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的泪在不断滑落,看着骤然出现的十七立刻绷紧身子,灿若星辰的双眸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来,却掩不了底下浸了满满的悲哀
两人谁都不动,在猎猎大风中对峙。半响,十七伸出手,仍去揩她脸上的血迹,墨白戒备地后退一步。看着再次落空的手,十七眼里有一瞬的迷茫,为什么自己会一而再再而三做这件多余的事
墨白盯着眼前高大的墨色人影,却发现眨眼那人又不见了。
茫然看着荒凉的四野,终于忍受不住,软下僵硬的身子,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茫茫天地间,从来只有自己一个人独自行走,风一程雨一程,摔得满身泥泞。现在有多狼狈又怎样,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有什么所谓!
想起不久前还凶神恶煞的两个人,虽然心里极怕,墨白还是挪过去,抹着还不断下掉的泪,一边把马牵到林边栓住。砍下粗树枝,一头削成扁平当铲子,把包干粮的布裹在柄上,一点点挖着两人旁边的泥。
累了就在草地上坐下啃干馒头,晚上在林子边靠树睡一会儿。挖第二天中午,墨白从已有半人高的坑里爬上来,恭恭敬敬对两人鞠了躬,把两人眼睛合上,在心里念着,下一世,再不要投生在这乱世了。
将两人挪到坑里,手还是怕得发抖,泪****一脸被风干又流满脸,胡乱用袖子擦着,不敢再用手。两人埋好,天又黑下。在树下勉强睡了一晚,又湿又冷,天刚有些蒙蒙亮,就艰难爬到马上往林子里走,几天几夜没睡好,水和干粮都已经用完,必须尽快穿过竹林找有人烟的地方。
这些天随十七骑马,虽然还不能很熟练驾驭,但只要马肯走就好,不求它能怎样听话,只求它快点带自己离开这里。
磕磕碰碰不知多久才走出那一大片树林,前面就有条溪,还算宽,水很清。墨白迫不及待冲过去洗手,搓得手都红通通的,才换了一处地方,脱下衣裳瑟瑟抖着迈进去从头到脚把自己洗一遍。
穿好衣服,擦着湿发,远远有马蹄声传来,往远处看了一眼,墨白瞳孔骤缩,十几个敞襟腰挎大刀满脸横肉的大汉正往这边疾驰。墨白看见这样打扮的人就怕,即使在现代在大街上瞧见一个,也会迫不及待掉头就走,离得越远越好,更何况是现在。抓了包爬上马还没来得及开跑,一群人已经到眼前,“跑什么,爷几个有说要把你怎么着吗!”
墨白艰难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却见彪形汉们眼神有些不对,忙低下头一看,刚刚匆匆穿的衣服,又擦头发又狠命爬马,衣领本就没齐整,现在敞开一截,锁骨都露出来了,自己还散着头发,多半真把自己当女孩了。
拉好衣领面无表情抬头,果然,“啧,啧,走什么,让大爷好好疼疼你!”“小女孩家家的一个人多危险,跟了几位爷,包你享福后半辈子!”