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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乍然

孙斜与小铃铛一同散完步回来,院子里早就掌上了灯,四周一片静谧,只偶尔有阵阵虫鸣从绿草丛中传来,灯火阑珊中二人的身影缥缈如仙人一般。

前面就是欢语阁了,孙斜望了眼隐在两株木芙蓉花树后面的阁楼,看着月色中小铃铛轮廓明媚柔和的侧颜道。

“进去吧,早些休息。”

小铃铛看着孙斜温柔深邃的眸子,笑着轻应了声。“嗯,公子再见。”

孙斜将小铃铛送到欢语阁前,看着她进了屋才离开。

翌日一早,小铃铛就去寻孙斜,打算同他在小花厅用过早膳之后,再随他去书房练字的。往常这个时候孙斜一般都会在书房看会儿书,她想找人去书房一定能能找着。孙斜每日都会起得比较早,有时候他散步回来会让何宏差人去欢语阁中叫她去花厅一起用早膳,那个时候爱睡懒觉的她也醒了。

为了等她孙斜就有了在书房看会儿书的习惯。

小铃铛来到书房,书房的门没有开着,她奇怪地推门走进去,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她知道这种香名奇楠香,孙斜曾为她详细说过它的由来和功用。

因为孙斜比较习惯奇楠香气,何宏知道自家主子这些年的喜好,所以也会早早地差人将香燃上,待孙斜来时自是满室余香萦绕,沁人心脾。

书房中太安静了些,她径直走到里间并未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她这才觉得不对劲起来。按理说这个时间孙斜应该早就散步回来了才对,她打量了一番书房的各个角落确定孙斜是真的不在,才犹豫地转身走出了书房。

“公子难道还在花园散步吗。”想到这种可能的小铃铛决定先去外头找人,免得错过了,找着了人刚好就一起直接去小花厅,免得一来二回的耽误时间。

只她在花园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她终于开始有些焦急,觉得不太寻常起来。

今日的秋蘅院实在安静的有些过头,明明青天朗朗,微风和煦,可她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使她手脚都冰凉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待想到孙斜昨晚对她说的那番话,心里各种莫明的情绪一闪而过,她哪里还待的住,疾步向前奔去。

“是我想多了吧,应该没有发生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才对。”她暗暗告诫自己。

途中经过前院时遇到了几个面熟的丫鬟,她一一问过之后得到的答复都是并未见过孙斜,她来不及深思,又匆匆地跑走了。

绕着秋蘅院找了半天,她也没有看到孙斜的影子,更奇怪的是连整日在她面前打晃的何宏也没了踪影。

兜兜转转地她又回到了书房门口,望着书房的大门就突然茫然无措起来。

“这秋蘅院就这么大,可怎么就找不到那个人呢。”

“公子,你到底在哪里。还是出门去了,那为什么早膳都没来得及用就急着出去,即使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出门那至少可以差个人告诉我一声。你不知道有人会担心你的吗。”

小铃铛想到自己被孙斜这般忽视,忍不住红了眼眶,她想哭但又不愿自己这么脆弱。想到一个人大活人再怎么样不会无故消失,冷静下来的她也慢慢开始安慰自己。

就在她兀自难受的时候,一直不见人影的何宏颓丧着脸从书房走了出来。

待看到小铃铛正定定地望着自己,立刻敛去面上的情绪,神色如常地迎向前去打招呼。

“寻小姐,可是在找主子。实在不巧,主子今日身体抱恙感染了风寒,正在卧房休息,说是今日就在云羡居不出来了。主子交待下来厨房也准备了您爱吃的菜,小的这就吩咐下去,您稍候片刻,若是饿了,小的先差人给您将昨夜里就温着的鸡汤给您端到这里来,您先用着。”

“何宏,在你眼里的我怕只是个就知道吃,知道睡的人了。他不舒服,我连他人都没有见着,我如何还有心思计较吃什么。”

“你家主子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就病了,昨夜分开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你对我说实话。”

小铃铛虽温温和和的,可何宏还是感受到了来自少女看似无害,实则令人无法招架的气势。他到了嘴边的话又缩回去在脑海里过了几个回合。

“寻小姐,主子真的没有大碍,你不要太担心。可能是这两日没有休息好,人也难免疲倦,这才不小心着了凉。主子说了就是没什么精神,想好好休息。”何宏说的十分斩钉截铁,神态平静,也不像在掩饰什么的样子。

小铃铛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了一番,确定他没有说话,也没有隐瞒的痕迹,这才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可能是因为我吧,要不是因为我的关系,他也不必如此伤神。是我考虑不周,总为他找麻烦,我竟没想过,为了我的事情他可能连日都没有休息好。”想到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害的孙斜身体不适感染了风寒,她就后知后觉地后悔不已,开始自责。

“公子他现在一定很辛苦,我去看看他。”小铃铛想到孙斜鲜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就忧心起对方的状况,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守在他身边,照顾他才是。她抬步跨上台阶就往书房里头走去,就留孙斜一个人在云羡居中她哪里能放心。

看她二话不说就往书房后面冲,反应不及的何宏着实吓了一跳,他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会让小铃铛见到孙斜,那不是他刚才的话全都白说了,对于孙斜的再三嘱咐,他都记在心里了。

若是让小铃铛见到孙斜那主子的一片苦心,岂不都要泡汤了。

“啊,寻小姐不可。不可,不可!”

