晋是夏丹草原最美的女人,是她?这时贵妇开口了:“我是乌兰,你是巴根的额吉?”吉雅立刻施礼,说:“是,福晋,我是巴根的额吉,我叫吉雅。”乌兰笑着邀请道:“跟我到房间休息吧,孩子们一会儿也回来。”吉雅随乌兰进了浅云居,吉雅熟悉王府各屋的陈设,手脚麻利的给乌兰端上奶茶,自己也端了一杯。乌兰告诉吉雅,王爷赏了巴根一些布料,等下高娃带他们去库房取。
说话间,高娃带着和若和巴根回来了。小厨房把饭菜端来了,自从上次王爷偷看巴根教和若骑马之后,就告诉乌兰,每次让巴根在王府吃完饭再回苏木,别饿到巴根,高娃在浅云居的偏殿支了一张桌子,给巴根吃饭用。今天乌兰让小厨房多准备一份饭,留吉雅也在浅云居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