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行。”唐尧诚的笔在病历本上刷刷地写着，“她为什么排斥心理医生你知道吗。”
文澜想了想，她还真不知道。
十年前她和何姜相识，同唐夗三个人一起在孤儿院生活了一年。何姜就被收养了，没多久文澜的舅舅也找到了她。再见面已经是五年后。
唐尧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女人在不该大条的时候又大条了。
他转动着手里的钢笔：“我觉得你可以先了解清楚她的心结到底是什么。这个假性渴睡症本来就不是医学上有的症状，只是老师提出的一个假设。要不你和你那个朋友商量一下?来当我们的实验者？”
看着唐尧诚凑过来的脸，一巴掌别开：“你别想！问了半天原来你也就是个江湖骗子。”
“文澜你说话可注意点啊，心理学不是江湖骗子。”唐尧诚揉了揉脸，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暴力。
“你在M州跟着我舅舅学习了这么多年，连个渴睡症都治不好，废物。乐色。”文澜心情烦躁，打开包取出烟盒。
唐尧诚一把抢过她的烟：“不准在我办公室抽，喏，试试这个。”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水果电子烟。
她拿过来试了两口，草莓味还挺骚。
安抚住文澜，唐尧诚继续写着，说：“如果是正常渴睡症那普通的手术就可以了，但是你那个朋友的情况远远比这个复杂。假性渴睡症当时是你舅舅提出来的，我们也研究了很久。陆总你见识多广应该知道古州吧。”
“听过，但不了解。”文澜只知道古州是在华国与南洋交界处的一个神秘城市，四周都是古老的丛林，外面的人很难进去。
“当时我和老师发现的第一例假性渴睡症就和古州有关，那个人因为炒股失败，输得连家人都被连累。一天早晨他的妻子发现叫不醒他了，找了很多人却都得不出结果。老师从医院的朋友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找到了那家人。三年研究，一直没有结果”
“突然有一天，研究所来了一行人，所长恭恭敬敬。他们说这个人是他们古州的子民，他们来唤醒他。”
人类的大脑是个非常神奇且神秘的区域，人类穷尽一生也只能利用其百分之二三。如果能提高这个利用率，甚至人类可以控制自己的大脑呢？
那天的场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沉睡三年的人因为那些古州民的几句喃喃之语居然就醒了。
唐尧诚第一次动摇自己的“无神论。”
当然他们并不是神，那是他们唤醒自己同伴的特殊方式。
“古州一直属于自我闭封状态，可事实上他们对于自己大脑的利用远比我们要强。而这假性渴睡症实际上就是他们自己控制自己的梦境，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又一个美梦不肯醒来。”
文澜：“......这都市小说哪看来的，我最近书荒。”
“看你马呢！”唐尧诚一口老血喷出来，“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去问你舅舅。”
文澜沉思：“我记得她说在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到孤儿院了，之前的事她都记不起来。难道她真的是那个什么古州的人？”
“我不确定。”唐尧诚终于写完了，“因为根据你说的她每次陷入沉睡但一到时间会自动醒过来，而且清醒状态下会出现轻微情绪失控并伴随刺激性头疼。我初步判断，她或许有古州血统，但应该已经是和普通人混血了好几代之后。所以没有办法创造出完美的梦境。而且每次在尝试之后，都会有头疼这种副作用。”
他把写好的东西给她，文澜接过来，看着上面一堆弯弯曲曲的线条。
“这是符咒吗？就往我朋友头上一贴她就会醒过来？”
唐尧诚：“……这是药方！”他的字并没有那么丑好吗！
“啧啧。”文澜嫌弃地看着，“比鸡爪扒拉的好不了多少。”
“你闭嘴吧。我暂时开了一些药你拿回去给你朋友试试，回头我这里的特效药到了你再过来拿。”
“什么特效药啊，是我舅舅他们研发的吗？对了，我这边认识的一个朋友也有特效药，而且还挺有效果的。”
嗯？唐尧诚不屑，怎么可能。以为假性渴睡症的特效药这么好搞吗：“别随便相信人，药不能乱吃。对了，你那什么朋友啊，从来没听你说过名字。”
文澜一下子警觉起来：“你问这么干嘛，八婆！”
何姜身份特殊，所以生病的事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
看文澜这炸毛的样子，唐尧诚觉得还挺好玩：“这么敏感？你们圈里人？”
“不是！就是一个素人！”
“哦，还是小有名气的。”
“说了！是素人！是……是我的男朋友！”
“嗯~女艺人啊。”
“唐尧诚你有完没完！不准再猜了！”要命，这狗东西怎么一猜一个准。
唐尧诚适可而止，笑着说：“好，中午一起吃个饭？”
文澜拽着包带，顺势一抡，正中他的脸。
“吃个粑粑！”
摔门而去。
“嘶~很痛诶！嗷~上面的铆钉扎到我了！”害，撩人不成反被揍，他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还是那个小护士，听见动静，礼貌敲门打开：“唐医生，没事吧。”
“没事，不小心磕到了。”他揉着额头。
桌上的手机此时却响了。来电显示：表弟。
他接起：“喂。药？上回你拿的已经吃完了？那没事，还能撑一周呢。等我和我老师联系一下，让他再寄一点样品药过来。对了，这一周期的药效数据你记得发给我。不然这药我可不确定我老师还肯不肯给。行，挂了。”
“呼~”唐尧诚长舒一口气，“什么时候这假性渴睡症满大街了，捅了古州窝吗。”
手机被随意丢在桌上，他走到书架边找到一叠资料，抽出来。
核对了文澜口述的症状，他在资料上找到对应的部分。把资料拍照，发了一封邮件给他老师。
‘老师，帝都现确诊两例假性渴睡症，基本情况对照发现大概率为古州民隔代混血，您是否要回国。’
邮件发送成功。
唐尧诚又看见桌上刚刚文澜被自己抢过来的烟，打开金属烟盒，抽出一根女士香烟。走到阳台上点燃。
而屋内电脑提示音响起：您有新的邮件
邮件名称：第五周期药效数据
发件人：唐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