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死，当年贺家满门抄斩，贺云锦尚在襁褓之中。贺锦帝方才经历丧妻之痛，给带回去了。”
眉眼之中是凝固的阴寒，平淡的语气，仿佛是在回味当年的惨案。
“为了……。”
孟子丞心中已有猜测，话到嘴边，反倒是顾及起了顾殇的情绪。
“贺云舒。”
嘴里呢喃着她的名字，原本漆黑的眼眸依旧森寒，却平白多添了几分柔情和眷恋。
点了点头坐回原处，孟子丞看向床榻上的李午舒，同情而又无奈。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话音一转，不再进行刚刚这个沉重的话题。
“西境公主，不是我杀的。”
陈述，不带一丝情感。孟子丞对上顾殇一双眼睛，莫名选择的相信。
“所以需要我去查吗？”
将手中的折扇合上，一脸坦然的坐回高位上，似乎是在等待着顾殇发话。
“不用，你查不到的。”
孟子丞愣了愣：“你查过了？”
“如果我们能查到，那岳燕然还用冤死吗？”
将方才弄这的衣袖捋顺，顾殇摇了摇头，仿佛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如果人是岳燕然杀的呢？”
惊叹于顾殇的笃定，孟子丞对自己这个好友的能力自然是全然信任的。
可如今，他如此相信一个方才回朝不久的边境将军，还是众人眼中最有可能行凶的人，倒着实让他惊奇了一把。
“汉陵刘家。”
笃定的目光再次落到孟子丞的身上，顾殇既而说道：
“若说这世上谁最渴望西境安定，岳燕然绝对是榜上有名。
莫说是一条腿，一个侄女。纵使让他岳家和刘家满门覆灭，他也未必不会眨眼犹豫。”
“所以呢？你觉得当前的证据都是栽赃？”
孟子丞的眉头瞬间紧蹙，看上他的眼神，多了几分震惊。
“那你认为是谁？”
“朝中的隐藏势力，西北的月笙帝国，以及最有可能的西境王。”
“西境王？”
一脸诧异的看向眼前满脸笃定的顾殇，孟子丞只觉得他可能疯了。
“那可是他女儿，传闻中西境最受宠爱的小公主。”
不知何时，二人已经相对坐到了这方桌上，顾殇手指自然的敲击，神色淡然，自始至终没有丝毫松动。
“西境王，不缺子女。他缺的是一个南下的理由，一个可以杀死岳燕然的契机。”
闻言，孟子丞瞬间将这些时日里发生的事情理顺。
岳燕然的腿疾，当真是西北人所为？
西北人在皇城之中对刘家如此寻衅，也是为了激怒岳燕然？
“那你接下来……”
话音刚落，顾殇的手指停在了桌面上。
“放了古奇。”
“放了古奇？”
孟子丞一脸讶异地开口，看上顾殇的目光有些犹豫。
他的神情自然落在顾殇的眼里，唇角勾了勾。
而后信自起身，出了府门。
“诶，你等等我。”
下意识的追出去，这个动作于孟子丞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
监狱外的蔷薇花已经凋零，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息。
“你真的要把他放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监狱，孟子丞按耐不住的在顾殇身后询问。
勾了勾唇角，顾殇终于在这看不见阳光的长巷里停了下来。
“让他们狗咬狗，有何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