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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从来爱生惘

今日的沈碧簪穿了身浅粉色的衣裳,她身姿曼妙,一双清亮的杏仁眼,又生的亭亭玉立,若不是她眉间隐藏的那丝若有若无的阴戾,原本颜色也是极好的。

看到自己魂牵梦绕的人终于出来见自己了,沈碧簪抚了下自己的耳旁的一缕发丝,极是婀娜地起身见了一礼,轻柔唤了一声:“表哥。”回身时还不忘瞧了孙斜几眼,收回视线时十分羞涩的红了脸。

“表哥生得真好看。”“若是以后嫁了他日日对着他。”沈碧簪自顾自想着,一颗心也扑腾地跳了起来。

孙斜进来后一句话未对她说,就连站在角落的何宏都明锐地察觉到了无形的冷意,可似乎只有某人还一无所觉。

何宏在心里为一心痴恋自己主子的表小姐默哀了着。

那边沈碧簪从食盒中端出几分点心放在桌上,回身看着一言不发的孙斜,见他清隽精致的眉眼美的不似人间,又被恍了心神,迷了眼。

她只觉这会儿仿佛正在云里雾里,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心内汹涌的情感,还有那些疯狂的念头,莞尔一笑道:“表哥,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

孙斜缓步上前,行走间如行云掠过,风姿昂然,他看着她,看到对方眼中的期盼,突然开口。

“以后不要再来秋蘅院了。”

“你若真想死,也不要累着旁人,可以安静一点。”

孙斜说这话时一脸平静,声音轻缓,仿佛只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一般。

就是这样的毫不在意深深刺伤了对面相隔不远的女子,沈碧簪脸上还有没来得及隐去的笑,只眼里一抹不可置信和受伤,身子立刻摇摇欲坠起来。

“表哥,你怎能对我如此绝情,你好冷的心啊!簪儿自十四岁是第一回见你,一颗芳心便全系于你身。这些年来我对你的情义你难道都见不到吗?为了你为可以什么都不要,我自降身份寄居在姑姑家,放下矜持每日里来见你,对你嘘寒问暖,全都只因我爱你啊。”

“可你……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皱下眉。我原了解你是怎样的人,你本就对谁都是如此,我虽难过自己无法成为你眼中的特别,可我只是想每天能看着你就好,难道就只是这样也不行吗?啊……”沈碧簪许是被伤透了,形容忧伤,眼里簌簌地掉下泪来。

不管是谁见美人落泪,准会生出一些怜意。一旁的何宏即使再不喜这位表小姐,但见着对方一副楚楚可怜伤心的模样,还是不禁有了一丝恻隐之心。

可他就是个奴才,自己主子不上心,他也只能别过头去。

孙斜不是没有看见沈碧簪眼里的泪水,可那又怎样,他真的没有什么感觉。所以也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道:“我还有事。”

说完转身往外走,临到门口时不忘吩咐一旁低着头的何宏。

“送表小姐离开。”

何宏刚准备应声,沈碧簪凄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表哥,你回来,不许走。你敢走,我就死在这里。”

何宏心肝一颤,心道:“这……这……这该如何是好。”他小心地打量了几眼孙斜的面色,见他面无波澜,不为所动,于是心生绝望。

孙斜看着对面一脸决然,手里拿着一个绿色瓷瓶欲往嘴里送的女子,眼里渐渐浮起一丝寒意来。

沈碧簪触到那抹寒光,心下不免瑟缩了下,可还是强撑着与之对峙。

“她是不会甘心就这样被自己的心上人排除在外的,绝对不可以。她受不了见不到这人,否则她会疯的,她不想成为一个歇斯底里的人,可只要能接近这人,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她想。

“表哥,你收回刚才的话。快呀。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姑姑,你不能食言。”

“这世上没有人会比簪儿更爱你,没有。”

“谁说的,明明有人比你更早爱他,而且我们彼此都爱对方。”伴着一道清越娇柔的声音,一身橙红的小铃铛不知何时来到三人眼前。

“公子,你不是才问我,心念之人是谁?你一定知道,我心念之人从来就是你啊。”小铃铛眼里有柔情似水,轻握着某人的衣袖,眼里有着一丝娇羞与欣喜。

“公子,阿寻知道你心悦于我,我也是一样的。”说着还拽了下他如云缎般的衣袖,摇了几下。见他低眸看着自己的手,小铃铛也丝毫不受影响,只对着他调皮地眨眨眼睛。

孙斜见她这般,虽没有回应,但也并没有怪责她无礼大胆的举动。

他这样仿若纵容的态度,明显刺激到了才从惊愣中回神的沈碧簪,一时间她心底只觉卷起惊涛骇浪,她不能接受自己心爱的表哥,对她以外的女子温柔纵容。孙斜身边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少女,为什么她全然不知情。一想到眼前的少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勾引自己的意中人,她眼里就蒙上了一层恨意来。

“表哥,你非要找一个人来存心气我,好让我死心。”

“还有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要脸的女子就如你这般,只甘心下贱以为故作娇柔,就能勾引表哥吗?做梦。”

沈碧簪显然是气得狠了!脸上也有些狰狞,那看着小铃铛的眼神似要生吞活剥了对方一般。

“表哥,你今日如此对我,你会后悔的。”沈碧簪紧了紧手里的瓷瓶,看着孙斜与小铃铛如一对璧人,好似一副郎情妾意之态,即使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是假的,倒底还是被刺痛了。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她什么都豁的出去,既然任她去死,她就死一死好了。反正她不相信身为她表哥的人,真能无动于衷。

她再不犹豫,拿起那瓶子就拧了开,直往嘴里送。

只不过有人比她更快,瞬间就已到了她身边,一巴掌将她拍昏了过去。

小铃铛在何宏原本惊恐转为哑然的眼光里,拍了拍双掌。

她看着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人,“好了,完事儿了,终于清净了。”

小铃铛看都不看地上昏死过去的某人,语调轻松,步伐轻快地跑到孙斜身边,抬头看他时才换了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她无辜又真诚地看了一眼孙斜眼底深沉的漩涡,垂着眼小声道:“公子,我不是故意要打人,我只是救人心切。”

孙斜看她乖巧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上手的干脆和气势。他何曾看不出她的小心思,只是也并不想为难她,猜穿她。

“嗯。只是下次不要如此粗鲁。”

小铃铛听他没有怪自己打了他的表妹,便抬起头来,无比郑重的点了点头。

“公子放心,我都听你的。”

他们这边刚说完话,就听一道明朗的男音远远传了过来。

“大哥,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随着声音近了,小铃铛从孙斜身旁探出身去,一眼就见到了向他们走来的孙云襄,于是她望着对方呆滞的目光,微颤的嘴唇。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挥了挥手道:“你好呀!”

“啊……哈哈……哈哈,你好。”孙云襄好容易回过神来,磕磕绊绊地也打起招呼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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