何宏张开手臂如一道箭矢冲到小铃铛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因为太过紧张急切,他吞了吞口水好容易才缓过气来。

“寻小姐,主子这会儿好不容易才睡下,您这一去难免弄出些动静来,难免会打扰到主子。不怕对寻小姐说实话,主子一直都难以入眠,即使睡着一点响动也极易被惊扰。现在主子正病着,寻小姐考虑到主子,为了主子好,就先不要去看主子了。”

“待主子休息好了,您想什么时候去看望主子都是可以的。您看是不是。”何宏低着头态度十分恭敬诚恳。

小铃铛自是将孙斜放在心上的,也极其关心对方,她想了想也觉得不好去打扰他休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为了孙斜好,她只能忍住自己担忧的心情决定下午的时候再去云羡居了。

“那好吧,我晚些时候再去看他。”

“他早上可有吃过东西,这可如何是好,这受了风寒的人该吃些什么才好,我也不清楚。对了说到这里,你给公子请了大夫瞧过没有?”

何宏心里其实很安慰,他看得出来眼前的少女是一心一意对他们家主子的。可是想到云羡居里那人现在的情况,想到二人最终不会有什么结果,他为二人感到可惜的同时,一股难言的苦涩与心酸也袭卷了他。

“上天何其不公。”

他对着毫不知情喃喃自语的少女,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无言地站在那里看着她一下苦恼,一下纠结。

孙斜搬了张椅子坐在碧波湖边,看着那突然冒出头来的胖头鱼,沉思不语。

胖头鱼难得改变主意出来透气,不想就撞见了最不想碰到的某人,他刚准备一头扎进湖底,就被岸上的人叫住了。

“你很怕我。”这一句是肯定句。苍蓝的天际下孙斜绝美的面容几近透明,似乎会随时幻灭一般,仿佛是失去了所有生机,已在凋落枯萎的边缘。他一向浅粉色的唇带着一点灰败的白,微微抿着,好像在笑,又好似带着一丝不解。他今日没有以玉簪束发,只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偶尔几缕调皮地被风吹着左右轻轻飘扬着,他依旧一身白衣,只不过少了平日的清傲和一丝不苟,这样慵懒随意的他更有他原本该有的少年的模样,给人一种懵懂纯真的错觉。

胖头对他的话心中是不服的,但没有马上辩解,而是看着他憔悴的样子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他很好奇这人到底怎么了,其实也才不久,这个人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他虽修为不高,但他昆仑白鳕也是极其有灵性的,对有些东西总有一种精准的直觉。比如死气。没错,他感觉到了对方身上渐渐流失的生机。

“看来你感觉到了。”

“的确,我即将命不久矣。”

“我以为命运在我掌中,皆易如反掌。可我生在红尘,依然逃不过既定的命运。”

“只是离开之前不能兑现自已对一个人的承诺,就觉得很抱歉。”

“我走了之后,她一个人应该没有关系的吧。她一定会怪我,怪我失约了。她为何要如此执着,傻傻地到处找一个也许根本就找不到的人。我该怎么办呢,以为能在离开之前与她将那个所谓的恩情了解,让她自由。可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

“我现在只是呼一口气都觉得艰难,还能做什么。”

“可是,我还是想为她将一切都安排好,我只想她开心。”

“阿寻真是个傻姑娘啊,只希望我的傻姑娘不要掉眼泪才好。”

眼前的景像渐渐开始涣散,四周一片空明,万籁俱寂,他再听不到任何声音,沉入黑暗之前,他脑中闪过与小铃铛从第一次相遇,到如今的点点滴滴,心便撕裂起来,原来他内心深处还有着无声的眷念。可一切都已成为惘然。

“阿寻……”他心下叹息了一声,那种怅然若失镌刻在了他的灵魂深处,只要一个契机便会觉醒。

人死了,最不舍的也许会刻在灵魂里,除非有共鸣不然只会被尘封在无尽的暗处,流逝的岁月里。

胖头鱼亲眼看着岸上的人闭上眼睛,没有了呼吸。原来死亡是如此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与对方只有过几面之缘,可还是觉得很悲伤。

想到他口中的阿寻有可能是蠢狐狸,他就不知该如何是好。

“蠢狐狸知道这个人死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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